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恣他們帶著青玉回江銀的時候, 胡飛已經跟著那抱著一大袋銀子的百姓開車找到了冒油花的地方。


    五月末的揚州郊外, 青翠之中綴著雲錦般的山花, 連空氣都帶著草葉的好聞味道。


    胡飛沒心思看看這如詩如畫的山野,心思都在那百姓口中泛著油花的泉口。


    小老頭有點怕這個車,但他早就聽街坊親戚們說過,這可是臨國的神族才能坐的坐騎, 裏麵既有仙姬之聲雲繞, 冬暖夏涼還不用生火!


    吉普車在山溝之中愣是繞了十八個彎,中途還開錯了幾次, 差點栽到溝裏去。


    胡飛忍著性子跟他溝通方向,終於尋到了那處泉口。


    在灌木和亂石之中,藏著一處流水細微的泉口,雖然不斷地有清泉汩汩冒出,但因為水量太小, 無法形成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的溪流。


    胡飛湊近了些,任由草葉下藏的飛蟲烏泱泱的一片猛地散開, 一眼就看見了他和其他人找了許久才看到的東西——


    水流湧出的地方, 確實有一層油花浮在上麵,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奇異的顏色。


    是石油——真的有石油!


    趙青玉造的雷達在政府大樓的樓頂, 模樣跟那一百年前收節目訊號的電視鍋一樣, 用光滑的拋物線來加強對訊號的接收。


    柳恣因為暴露在外界的空氣中,又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打噴嚏,錢凡在旁邊看的有些緊張:“這個東西輻射強麽?”


    趙青玉很想掏出幾個表情包問候他。


    “沒有的。”小家夥別過頭去,掏出了書包裏的筆記本電腦, 開始劈裏啪啦的敲鍵盤:“胡哥聯係上了沒有?”


    明明胡飛看著比自己顯老,憑什麽他就叫哥……


    柳恣瞥了眼那接收器旁邊畫著的皮卡丘,給胡飛打了個電話。


    “我們已經找到地方了——在揚州下遊,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路程。”胡飛生怕他們信號不夠清晰,扯著嗓子道:“青玉之前給我裝了個app,說是能發射對應頻率的信號,你們等會啊——”


    另一頭,青玉打開了操控台,隨手登陸了管理賬戶。


    他身後站了好幾個科研部的成員,此刻都一臉敬佩和驚訝的看著這小孩如何操作。


    科研部是在老爺子的授意下於去年十一月成立的,最開始的工作是整理圖書資料、給所有的知識儲備做備份。


    後來不斷從軍隊、各單位吸收了越來越多的中高學曆人士,進一步擴充了隊伍。


    參政院在這個時候,已經分工和分部越來越明確,根據工作需要劃分了工作地點。


    凡是和揚州城建設有關的,需要廣闊調研的政府部門,比如衛生局、財務局,基本上都把辦公地點全部遷往了揚州城的政府區。


    而新生的幾個部門,比如通信部、科研部、教育部之類的後方工作單位,都各自分了政府大樓的好幾層。


    如果情況樂觀的話,整個江銀鎮可以在夏天都擁有空調的照顧了。


    伴隨著旋轉的小圓圈終於停下,趙青玉眼睛亮了一下,指了下屏幕:“搜索到胡哥發來的信號了——正在定位。”


    這個大信號鍋可以往指定的區域發射電磁波,構圖方式非常像海豚的聲呐定位。


    而且由於物體的密度、材質不同,反射電磁波的波形和振幅等也會有明顯的區別。


    正因如此,隻要像玩老式收音機那樣不斷地調整電磁波的頻率,就能逐漸得到想要的地質情況。


    柳恣本以為結果很快就能出來,沒想到運算量太大,眾人等了半天都還在反複運算和成像中,索性在樓頂上支了個桌子打麻將。


    趙青玉不會打麻將,又要等待結果,直接把睡袋搬上來拿著switch陷入死宅模式。


    “聽牌!”


