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銀從前是個鎮子, 後來陸續有企業入駐, 生意確實是越做越大。


    但這隻能代表藥業和其他產業的投資回報比, 本身公司的係統大多都是外包給附近城市或者省會的各種公司,有人過來定期幫忙維護下各種係統而已。


    而元電子器件的製造也與軟件研發等無關,隻是公司內部雇傭了幫忙維護係統的碼農。


    在異變之後,單論知識的深度和廣度, 無人能及龍教授和龍牧。


    龍牧本身縱橫多個學科, 幾乎什麽都學得頗為深入,畢竟智商到了某個巔峰的人, 也大多都是通才,正如同海蒂拉瑪既能做好萊塢影後又可以成為wifi之母一樣。


    而在計算機領域,趙青玉雖然做的沒有龍牧那麽好,可也算基本功紮實。


    他當初化學生物成績頗差,但從初中開始就在拿國際編程賽的各種獎杯, 考到艾露尼斯大學讀了一年也頗學了不少東西。


    在異變之後的第一年裏,青玉明麵上是通訊局的局長, 跟著龍老爺子的指導去學習各種通訊學有關的知識, 還敢在老爺子去世之前通過了碩士論文,也算是三年的時間裏學有所成。


    異變之後, 伴隨著整個局域網絡的重新建立, 更精細化的id登記和篩選方式也要結合著舊有係統進行修改。


    本科生畢業的題目之一,就是獨立完成人臉識別係統的創建。


    當然在2030年,提前學習的風潮比過去更流行,有的學生剛讀高一就能夠做出畢業級的作品出來。


    辛棄疾不是天才, 但在某些事情上悟性非常高。


    如果沒有臨國,他將獨自領著一支鐵騎廝殺金兵,能夠千裏赴敵營取將首級。


    既擁有蓋世的兵法之略,又能夠寫出歌且從容的詩句出來。


    他在二十歲前,心性被文理和兵法打磨,身體也鍛煉的挺拔而強健。


    二十歲後,他潛心修習千年之後的種種新學,同樣也比常人更專注與深刻許多。


    “你……黑進銀行的流水係統裏了?還是想著法子看到他們兩家公司的帳了?!”錢凡這才明白他為何進來關門,看了眼已經沒有睡意的柳恣,任由辛棄疾幫他敷冰袋擦身體,站在旁邊納悶道:“趙青玉這都教你?”


    “第四頁、第六頁、第十七至二十頁的信息都是明確的賬目錯誤項,”辛棄疾用溫熱的毛巾幫柳恣擦著臉頰和眼角,任由他的手始終緊握著自己。


    “有人在借著向和宣常三州投資的由頭,在往外轉移資產。”


    柳恣緩緩閉上眼睛,開始思考相關監督機製上的紕漏,以及這些人想要做什麽。


    有的局,是做成之後再暴露出來的,比如在地裏埋個雷,隻要馬車碾過去就會連人帶車都炸個稀巴爛。


    可有的局,就是明明亮亮的當著所有人的麵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來,偏生卻根本無法阻擋。


    一般發生這種事情,都是因為這種局牽扯的人和利益過於龐大,想藏是根本藏不住的。


    就比如臨國向宋國大量投資,用幾百萬幾千萬的投入來發展宋國的工業和現代農業——


    看起來臨國是個二傻子,自己掏錢還甚至借錢給人家做工廠,可是最大的收益者卻仍舊是臨國。


    這個舉動不僅可以消耗自己國家內的過剩產值以避開經濟危機,同時還可以擴展自己國家的相關產業來進一步援助宋國的工業發展,並且借此進一步吞並宋國未被搶掠的市場,進一步的轉換資本並加快自己國家內部的經濟轉型。


    這樣的事情,就算宋國的謀士惡補了經濟學知識,把這些都看的明明白白,也無法阻擋這一大勢。


    同樣的,胡氏和方氏的局,也在不受控製的浮上水麵。


    到底是他們知道臨國政府遲早發現這一切才動手解決柳恣,還是解決掉柳恣更方便推進他們的計劃,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資本……全都指向了和宣常附近三州的地產購置和私人交易?”錢凡翻著辛棄疾的手記,臉色為之一變:“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我買通了某些官宦的家奴。”辛棄疾喂著柳恣溫水,慢慢道:“他們並不介意講講自家老爺又收了哪些個宅子,仿佛擺闊的是自己一樣。”


    柳恣雖然不方便活動左右手,一個受了傷一個正在輸液。


    他眼巴巴的看著錢凡手裏的文件,半晌才開口道:“胡憑羽和雲祈已經接頭並且有密切往來了,是嗎。”


    “是。”


    “升躍合金的張治業,也在和宋國的朝臣有密切的私交?”


