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輕快地在雲層中穿梭,長星靜靜的內視自觀,她體內的元氣早已累積到了極限,若不是她一直強行壓著,隻怕早就突破至大圓滿境界了,更換水元素迫在眉睫,海魂石找不到,天水珠就不能用,她身上還有一塊萬年水精,可品級又低了些,她隻有一次機會,若不能一次到位,以後的隱患會更大……


    長星正想著,卻猛地睜開眼睛,衝門外喝道:“誰!”


    下一刻,長星已躍了出去!


    屋外已是滿天星鬥,一輪又大又圓的明月掛在天幕,整個靈舟都似在沉睡一般,光影暗淡。


    長星直追著那個身影而去,至甲板上,那個身形卻突然不見了蹤影。


    長星的神識一遍遍掃過,竟發現那人如同蒸發了一般,根本無跡可尋。這飛舟上元嬰修士就不下十位,還有人敢在飛舟上行窺探之事!


    長星的眉頭蹙了起來,這太不同尋常了,而且她這一番動作,竟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實在是匪夷所思……長星狐疑著,實在理不出頭緒,正要去找蕭隱商議,卻覺一股掌風直向自己掃來!


    這掌風如同有磁力一般,讓長星無法動彈,體內靈力完全被封鎖,根本無法調集,她連閃身躲避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掌風越來越近!


    “且慢!”一聲威嚴中透著緊張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是一枚八卦盤,瞬間出現擋住了那道掌風。


    “轟!”一聲,掌風和八卦盤相撞,發出一陣五彩的強光,靈舟都被震的顫了一顫。


    與此同時,甲板上突然出現幾道身影,卻是幾位元嬰修士,他們有些驚訝地看著幾人,一時都有些發懵。


    “簡陽真君!正陽真君!你們這是怎麽了!”問話的是白禾真君。


    “長星!”蕭隱已飛速過來,扶住長星,“你怎樣?有沒有受傷?”


    長星搖搖頭,又看向簡陽真君:“師尊!”語音裏略微帶了一絲顫抖,剛才,師尊若是慢半息,她就沒命了!


    此時,靈舟上已大亮,所有人都從艙房出來,查看究竟。


    簡陽真君直直看向李正陽,道:“本君也不知是何原因,正陽真君竟要衝我徒兒下手!”


    簡陽真君的聲音少有的嚴肅,麵上表情更是冷沉。


    誰料,李正陽麵帶憤怒,冷哼一聲:“我道是誰!原來竟是簡陽真君的高徒!”


    眾人聽的一愣,皆是不解,一頭霧水地緊盯著李正陽和長星。


    “正陽真君一介元嬰修士,竟發現不了要滅殺的對手是誰?”靖熙真君淡淡看一眼李正陽:“你是在說笑話嗎?”


    “那你先去問問她幹了什麽!”李正陽怒聲道。


    蕭隱眉頭一蹙,正要發話,長星卻拉了他一把,高聲道:“正陽真君,我幹了什麽,我竟不知道,還請你明示!”


    “明示?”李正陽一雙眼如幽深古井,裏麵怒氣翻湧:“那我問你,大半夜的,你不在艙房休息,跑到這甲板上來幹什麽!”


    “奇怪!誰規定,晚上一定要在艙房休息?”靖熙真君跳腳一指李正陽:“我師妹就想出來看星星看月亮!關你屁事!”


    “你……”李正陽本就不善言辭,哪裏是靖熙真君的對手,直氣的呼哧呼哧喘粗氣:“她傷了我孫女兒!我追至甲板,便見一個人影閃過,不是凶手是什麽!”


    在場眾人皆是大吃一驚!


    白禾真君已道:“正陽真君……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李正陽怒向白禾:“你覺得是我老眼昏花!”


    白禾吃癟,心中暗道:好你個李正陽,我不過是想居中調和一下,你竟不領情!既如此,我何不看戲!於是隻略拱了拱手,也不說話。


    “正陽真君,既然你說是我徒兒傷了你孫女兒,那就把你孫女兒也請出來吧,我們好好說道說道。”簡陽真君聲音平平,麵上更是神色平靜,絲毫看不出喜怒。


    “正好老夫也想說道說道!但鳳兒她傷勢嚴重,無法移動!”李正陽語氣依舊怒氣衝衝。


    “又不是死……”靖熙真君正想回懟,簡陽真君瞥他一眼,出口的話就噎在嗓子裏。


    “那好辦,她不能動,我們過去看看總該可以吧?”簡陽真君輕輕一捋長須,已向艙房走去。


    李正陽冷哼一聲,也提步跟上,劉大河與他私交甚好,見狀也急忙跟上,白禾略一猶豫也跟了上去。


    靖熙真君也要去,卻被明法真君攔住了:“還是老夫去看看,靖熙真君若不放心,不如請潁川劍君與我同去。”


    靖熙真君還要說話,晟通真君已出言道:“那就有勞二位真君了。”


    明法真君淡淡點頭,與潁川劍君一同離去。


    晟通真君看一眼還在當地的其他幾位東海元嬰修士,道:“今夜發生此等意外,驚擾了諸位真君,實在對不住,還請諸位去樓上敞廳稍坐。”


    幾位元嬰真君點頭客氣一番,才隨晟通真君上樓去了。


    靖熙真君最後跟上,卻見不少築基弟子都在艙房或走廊處探頭探腦,開口喝道:“都回去!都回去!該幹嘛幹嘛去!小心正陽真君拿你們當凶手!”