    “哎!你!”


    “柳哥!”趙青玉忽然一聲打斷了他們的喧鬧,語氣明顯比平時異常許多:“柳哥你快過來!!!”


    柳恣連手上剛摸到的牌都沒來得及放,直接抓著那個幺雞就跑到了他的身邊。


    “柳哥,”趙青玉艱難的咽了下口水,解釋道:“你看畫麵,凡是被我標記為暗金色的區域,全部都是石油。”


    柳恣握著那麻將牌,完全沒感覺到手心被棱角硌的發疼。


    他緩緩開口道:“可這縮略圖裏……一整片,全部都是暗金色的啊。”


    不僅僅是揚州。


    整個淮南東路和附近的區域,全部都是深淺不一的暗金色。


    錢凡站在旁邊倒吸了一口涼氣,扭頭看向了白鹿。


    “如果數據沒有出錯的話,”白鹿皺眉道:“我們的臨國,可以叫石油之國了。”


    “我還寫了程序,讓它們計算石油儲備量的大概數額,”趙青玉打開另一個窗口,給他們看計算的結果:“等等啊,我數數有幾個零……”


    “七千萬至三億噸。”柳恣讀出了那個數字,緩緩道:“江銀沒有采油業,隻有煉油廠……”


    “不重要。”白鹿看著屏幕道:“哪怕用原始的鑽井,也可以不斷地恢複更多行業的生產。”


    他們需要培養更多的工人,並且把那些強製參軍的工人都分配到新的生產崗位上去。


    “擴軍,擴工。”錢凡俯身去看其他的數據,追問道:“這石油,真的就是我們2030年用的那種原油嗎?”


    “弄一桶來就知道了,”趙青玉叼著糖瞥了他們一眼:“我可以下班了嗎?”


    東京。


    唐以的身份不是什麽秘密。


    在他和葛王從那個房間裏出來以後,他便成為了隨侍完顏雍身邊的謀士,後來這葛王起兵又登基,他便被抬到了禮部尚書的位置。


    完顏雍平時禮賢下士,做事絕不意氣用事,哪怕愛妻含恨而死也能繃住氣,令下屬們無不敬服。


    一方麵是完顏雍的威信在暗中庇護,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有關臨國的神異之論越來越多,雖然唐以沒有留長發,雖然是漢人模樣也不用卑賤的跪著,沒有一個金國的貴族多過問什麽。


    他給大定王朝帶來的第一樣禮物,就是流水線。


    當時葛王還沒有造反的時候,在和叔父舅舅們暗中派人製作兵甲。


    唐以平日被束縛了自由,但是可以跟著巡視。


    他隻湊過去耳語幾句,教了完顏雍一個新的法子。


    ——把各個零部件都分專人裝配,而不是一個工匠造完一副?


    這是個什麽古怪的造法?


    完顏雍雖然持保留態度,還是吩咐手下的人照著試一下。


    沒想到,雖然材料、裝綴的繁瑣程度沒有改變,可是時間被大幅度縮減,以至於產出量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這事傳出去以後,暗中對他是‘神異之人’的推測也越來越有鼻子有眼了。


    後來完顏雍找到了最開始發現他們的那隊金兵,盤問了很長時間。


    根據判斷,出逃至金國領土,且最後活下來的,恐怕隻有三人。


    唐以一人,那囚奴魏原一人,還有一個……


    唐以再次被召見的時候,發現台下跪著一個樂姬打扮的女人。


    他在瞥見那鬢發長釵、雲裳卷袂的時候,心裏還不以為意。


    可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僵硬了幾秒鍾。


    “雲——雲祈?!”