    “和宋國的五臣二商有關係。”


    “所以,臨宋都有人在互通有無,試圖引發更大規模的科技泄露,並且顛覆我們臨宋兩國的政權?”


    辛棄疾安靜地點了點頭,隻感覺柳恣的手心裏一片涼意。


    錢凡拿著文件站在他們旁邊,聽得一臉愕然:“你怎麽知道這些的?你也自己弄了個情報網絡出來了?!”


    柳恣眨了眨眼,如實道:“我自己猜的。”


    “等等等等,我這些天在西山校場裏專心放炮打槍,你們跟我說清楚——”錢凡坐在旁邊一頭霧水道:“什麽五臣二商?怎麽就顛覆國家政權了?”


    這柳恣挨了一槍又癱床上了,可怎麽感覺什麽事兒都門兒清,壓根沒自己什麽事了?


    幼安示意柳恣先閉眼睛休息一會兒,畢竟發燒的時候連眼睛都會酸疼不已。


    “厲欒還有十分鍾左右到,我可以先給你解釋一下。”


    辛棄疾從旁邊拿出pad,任由柳恣握著自己的一隻手,單手給錢凡畫勢力圖出來。


    “現在互相合作和對峙的,一共有四個勢力。”


    “宋國舊派朝廷,宋國新興官商,臨國官方,臨國商方。”


    這四個勢力相互交纏,沒有明確的界限。


    臨國早就把自己的人滲透進了宋國,讓某些官員能夠為臨國的利益發聲,麵上當然還是要裝出道貌岸然的樣子出來。


    同樣的,宋國也一直在安插留學生和留派官員進入臨國,以不斷獲取某些看似無用的信息。


    這其中的你來我往如果細說,恐怕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你的意思是,”錢凡皺眉道:“宋國新興的資產階級,在試圖和江銀四企裏的人搞事情?”


    辛棄疾放下手中的筆,沉默了幾秒鍾道:“僅僅兩年的時間,宋國官商凝聚合力的速度已經完全違背自然規律和經濟規律了。”


    如果這件事情是自然發展的,那麽從官商合作、工業發展,到資產階級興起、爭奪話語權,絕對起碼要花個幾十年。


    可是在這個局裏,這一切至少已經脫離起跑線了。


    “有臨國的人在不斷地啟發他們,並且在教他們怎麽做。”錢凡驀然起身道:“這是要跟參政院分庭抗禮了!”


    “是他們打算和參政院分庭抗禮了。”辛棄疾麵不改色地接道:“這一切都隻是剛剛開始,就算真的要有所舉動,起碼也要等五年以上的發展期。”


    “老天,五年以後我都快三十五了……”柳恣喃喃道:“想到自己會變老還有點難過。”


    錢凡顯然腦子裏還有些東西沒有轉過彎來,隻摸著胡茬道:“你再說清楚一點,我還是有些地方沒有跟上。”


    辛棄疾舉起了板子,給他看這其中交叉的關係。


    如今方胡等臨商的訴求,是爭奪更大的利潤和發展空間。


    臨國政府為了長遠打算和政局的安穩,一直隻允許他們在輕工業的部分領域向宋投資,而且壟斷承包了宋國的銅幣鑄造等多項業務,顯然是擋了好些人的財路。


    宋國一直為了防患於未然,在不斷地給商業稅增加壓力,並且不斷修訂條例更嚴格的控製商業發展,如今可以說是過度幹涉自然經濟。


    可是宋國參與投資的商人和官員都早就嚐到了甜頭,在這種高壓環境下自然也心有異議。


    而臨國的商人利用了他們共同的利益平台,在主動的深化雙方的共同矛盾。


    他們想要聯手做些事情。


    資本家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


    馬克思曾說,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


    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


    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權力和利潤的雙重誘惑,在同時向某些人招手。


    臨國為了保全自身,在早期五年裏極力推動輕重工業的並行發展,並且依賴重工業的材料和能源支持而建設出更強力的槍/械火/炮。


    但現在,反噬效果開始萌發了。


    “還是我們當初法案修訂的不夠細致,”錢凡聽懂以後喃喃道:“如果……”


    “不可能的。”


    “沒有如果。”


    另外兩人齊聲說道。


    柳恣任熱毛巾捂著酸漲的眼睛,靠在軟枕上慢慢道:“這是曆史的必然趨勢。”


    哪怕他們穿越回幾年前,如何想方設法的改變事件走向,事情的結果也會走到這一步。


    當然,如果真的能選擇穿越的話……恐怕他們就直接回時國了。


    “所謂五臣,指的是湯思退、謝深甫、王淮、蔣芾,”辛棄疾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還有陸遊。”


