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您看看奴婢弄的這個環髻可還好?”雪禾幫我搭配了一套水藍色曲裾,並梳了繞月環髻。


    這樣的裝扮,讓我忽然有了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看著鏡中人,那精致的妝容,素雅的服飾,越發的不認識這個鏡中的自己。


    有道是美的不可方物,便是如此了。


    看來戰國時期的服飾, 也並不像史書記載中的那麽的單一。


    更多古人的智慧,等待著我們考古工作者去發現。


    而對我來說和秦國能有如此夢幻般的相遇, 或許冥冥之中便是老天賜予我的機緣與福祉。讓我在現代如此密集的工作之中,找回一些關於祖先的記憶。這乃是一場絕妙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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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而對雪禾說道:“有勞你了,我很喜歡。特別是這套水藍色曲裾, 真的很美。你很心靈手巧哦。”


    “哦, 對了,你這有沒有適合陛下穿的鞋履呢。我想就這麽空手去見陛下實在有些不妥, 帶著做好的鞋履前去,可以更好的體現我心中對他的情意。”


    雪禾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奴婢多謝娘娘的誇獎,這是奴婢應當做的。”


    “至於這現做的鞋履自然是有的。這鞋履,還是前段時間娘娘因為過度思念陛下, 自己親手做的, 準備托人帶給陛下的。”


    “您對奴婢說, 天氣漸漸有些轉涼了,不知道內廷局那些奴才們,有沒有給陛下置辦好入秋的衣物和鞋履。您想來想去, 還是自己親手做個鞋履送與陛下,比較放心。難道,您連這也忘了。”


    我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來緩解這個尷尬,:“不好意思雪禾,很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咱們別想這麽多了,你可否帶我去見陛下?”


    “既然他不來見我,那我就去見見他。你陪我去吧。”


    但是雪禾忽然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對我說道:“娘娘,其實前段時間您也去找了陛下好幾次,陛下都以公事太多將您拒之門外。您還要去嗎?”


    我心想:沒想到嬴政這氣居然生了這麽久。沒事,且待我與他詳談。我定要解決這個矛盾。


    我很是肯定的對雪禾說道:“無妨,出了什麽事,有我在。雪禾,你不也希望我和陛下早日緩解關係嗎?那咱們就去找陛下,免得陛下的心中對我的怨恨日積月累。”


    說完,我便讓她帶著我前往大鄭宮。


    不過這一路上的宮人看著我的表情,細細看來,十分的奇怪。


    於是我忍不住問了雪禾這個問題:“雪禾,為什麽這些宮人看著我的表情這麽的奇怪。他們的眼神真的好狠厲啊。難不成我又有什麽得罪他們的地方嗎?”


    雪禾扶著我的手,在我的耳旁輕聲說:“娘娘,這些宮人都是受過容秀夫人恩惠的。自從您被視作不詳的人,關於您的流言一直沒有停下來過。宮中的人見到您都害怕極了,甚至恨不得離您越遠越好。”


    “但是奴婢不怕。奴婢才不會像這些宮女太監們一樣,需要您的時候,對您示好,您需要人幫忙的時候,卻離您越來越遠。請您相信奴婢,無論發生什麽事,奴婢都會好好的陪在您的身邊,陪著你來度過這種種難關。”


    我拍了拍雪禾的手背,對她說:“對你我自然是相信的。以後有什麽事情,還需得仰仗你呢。好了,已經走到大鄭宮了,快陪我進去吧。”


    雪禾點了點頭之後,便準備拉著我走進大鄭宮。


    然而正當我們準備走進大鄭宮的時候,門口的太監卻攔住了我們。“玉長使,陛下有令,不許有人走進大鄭宮打擾他處理政務,煩請您回宮吧。”


    看著這個太監竟然攔著我,不讓我進大鄭宮,心裏更加的明白嬴政心中的恨意是多麽的深。但是我不會放棄,我定要見他一麵,化解這長久以來的矛盾。


    於是我讓雪禾把手中的刀幣遞給了守門的太監,同時,我跪了下來,對太監說道:“公公,勞您行行好。讓我進去看看陛下吧。哪怕隻有一眼,我也心甘啊。求您了,您要是幫我這一次,日後定少不了您的好處。”


    此刻,太監的臉上盡是為難的神情。


    不過如我所料,身在古代,萬事還是錢能買通。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對我說:“好吧,那請長使您稍等片刻。待奴才前去稟報陛下。”


    稍許,太監走出門外,向我鞠了一禮,:“長使,陛下請您進去。”


    深吸一口氣之後,我跟隨太監的腳步緩緩走進了大鄭宮。


    ―――――――――――


    當我來到內閣的時候,我看到那坐在高位上的他,抬起了頭:“玉長使,是你啊。朕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再來朕的大鄭宮了嗎?為什麽還過來,你就這麽不把朕說的話放在心上嗎?”


    “還是你真的覺得我堂堂的皇帝,比不過你這樣卑賤的女人嗎?”