    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身上毫無半似被虐打的痕跡,甚至還掛著淺淺的笑意。


    雲祈,她是個妖孽。


    唐以從前在尚海的外企實習時,見慣了濃妝豔抹的種種女人。


    可他在看見雲祈的時候,才實實在在的懂了什麽叫做媚視煙行。


    哪怕這個女人素麵朝天,僅僅漫不經心的喚人幫忙遞一杯水,上翹的尾音都猶如蠱惑。


    唐以是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


    雲祈這種女人,放在現代的網絡語裏,叫妖豔賤貨。


    幾乎公司裏的女人都不與她為伍,甚至格外提防她的存在,連瑣碎的聊天八卦也會在見到她時同時打斷,男人們也議論著她背後的靠山是誰。


    可偏偏又是她,不僅坐上了高層的管理層,還和每個男人都保持著些似有若無的關係——除了從來都繞開她走路的唐以。


    聽說,有次跨年酒會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滴酒不沾的趙總被她敬了一杯酒,愣是在那女人笑吟吟的注視下抿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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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沒有死!而且看起來甚至容光煥發,根本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而且還穿著金國的服飾,頭上的珠寶綴飾也明顯是古代的樣式,整個人都仿佛徹底的換了一個角色!


    唐以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完顏雍,後者笑著道:“這是你們臨國的女奴吧?”


    “把她賞給你好了,權當做朕的一點心意。”


    唐以瞳眸一縮,意識到這個國家的古代人不把女人當人看的。


    他下意識的看向那麵容姣好的雲祈,想要不要給她求一個自由人的身份。


    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麽,那雲祈便嫻熟的行了跪禮,聲音清越悅耳猶如啼囀。


    “謝陛下恩典。”


    -2-


    直到回了自己住的別院,唐以才終於鬆了緊繃的姿態,用非常複雜的神情看了眼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皺眉道:“當奴隸也無所謂嗎?給別人跪下也無所謂嗎?”


    雲祈撥弄了下頭發,抬袖時纖細又白皙的手腕露在外麵,仿佛一種隱秘的引誘。


    “雲——祈。”唐以皺眉道:“你是瘋了嗎?真以為自己是個古代人了嗎?”


    那梳著望雲髻的女人笑吟吟的抬起頭來,眉眸在光下波光流轉。


    “既然都收我為女奴了,還問這些幹什麽?”


    開什麽玩笑,以前在常規會議上次次見麵,他們兩人總歸是同事關係好嗎?


    那個時候她還是管理層裏獨行的招搖女人,穿著深v長靴披落卷發,唐以心裏隻有自家純白又懵懂的小兔子,哪裏會把她放在眼裏。


    後來出逃時她不知怎的也跟了過來,雖然晚上還是敷麵膜塗指甲,帳篷裏麵都有香薰,但做起事情來還算利落,甚至幫過小枸些忙,唐以便也沒說什麽。


    可是現在——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我問你,他們睡了你嗎?需不需要我幫忙要墮胎或者避孕的東西?”唐以皺眉道:“別把這些事情當兒戲。”


    “我自然已經擺平了。”雲祈不知從哪掏出個小鏡子來,看了眼唇妝花了沒有,慢條斯理道:“活兒一般,尺寸不錯。”


    “……?!”


    她根本就是個行走的炮台!節操是什麽東西,根本不存在!


    唐以心想這女人就是個瘋子,繃著剩餘的耐心道:“雲祈,你要明白,你現在是奴隸身份,甚至連我都能虐待你,這根本就是個亂世!”


    他來葛王府三月有餘,現在雖然恢複了健康和神智,可也總帶著絕望的心態。


    自己在做什麽,如何能活下去,還有未來要如何打算,都亂七八糟的糊在了一起。


    那女人鳳眸一瞥,笑的帶著些媚意:“你恐怕不是想虐待我。”


    這!個!瘋!子!


    唐以直接拂袖而去,吩咐下人給她找個房間住著,吃穿用度和自己同一規製,就當院子裏養了個閑人就是了。


    唐以身邊的婢女和家奴都是完顏雍撥的人,個個能幹又機靈,此刻發現院子裏多了個美嬌娘,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年輕又嬌美的女人,看著像是尚書大人的舊識,兩人言談也頗為親昵,怎麽就沒有睡在同一房裏呢?