    此五人,是朝堂中話語權極高的重臣,也是三企十業的核心參與者。


    但他們到底傾向如何,到底有幾個人在與方胡二人共同謀劃,就不得而知了。


    想來有的人是主動入局,有的人是被誘惑著拉進來的。


    伴隨著無神論思想在民間的蔓延和發展,事情已經越來越脫離所有人的想象了。


    從前的忠直之臣,在不同學說的影響和同僚的極力勸說下,已經在悄悄轉換陣營了。


    “而二商,是江淮瓷商之首許觀,和東南絲綢巨賈穆曲諒。”


    辛棄疾寫字的動作一頓,緩緩道:“這些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正在蠶食整個江淮地區的地盤,在吸收越來越多的工人和流民,借著朝廷一心撲在收複金土的時間不斷地擴大勢力。”


    “我們似乎能做的事情不多。”錢凡頭疼道:“真煩你們這種要打仗不明著造/反的,搞什麽商業戰產業戰輿論戰,轟他娘的意大利炮不行嗎。”


    “不行。”厲欒推門進來,衝著柳恣一揚下巴:“柳元首,好點沒有?”


    辛棄疾抬手將熱毛巾拿了下來。


    “嗯?”柳恣眯著眼看向她:“我吩咐你的事情都辦妥了?”


    “嗯,我領著錢凡撥給我的部隊,已經封停了江銀整個f區和揚州d區的大樓,”她淡笑道:“青玉和龍牧的人借著反間諜偵查的名義在直接動他們的數據庫和資料庫。”


    “你可真夠流氓的。”錢凡嘟囔道:“拿我的人幹壞事還不說聲謝謝。”


    “謝謝?”


    “呸!”


    -2-


    不管是合金製造還是化工相關的資料,都不是他們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顯然已經有些東西必然會留在宋國境內,再搶回來就隻能靠發動戰爭了。


    有的事情確實可以談不攏就轟他娘的,一炮不夠就他娘的轟到腦闊都炸飛為止。


    但有的事情不能這麽解決。


    如果把方氏和胡氏的產業連根拔起,顯然會直接動搖臨國的生存根本。


    可是如果政府強行安插人來接管權力,先不說現在有多少人才能勝任這些工作,光是要架空多少管理層都是個問題。


    就算政府空降高管到這些企業裏,也攔不住臨宋商人的合謀。


    這是資本流通的必然導向——手握現代科技的穿越者在徹底紮根到古代之後,多得是有野心的人想要逃離原政府的控製。


    那麽如果中斷臨宋工業區合作,不再擴張工業鏈和市場呢?


    事情隻會更糟。


    臨國為了自身的安全,必然不可能中斷重工業和輕工業的發展。


    可市場有限且購買力不足,又失去了與宋國的經濟交流,那麽經濟危機和大規模裁員失業是必然的結局。


    柳恣一個人靜靜地坐著的時候,看起來一直是在摸魚,其實是在憑空對局,不斷地考慮下一步該怎麽走。


    這就是他不殺雲祈的原因之一。


    某些矛盾的產生是必然的,不管雲祈參與和引導這件事情與否,殺了她一個還有胡憑羽,殺了胡憑羽還有方治業,單純殺人是殺不完的。


    現在根本不是他們幾人在互相對抗算計,而是多方勢力在互相利用和博弈。


    臨國需要商業和工業的助力,同時又擔心被其反噬。


    而宋國正汲取著工業革命的紅利收複失地,何嚐不與那些人在共生。


    優秀的對弈者,可以看見一步以後,三步以後,甚至七步以後的對局。


    可能越往後看,越看不見自己該走哪一步。


    可足夠能看清楚自己不能走哪一步,落了子就必死。


    “青玉和龍牧那邊說的是,盡量添加一個加密和自毀程序,並且拷貝走所有的核心數據,但不保證他們自己公司裏雇傭了高級顧問。”厲欒打了個哈欠道:“他們公司的人從封樓起就開始瘋狂抗議,我的手機今天都被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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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凡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晃了晃道:“我早就開了屏蔽篩選機製。”


    “眼下要考慮的是,後麵的事情該怎麽辦。”柳恣因為受傷的緣故,說話的聲音一直很輕。


    他側眸看了眼守在身邊的幼安,啞然失笑道:“我沒有想到,你會在這一刻,會坐在這裏。”


    “我可以回避。”辛棄疾沒有任何抗拒的意思:“白副元首還在確認信息安全和情報係統安全,需要我把他叫來嗎?”