    隻聽一陣紛亂的房門開合聲,整個靈舟又恢複了寂靜。


    靖熙真君看一眼甲板,“蹬蹬蹬”地上樓去了。


    此時,甲板上隻剩下,長星、蕭隱、穆恒還有顧承天。


    “究竟是怎麽回事?”蕭隱問道。


    長星道:“我在艙房內打坐,卻察覺到房門外有人窺探,便追了出來,才到甲板,那人就消失了,緊接著就被李正陽攻擊。”


    蕭隱發現長星對李正陽的稱呼發生了變化,不再稱呼他為正陽真君。


    “有人窺探?”穆恒疑惑道:“這靈舟上有這麽多元嬰修士在,誰還敢窺探?”


    長星過覺得這一點想不通,隻輕輕搖搖頭。


    蕭隱向來知道長星的能力,有沒有人窺探,她還不至於看錯,可就如同穆恒的提問,這靈舟上這麽多元嬰修士,還有金丹修士,竟無一人發現異常。


    顧承天輕輕抿了抿唇,才開口道:“或許不是人,是靈符。”


    “靈符?”穆恒疑惑出聲。


    長星也轉眸看向顧承天。


    顧承天看著長星那雙比星空還璀璨的眼眸,手心微微發汗,他握了握隱在袖中的手,道:“上古有一種秘術,煉製成的靈符,神形皆削似真人。”


    長星腦海中突然出現,在天意境碧水小築中,見到的風清舞的那兩個紙人侍女,顧承天說的靈符估計和這紙人侍女同屬一類,但又比紙人侍女高明許多,既成功引誘了自己,又完全避開了元嬰修士的神識。


    蕭隱沉思片刻,道:“很可能就是顧道友說的那種靈符,但既是上古秘術,隻怕早已失傳……”蕭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正陽真君為人固執,沒有真憑實據,恐怕無法說服他。”


    顧承天也微微點頭,猶豫片刻,才問道:“你和李正陽的孫女兒可是有過什麽過節?”


    長星正在低頭回憶剛才的一點一滴,試圖找到一絲破綻,突然聽聞顧承天問話,就是一怔,長星曾想過,如果再見,她和他會是怎樣?


    是形同陌路擦肩而過,還是萬語千言終究一歎,她想過許多種,卻總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一種。


    長星慢慢抬起頭看過去,道:“她是孟長鳳。”


    這話其實說的有些答非所問,莫名其妙,穆恒眉頭緊皺不知其意,蕭隱已從簡陽真君處得知了此事,雖不甚詳細,但略一思忖就明白了。


    顧承天並不知前因,就連最近發生的事也不知道,但他隻是微微蹙了蹙眉,道:“是不是她冒充了你的身份?”


    長星訝然,猛地看向顧承天:“你如何知道的?”


    顧承天身形略微有些僵硬,長星的目光總是無法保持淡然。


    其實,還是在以前,長星尚在紫霞門時,他因為對長星的異樣情愫,曾派人查過長星的家世背景,對孟家的情況十分了解,知道她母親是來曆不明的女修,而且他一聽長星說李正陽的孫女是孟長鳳時,腦中便基本有了猜想。


    但這話如何告訴她,如果她知道自己曾暗中調查過她,隻怕不會再理他。


    “猜的。”顧承天淡淡道,又停頓片刻,才又道:“不管怎樣,這件事隻怕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既然是她冒充,她就更應該隱藏起來不被發現才對,為何會主動出擊?”


    長星頓時眉頭緊鎖,顧承天說的對,孟長鳳這麽做究竟何意?


    穆恒看長星表情,便知這位顧真人說的不錯,不禁心下鬱悶,就憑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能猜到這麽多,這位顧真人悟性實在是高!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已位列金丹,名滿天下。


    蕭隱也驚歎於顧承天的敏銳,心中暗讚一聲好,可是隨即又是一歎:百世千世,天下之大,卻隻有一個長星,他和他注定隻能是對手,做不了朋友。


    幾人正沉默間,卻見以簡陽真君為首的幾位元嬰修士,都已出了艙房,正沉默著向二樓敞廳而去。


    長星對上簡陽真君目光,心中不覺一沉。


    (本章24小時內會做調整,請大家稍後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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