    有些較為年幼的婢女過去給她送妝粉衣裳,愣是被她看的兩頰微紅,逃也似的就出了房間。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無非是聽了皇上的命,過來當耳目盯著些情況。


    可這女人來了院子裏以後,白天看看花或者要紙筆畫畫,沒事就叫個樂師來學操琴吹笛,日子過得自在的很。


    唐以腦子裏裝了太多的事情,加上要指導裝配線和流水線的改進,平時根本不和她往來,十幾天過去了都幾乎沒見過麵。


    偶爾撞上一麵,也極其冷淡的點點頭,不肯與她交談,更不與她來往。


    唐以的所有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他懶得問,可完顏雍卻想問了。


    如今已經到了五月末,臨國那邊的各種神跡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確認。


    這唐以看起來聰敏過人,實際上做事也極有頭腦,如果能讓他立了忠骨,甚至可以叫他去輔佐自己的子孫。


    完顏雍對這個陌生的國家極其上心,因為宋金蒙三國的局勢和實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隻有這臨國完全是計劃之外的東西。


    越是如此,他越頻繁的問探子有關那個女人的情報。


    據說這女人被金兵擄走之後,不光沒被當眾奸/淫,還得了一匹可以騎的馬。


    她進了營帳以後,整個營帳通宵都在狂歡作樂,可誰都舍不得傷著她,有人甚至在歡好之後還去青樓要了些軟膏胭脂,悄悄的送給了她。


    要知道,這兵士都是些粗人,種種荒唐事情都沒少幹過,如何在這女人麵前就俯首帖耳了?


    後來那女奴被一路往上送,先是被當做寶貝呈給了哪個將軍,又被將軍上頭的高官聽了風聞要走,最後才被探子打聽到,帶回了東京的宮裏。


    完顏雍刻意把她賞給那同國而來的唐以,也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情報。


    ……這女人,他曾經見過一眼。


    皮膚吹彈可破,眉眼濃華盡染,哪怕低頭抿唇而笑,都帶著幾分風流意味。


    那探子是一路護送著她回東京的,問及評價的時候,憋了半天臉居然也紅了。


    “是個——是個徹徹底底的娼婦!”


    這倒是個很奇怪又非常貼切的評價。


    一晃六月初到,唐以開始參與冗兵整頓和屯田改革方麵的事情,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那女人依舊安分乖巧,隻是偶爾會調戲給她送飯的下人——無論男女。


    唐以是根本不想和她有接觸,這點沒人說完顏雍都信。


    他決定自己過去接觸一次。


    唐以在升官做了禮部尚書府了以後,得了一個宅子。


    完顏雍進去的時候,所有下人都如完顏家的家奴一樣,訓練有素的躬身行禮,給他讓開道路。


    他順著記憶走到那個別院裏,聽見裏麵斷斷續續的笛聲。


    明顯不會吹,吹得還極其難聽。


    窗棱旁倚著個雲袖披落的女人,她長發被挽成了一個鬆鬆的髻,胸口不喜歡宋式的束縛,被扯開了頗大的距離——以至於一抹酥胸都能瞥見。


    大概是聽見了腳步聲,她漫不經心地瞥了過來,旁邊的樂師發覺是陛下駕臨,忙不迭的跪下行禮。


    完顏雍隔著一扇窗看著她,對方則完全沒有出門過來行禮的意思。


    ——仿佛知道他並不會因此而被觸怒一樣。


    皇帝沉默了一刻,緩緩走近了那東廂房。


    樂師是被俘虜的漢人,哪裏敢聽他們兩人的事情,直接慌慌張張的告退躲遠了。


    房間裏有青水香的淡雅味道,那女人毫無坐姿的倚在榻上,修長的腿與纖細的腰肢顯露無疑。


    由於愛妻亡故的原因,完顏雍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那若隱若現的線條和白淨的肌膚,看的他喉頭下意識的動了一下。


    “過來。”


    雲祈緩緩下榻,站在他的身邊,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來何處?”