    我不由得扶住了胸口。令我感到震驚的是,在他的心中,居然是這麽看我的。歎了一口氣,我對他說道:“陛下,臣妾沒有這麽想。臣妾今天前來,乃是帶給您一雙鞋履。這是臣妾親手做的,希望您能收下。”


    “天氣轉涼了,這稍微厚一點的鞋履應當能幫您抵擋一些秋風。”


    原以為嬴政會因為這雙鞋履,能將心中對我的恨意減少一些。卻沒承想他冷笑一聲之後,對我說:“你這女人,還真是一點也不明白朕對你說的話。依然和以前一樣自以為是。”


    “你以為就憑區區一雙鞋履,朕就要原諒你了嗎?你以為你是誰,再說朕有那麽多繡娘,她們的手藝勝你百分,還輪不到你給朕做鞋履。來人啊,快把玉長使手中的鞋履扔出去。”


    而後閣內的太監便將我手中的鞋履丟了出去。


    麵對這樣的情況,我眼眶中的淚不停的打轉,我也終於明白,原來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破鏡重圓。很多事情,既然已經破碎了,就沒辦法修複了。


    忍住內心的委屈,我保持淡然的表情,對嬴政說道:“陛下,臣妾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回宮了。”


    嬴政沒說什麽,仍舊低著頭,專注批奏折。靜看了他幾眼之後,我便讓雪禾帶著我離開了大鄭宮。


    剛走出大鄭宮門口,許是心中太過委屈,我感到有點昏昏沉沉的,漸漸的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耳旁隻聽到雪禾著急的聲音,在不停的呼喚著我:“娘娘,娘娘,您快醒醒。來人,快來人,快來人救救我們娘娘啊。”我想要站起來,卻一點也沒辦法使上力氣。混沌之間,我恍恍惚惚,分不清虛實。


    而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我又一次站到了嬴政的身邊。然而我卻發現,此刻的嬴政卻一點也看不到我。我終於明白,自己又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了解這段謎一般的過往。


    我聽到嬴政旁的內侍監對嬴政說道:“陛下,您這又是何必呢?”


    “您不是和奴才說過好幾次,要是玉長使能再一次走進大鄭宮。哪怕長使犯了多大的錯,您都會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好好保護她嗎?不讓她一刻的苦。”


    “如今長使又一次走進了大鄭宮,您為什麽要逼得長使離開大鄭宮呢?”


    “這不是違背了您當初所期盼的嗎?”


    嬴政皺起了眉頭,那嚴肅的模樣,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他對內侍監說道:“你這奴才,又多言了。仔細點,下次要是再多言,休怪朕心狠手辣。明白了嗎?”


    而內侍監聽到嬴政那麽說,便馬上跪在了地上,向嬴政磕頭,:“陛下,奴才不敢了。請您饒恕奴才,饒恕奴才。”


    嬴政抬了抬手,便讓跪在地上的內侍監起身。


    之後他繼續說道:“其實,我這麽對她,不過是不想她再因為我,而受到宮中有心之人的傷害。”


    “如今國事繁多,朕已經沒辦法分出更多的時間,去幫房兒抵擋這些宮闈深處的勾心鬥角。


    “她遲早有一天得學會自己去麵對一切。”


    “與其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倒不如讓朕對她狠心一些,這樣在外人看來,她既然已經失寵了,那麽也沒有什麽值得他們去陷害她了。


    “說不定,房兒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也能活的更加快樂。”


    “實話說,朕對她也有過懷疑。畢竟她的宮裏確實搜出了刀幣,即使朕再想幫她辯解,到頭來,一點辦法也沒有。人世間無可奈何的事情眾多,卻偏偏都讓朕碰上了。


    “既然這樣,就讓她恨朕好了。夫妻之間哪有一輩子的仇,朕想她定能明白朕這些舉動背後的深意。日後等朕國事理順之後,再找她談一談也不遲。”


    “現今對朕來說,沒有比國事更為重要的事情了。她身為朕的女人,應該有這個覺悟。國事麵前,後宮之事不足一提。如果她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那就枉費了朕這麽多年對她的寵愛了。”


    “可能你會覺得,朕這麽對扶蘇的母親,對扶蘇來說,顯得有些不公平。”


    “但是如果這麽早就露出了扶蘇的光芒,對扶蘇日後登基,隻會給他帶來危險。倒不如讓扶蘇和他母親一樣顯得不受寵,這樣別人也不會把他視作儲位的爭奪者。”


    “那麽朕也能趁著自己還力所能及的時候,為大秦的將來多做打算。”


    “好了,朕也回答你的疑問了。你就別杵在這了。


    “剛剛玉長使不是暈倒在大鄭宮麵前嗎?作為內侍監,你還不趕緊派太醫去阿房宮看看。記住了,不要以我的名義,就說媚疆夫人派的。知道了嗎?”


    “諾。”內侍監向嬴政施了一禮之後,就領了令,去找太醫去了。


    待等內侍監離去,嬴政便繼續處理著自己手頭滿滿的朝務。


    忽然看著他說的這些話,我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為好。


    當我想要走到他的身邊,去撫平他皺著的眉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又像一根風箏線一般,被牽引著離開著熟悉卻陌生的大鄭宮。


    混沌之間,不明前路方向,隻能跟隨著命運的指引,去往下一個站點,說不定在那裏,會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等待著能有人為我解答這滿腹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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