長蕾一眼看到陸澈一雙眼緊盯著長星,心中早已是醋海翻波,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此時更是怨憤不已,手中長鞭一甩,惡毒的話脫口而出:“孟長星!幾年不見,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越來越高明了……”


    這話說得刺耳,在場眾人包括陸澈在內,都心生反感,可還不待他們有所反應,隻見一道靈光憑空出現,迅疾無比地沒入長蕾口中,長蕾的話如同被刀突然斬斷一般,戛然而止!


    眾人皆是一驚,雖然隻是用靈力封住了長蕾的嗓音,可這樣快的速度,他們自歎弗如!


    孟長蕾驚恐地捂著喉嚨,麵色猙獰地看向長星,陸澈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扶住長蕾,麵色緊張地問道:“長蕾,你感覺如何?”


    長蕾眼圈瞬間通紅,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流淚看著陸澈,麵色淒婉委屈,陸澈心疼不已,急忙查看,卻發現封堵在長蕾喉間的靈氣團,手法特殊,見所未見,不敢貿然解除,不得已隻好看向長星:“孟師妹,長蕾剛才是有些失禮,你能不能……”


    長星仿佛沒聽見陸澈說話,眼風都沒瞟他一眼,隻微笑著對許安、李平安道:“許久不見!”


    說著,也不等他二人回話,徑直向門外而去,不過想到前些時候對顧承天的感應,長星終究放心不下,在和許安擦肩而過的瞬間,傳音道:“半個時辰後,我在鎮外西南方向等你。”


    見長星要走,陸澈有些急,一邊想要去追,可一邊又擔心懷中長蕾,兩難之下,隻好眼睜睜看著長星身形飄然遠去。


    長星在鎮外等了不過兩刻多鍾,許安就已來了。


    簡單寒暄兩句,長星開門見山道:“你師尊可是受了傷?”


    “嗯。”許安點頭,這不是什麽秘密,顧承天撐著一口氣,從飛仙塹上來就昏迷了,當時崖邊很多人都看到了。


    “傷的很重?”


    許安又是一點頭,猶豫一下才道:“神識受損嚴重,識海關閉。”


    長星一驚,識海是一個修士靈魂意識的棲身之所,若識海封閉太久,肉身與靈魂一直不能融合,時間久了,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身死道消!


    當初,鄭有財被蔣琛重傷,就是識海關閉,長星思忖片刻,問道:“可有什麽救治的方法?”


    “師祖隻尋到了兩粒六品養神丹,暫時讓師尊識海穩定,卻不能讓師尊清醒,師祖打算等兩洲正式互通後,就去東炎洲找找看,聽說東炎洲修仙水平要比西華洲高明許多,說不定可以尋到丹藥,或者是其他可以養神的寶物。”


    “嗯。”長星輕應一聲,猶豫片刻,探手從乾坤戒中摸出一個玉盒,道:“這裏麵有一顆九品養神丹,你帶給他吧。”


    許安的瞳孔猛地緊鎖,直直


    看向長星,震驚的無以複加!


    九品養神丹!傳說中才存在的頂級丹藥!


    “你……”許安心中千頭萬緒,想要詢問,卻一時語塞,最後隻鄭重點頭:“定不負所托!”


    見許安把玉盒仔細收進懷中,長星再無多話,轉身離去,許安卻急忙叫住了她!


    長星回身,目光不解:“還有事?”


    許安本想問問,當年她墜入飛仙塹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看長星沒有多說的意思,隻好換了話頭,問道:“若師尊醒來,問起這丹藥的來處……”


    長星麵容帶著淡淡的微笑,目光看向遠處,輕輕道:“不必提起我。”


    看著長星平靜的麵容,許安心中突然替顧承天委屈起來:“師尊當時為了救你,被飛仙塹內罡風所傷,要不是我師伯及時趕到,隻怕當時就……後來師祖出手,師尊才逐漸好了,之後那三年,他日日守在飛仙塹邊上,塹內已有變故,就總想下去查探,這次兩洲互通架設傳送陣,也是師尊自請下的塹底!”


    許安越說越激動,語速越來越快,隻把這些年顧承天為長星所做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師尊這般不顧性命,為了什麽,你難道不明白嗎?”


    長星隻覺自己的一顆心,一忽兒上一忽兒下,如在風暴中掙紮的小船,勉力抑製住心內起伏的情緒,盡力不讓自己失態,微笑著打斷了許安:“我還有急事,後會有期!”


    說著腳下玄女靴一動,人已消失不見。


    許安呆呆地看著長星消失的方向,最終長歎一聲,也不去孟家找其他三人,隻轉身回了雲翳城,九品養神丹太過重要,他要盡快趕回宗門!


    長星拚命催動玄女靴,身形已快到極致,徑直向傳送陣而去,此刻她腦中、心中、眼中隻有許安的那一句:“……師尊這般不顧性命,為了什麽,你難道不明白嗎?”


    不明白嗎?


    長星哂笑,怎麽會不明白?


    他愛蓮生,可以為了蓮生不顧生死,他愛長星,也可以為了長星不顧生死!


    顧承天一直都是顧承天,可她現在是蓮生,又不是蓮生;是長星,又不是長星。


    長星既怕他忘記了蓮生,又怕他還深愛著蓮生。


    忘記那個為他付出生命的蓮生,他的深情還能被稱之為深情嗎?若還深愛著蓮生,那長星又算是什麽?是蓮生的替代品嗎?