    “你這個秘書可以說非常上道了,”厲欒打量著他:“比以前幹練多了。”


    “他今年cat可未必想考我的秘書。”柳恣淺笑道:“幫我煮一壺奶茶吧。”


    辛棄疾點了點頭,低頭親了一下他的手背,離開了房間。


    厲欒看著柳恣微微發紅的眼睛,心疼他這個時候了也要加班,隻開口道:“白鹿和我都自然是跟你共進退,但你最好別搞什麽屠城之類的事情。”


    “不至於。”柳恣輕聲道:“他們不敢貿然動參政院的,我軍權在握,而且他們就算有法子複原槍械也造不出大規模轟炸的遠程打擊武器出來。”


    也不會貿然去動宋廷,畢竟中央核心區域依舊忠君思想濃厚,那五臣二商裏有多少人參與了這件事情,知情這場暗殺,恐怕也難以得知。


    但如果參政院表現的過於軟弱,某些人的野心恐怕就收不住了。


    “所以?”


    那男人臉龐蒼白,眸子依舊猶如墨畫。


    他眼神堅定,聲音也清冷幹淨。


    “隻能禍水東引。”


    情況比趙構想象的還要複雜。


    完顏雍雖然被雲祈又深又狠的捅了一刀,可是早就給自己拉了一個盟友——


    那就是蒙古的克烈部。


    蒙古本身群龍無首,諸多部落在偌大的草原上共存,可是最靠近金國領土,且實力最為強悍的,就是克烈部。


    眼下的金國已經完全放棄守禦東南一帶的領土,但對西北和東北一帶可以說是嚴防死守。


    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全須全尾的躲避宋軍的攻擊,如今自然是斷尾求生存。


    因為《關貿協定》,臨國在一寸寸收緊糧食出口,金國既要操心還在艱難恢複的糧食種植業,還要應對高昂的軍費和四麵楚歌的戰事,如果不是因為克烈部派兵支持,恐怕根本活不到現在。


    可金蒙本身都有悠久的戰獵淵源,無論是悍勇程度還是在用兵的詭詐熟練上,都確實更勝一籌。


    宋國因主和派稱霸朝堂幾十年,萎靡不振了太久,如今占勝勢更是天時地利人和。


    可雖然有勝勢,不代表這千裏江山能在一夕之間奪回來。


    不同的軍隊在反複拉扯試探,真正能靠一戰就解決問題的是少之又少。


    軍費在不斷上升,而且如何能供給足夠多的食物去前線也讓人頗為頭疼。


    趙構已經想法子讓戶部多征賦稅了,他甚至撥了好大一部分臨國投資給商部用於工業扶持的資金來填補軍費,可現在要命的事情來了——


    臨國開始收緊對宋國商品的進口,施加起越來越高的關稅。


    在刻不容緩的戰爭麵前,這絕對不是個小事情,也不是個好消息。


    臨國全麵提升對多個商品的關稅,直接造成了宋國的大量商品在臨國賣不出去,關稅高了價格自然會高,誰會選擇這樣性價比低的東西,又不是傻子。


    可是臨國這樣不講道理的提升關稅——雖然他們找了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把自己說的非常慘,可趙構根本不關心他們那邊到底是發水災還是鬧瘟疫了。


    他隻關心自己這邊的商業稅收該怎麽辦。


    近四成到六成的商品外流受阻,去往日本朝鮮的貨物又受地勢和距離影響,一來一回都要小半年,現在國庫眼瞅著一天比一天垮!


    趙構急的胡子都白了,喝茶的時候因為兒子放杯子聲音太響還劈頭蓋臉一通訓斥,脾氣已經繃到了極點。


    臨國是爺,打架凶講道理也能胡攪蠻纏,就幹起這種事來也是合乎所有協定和規矩的。


    可臨國講道理,他宋國的千軍萬馬誰來養活?!!


    這國庫周轉不靈,各處都張著嘴要錢,他把自己皇宮裏的家底全都掏出來不成?!


    還活不活了?!!


    丞相湯思退為此事思想與人商討盤算了許久,此刻見皇上茶飯不思,隻悄悄求見。


    “你有什麽話跟朕說?”趙構現在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你能給朕變出錢來?!”


    “官家,這錢,微臣是變不出來。”湯思退笑的頗為恭敬。


    “但是微臣前些日子學了個新詞,叫國債。”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本確實比科學那本費好幾個腦子……


    前後參考了歐洲經濟史和政治曆史,每個環節應該解釋的比較清楚,


    沒看懂的話多看幾遍吧,我盡力了_(:3∠)_


    感謝老婆們的追更留評打賞,要放中秋和國慶的假啦,周末愉快呀。


    明天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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