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族修士皆清晰地察覺到,自己能掌控的力量,又多了許多。


    秦羽自秦皇居中邁步走出,目光深邃,似看向無盡虛空。


    “拜見神子!”四大親衛齊齊走上前來,恭聲拜道。


    雖說如今秦羽貴為天界天盟之主,人族道祖,可在他們這些人心中,還是覺得神子的稱呼最為親切。


    秦羽看了他們一眼,微微頷首道:“爾等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幾人對視一眼,低頭道:“是!”


    唰!


    一步跨出,天旋地轉。


    這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目之所及皆是空白,一切都不存在,空蕩蕩的仿佛隻有秦羽一個人存在。


    秦羽眸光低垂,隻是略微掃了一眼四周的場景,便不再駐足。


    開口道:“不打算,出來見見我嗎?”


    四周死寂一片,沒有絲毫動靜,似乎秦羽隻是在自言自語。


    秦羽嘴角微微上揚:“裝死?還以為你聰明了許多,原來也隻有這個地步而已!”


    手腕一轉,看似隨意地朝著麵前的虛無一探,整個世界轟然震顫起來。


    一道嬌小的身影突兀地從麵前的虛空中跌落出來,翻滾至秦羽腳下,剛剛停**形,便一咬牙,打算起身再跑。


    啪嗒!


    就在這時,一隻黑色長靴鬼魅般出現在其胸口處,如山嶽般沉重無比,讓它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頓時臉色一變,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秦羽低頭,看著這個與人族孩童一般無二,稚嫩且單薄的身影,不禁笑道:“你幻化出我人族的樣子,是想博取我的憐憫嗎?”


    此人聞言,頓時臉色再變,咬牙不甘地說道:“你為何一定要如此苦苦相逼?”


    秦羽頓時笑了起來,搖著頭說道:“你這話頗有些惡人先告狀的意思,若非你一心偏袒神魔,從始至終打壓我人族成長,屢次害得我人族險些遭受滅族之危……我又何必走到今天這一步?”


    “說到底,還不是被你給逼的!”


    這話語極輕,但落在麵前的身影耳中,卻無比沉重。


    他清楚地知道,麵前這恐怖的人類對自己沒有半點好感。


    不禁苦笑一聲說道:“我做了那麽多,你們人族不還是崛起了,有時候我甚至懷疑,究竟誰才是這世界的天道!”


    聽得這話,秦羽目光中露出好奇之色,打量著麵前這位“天道”的表情,詢問道:“聽你這話,似乎有些故事?正好現在有時間,不妨說來聽聽?”


    天道聞言,看了秦羽一眼,也不多猶豫直接說道:“自遠古以降,整整十二萬八千個紀元,幾乎……都是你們人族的主場!”


    “不論我如何打壓,哪怕從紀元之初便引導所有先天種族對弱小的人族圍殲,可最終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人族越來越強,直到最後足以威脅到我的存在!”


    秦羽眸光一閃,好奇道:“不是說每一次紀元終結之時,天道意誌皆會被湮滅重來嗎,你怎麽?”


    “天道意誌是會被湮滅不假,但傳承記憶仍在,我雖不是上一個紀元的我,但……骨子裏討厭你們人族卻是從未改變的。”天道自嘲一笑:“說起來,這似乎還得感謝你們人族,因為你們,才讓我覺得自己存活了許多個紀元。”


    這話聽著古怪,秦羽初聞時有些納悶,可轉頭一想便明白了過來。


    由於這片天地之間的主角一直都是人族,不論天道意誌怎麽更改,所有的安排到最後都成了和人族之間的對決。


    也正因為此,每一次新產生的天道意誌都在不斷地重複同一條道路,就仿佛從未更改過一樣。


    這就好像一個沒有盡頭的牢籠,它雖是天道,卻同樣存在太多的無奈。


    秦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帶著和煦笑意,低頭道:“看你這麽可憐,我便幫你解脫了,不用謝我。”


    說著,他手掌微微張開,對準天道所幻化而出的身形,一股玄奧漩渦猛然驚現出來。


    天道頓時眼皮直跳,目光中帶著哀求之色:“能不能不要殺我?”


    說來也憋屈,它身為一方世界的主宰意誌,雖然有許多大道限製和束縛,但終歸也是無數生靈仰視的存在。


    本也擁有無盡龐大的力量,能主宰一切生靈的生滅,可在這看上去微不足道的人類麵前,他卻沒有半點還手的餘地。


    他的一切力量,早在秦羽踏足這片天道本源之時,便被另一股更加龐大的力量完全鎮壓束縛,那是……他從來未見過的力量,也是讓他產生恐懼的根源。


    秦羽聽著耳邊的哀求,不為所動,依然保持著那份笑意:“相信我,對於你而言,隻有這樣才算解脫!”


    轟!


    恐怖的力量於方寸間迸發,幾乎於一瞬之間,便將天道意誌的本源完全摧毀。


    與此同時,整個天界各地開始劇烈震顫起來,靈氣枯竭,山巒崩塌,修士的身上浮現濃鬱的死亡氣息。


    天地間血雨紛飛,處處皆是毀滅的征兆。


    這是世界缺少了天道的後果,也是當年遠古天庭之時,人族大能一度沒有將天道滅絕的理由。


    所幸,秦羽既然敢走這一步,便自然想好了後麵的一切。


    混元大羅天!


    無邊天地擴張開來,眨眼間便將這片原本屬於天道意誌寄居的本源之地完全占據,覆蓋。


    其中,四棵大小不一的古樹熠熠生輝。


    一株青色古樹,枝丫三千,結滿了各色果實,代表著大道之下三千法則,這是構造和維持世界穩定的一切要素。


    一株白色小樹,體積不大,狀若透明,卻蘊含著虛無縹緲的虛空之力,能夠鎮壓,操控整片虛空。


    一株通天世界之樹,枝丫繁雜,自天道本源處延伸至三千道域,不斷融合,衍化,最後越來越龐大,完美地將整個麵臨崩潰的天界牢牢支撐。


    最後一株,便是秦羽的道樹!


    坐鎮本源中心,以秦羽之意誌統管天地間的一切,從今往後,取代了天道。


    ……


    浩渺虛空之中,三千道域開始以無人知曉的速度,飛快地運行起來。


    參照天盟盟都於虛空之中的位置為中心,所有的道域飛速匯聚而來,目測要不了多久,便會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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