    長星突然直直衝上九天雲霄,心中酸澀不已:他們之間相隔著幾萬年的造化弄人,她過不去心底的那條塹。


    長星到西華洲傳送陣時,林天揚和趙鈺還也剛好到了,三人會合,長星沒有多言,掏出令牌驗證了身份,不一時便又回到了東炎洲。


    剛出‘飛仙城’,三人飛行不過幾十裏路,便被擋住了


    去路。


    “攔路虎”一共有三隻,兩男一女,除了領頭的男修是築基中期修為,其餘一男一女都是築基初期修為,三人都身穿杏黃色道袍,這打扮是無極宗內門弟子身份。


    長星三人停住身形,那領頭男修開口道:“你們是剛從飛仙城出來的?是哪一派的弟子?”


    神色不屑,語氣倨傲。


    長星三人麵色都是一變,無人回答。


    趙鈺本就天生寡言,長星情緒不佳,林天揚自小拜入紫和真君門下,別人見他都是巴結奉承的,何時見過這般鼻孔朝天的無禮態度,心中氣惱,也沒說話。


    “呦嗬!架子大啊!沒聽見我們師兄問你們話嗎?”說話的是那個築基初期男修。


    “你師兄誰啊?很了不起嗎?小爺今天就不想說話了,怎麽著?想找茬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我怕過誰!”林天揚不幹了。


    “大膽!我們是無極宗楚嵐真人座下弟子!”另一個築基初期女修不甘示弱。


    “我管你是什麽無極宗,有極宗!楚藍,還是楚黑的,讓開!”林天揚一揚手,祭出了那隻碗狀法器。


    林天揚本來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再加上自己這方實力比對方高,想著態度強橫一點,對方也就知難而退,就此把路讓開了。


    誰知對方三人見林天揚祭出法器,竟同時出手了!


    長星本就心煩意亂無處排解,見對方出手,眼神一厲,五道流光迅速飛出,直襲三人要害,同時雙手一拉,手中出現一柄靈力凝結的大刀,長星反手握住,縱身躍起,向著對方領頭修士斬下。


    那領頭修士,哪見過如此速度的飛刀,不過眨眼便已近身,而且角度刁鑽無比,手忙腳亂中,勉力躲過兩枚飛刀,驚魂未定間,卻又見一柄大刀兜頭劈下,一時間肝膽欲裂,無法動彈。


    臨到最後,長星手下微偏,刀鋒突然轉了向,削向那男修頭頂的發髻。


    一時間斷發紛紛垂落,蓋了他滿頭滿臉,也許是因為被斷發羞憤太過,也或者是劫後餘生情緒激動,那男修翻了個白眼,幹脆利落地暈了過去。


    場麵一時怔住。


    片刻,卻聽林天揚一陣狂笑:“哈哈哈!我當是什麽牛逼人物,不過是個草包!”


    長星淡淡瞥一眼林天揚,林天揚笑聲頓時卡在嗓子眼中出不來,臉瞬間憋得通紅。


    “你們攔住我們,有什麽事?”長星雙手背負在身後,看向對方那個築基初期男修。


    那男修反應極快,一看不是對手,語氣便緩了下來,拱手行個道禮,道:“見過幾位道友,我們有位弟子殞命,因此才在此排查可疑修士,剛才是我們一時情急,魯莽了,往道友海涵。”


    “哦。”長星點頭,淡淡道:“即是如此,那我們就先


    行告辭了。”


    看著長星三人離去,那一男一女同時舒了一口氣,還不等說話,暈倒在地的那領頭男修已翻身坐起,喝道:“快發傳訊!請飛仙城內的馬師兄幫忙!”


    話音未落一道傳訊符已衝天而起。


    不過片刻,就有一道身影火速趕來,來人是個築基後期男修,外表看著二十七八歲,麵容端正,氣質略偏儒雅,杏黃道袍,是無極宗內門弟子打扮。


    來人一落地,目光直直看向被長星削發的那男修,冷聲問道:“劉師弟,發生了什麽事?為何發了傳訊符?”


    被喚作劉師弟的男修,一把拂開遮住眼睛的亂發,快速道:“馬師兄,前幾日我們師兄劉江,被師尊派去西華洲辦事,可是剛到西華洲就隕落了,我師尊十分震驚,派人探查,竟發現當日在飛仙城等傳送陣的時候,劉江師兄和太清門三個弟子曾有過口角衝突,經查證,各項證據都指向太清門那三個弟子,剛才我們見有一女二男從飛仙城出來,外形十分符合,便出言詢問,誰料他們竟出手就打,我們實力不敵,不得不向您求救!”


    馬師兄——馬玨,聽聞此言,麵色一沉:“怎會有如此無禮之人?”


    說著,眼角突然一挑,掃向那三人:“難道是你們言語不敬,或者先動得手?”


    “那哪能啊?我隻是問了他們一句,是不是從飛仙城出來的,他們就突然動手了!絕對沒有不敬!要不我和那女修修為相同,如何會讓她一招得手?”劉師弟說的義憤填膺,伸手一指身後兩人,道:“馬師兄不信,盡管問他們!”


    那一男一女慌忙點頭。


    馬玨眉頭微皺,“他們是何修為?”


    “一女二男,兩個築基中期,一個築基初期。”


    馬玨略一思忖,做了決定:“追!”


    話音未落,已一馬當先向前追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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