    完顏雍板著臉喝茶,沒有接她的話。


    下一秒,那女人竟如緞子一般陡然偎進了他的懷裏,柔軟又帶著淡香的身子窩在他的懷裏,兩人的臉頰挨得極近。


    完顏雍的呼吸停滯了幾秒鍾。


    真是個娼婦。


    雲祈隻抬指握了他的手,任由那冰涼的觸感在他的手背上張開,竟就著他的手喂了自己一口。


    “放肆。”


    她抬起眼眸來,慢條斯理道:“陛下不就喜歡這樣的放肆?”


    完顏雍神情一冷,卻發覺自己根本不想把她推出懷去。


    又輕又溫軟,簡直如抱著一朵雲。


    長發蹭在他的脖頸間,偶爾不自覺的摩挲刮蹭,讓他心裏都癢癢的。


    這是個蕩/婦,是個婊/子!


    她被金兵擄掠之後都能和人家徹夜狂歡,在臨國更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


    這是個魔!魅!


    越是這樣想,他越覺得自己心神搖蕩,甚至有些想去看一眼她唇瓣的形狀。


    纖柔又蠱惑的香氣蔓延開來,仿佛毒/藥一樣讓完顏雍的腦子越來越混亂。


    他終於還是低頭看了她一眼。


    “嗯?在看我的唇麽?”雲祈支起身子來,半趴在他的胸膛上,微粉的唇蹭過他的臉頰,如賞賜一般給了一個輕巧的吻。


    那個吻帶著淡淡的甜味,簡直如獎賞一般。


    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他甚至已經條件反射地想要抱緊她加深這個吻了。


    完顏雍深呼吸了一刻,隻強定了心神握住她的雙臂,僵硬著站了起來,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再呆在那裏,會出事。


    不,不可以!!


    這女人來路不明,還是個臨國人,斷然不能隨便碰她——


    萬一纏綿之際一把寒刀殺來,自己就是那局裏的蠢貨!


    皇上走出去的時候,腳步越走越快,臉色鐵青無比。


    而且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奇怪。


    雲祈趴在軟毯上玩著頭發稍,頗為遺憾的咂了下舌。


    聽說他孩子都二十多了,怎麽自己還跟個雛兒似的。


    完顏雍回宮了以後,越想越覺得氣不過。


    他,完顏雍,在舊帝的威壓麵前都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現在卻躲著一個女人?就因為怕上了她會中什麽陷阱?


    這踏馬的算什麽事情?


    下頭的太監看見皇上麵帶怒色,小心翼翼的過來斟茶。


    “官家……”


    “不喝了,備駕!”


    “去……”


    “去唐府!”


    天光晴好,雲祈抱著軟枕睡的慵懶,連長發都散落於毯上。


    隱約之間,她又聽見了腳步聲。


    “你起來。”完顏雍寒聲道:“朕有話要問你。”


    她半睜開眼睛,慢悠悠道:“想我了?”


    “你,坐,正。”


    完顏雍背後站著的兩個侍衛全程眼觀鼻鼻觀心。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真的。


    雲祈揉了下眼睛,聽話的坐了起來。


    “把衣服穿好!”完顏雍喝道:“婦道人家半點規矩都不懂的麽!”


    “皇上,別緊張啊。”那女人噗嗤一笑,溫柔道:“我又不會吃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完顏雍:我——我他媽是差點被睡了嗎?


    唐以(一臉平靜):是的,我也差點被睡了。


    完顏亮:導演!為什麽我沒有這種待遇!!!


    [人形自走炮]雲祈:嗝。


    導演(看著劇本):真的是好色/情好不做作的妖豔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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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劇透提示:


    雲祈線是解密群穿原因的並行線,真相與複盤坐標為112章,可隨時跳訂了解她存在的意義和全文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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