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遙微微一笑,卻也再不搭話,隻是不停得從鍋裏盛出魚湯,招呼二女坐下。自蒙陽山下一役,徐遙在小金將其吞入腹內,施展一式金蟬脫殼之後在白逸羽的截殺下勉強逃脫,卻在最後關頭遭受重創,不僅小金回到濟源玉壺到現在都沒有醒來,自己因為丹田受創的原因也是修為盡廢。


    被這秀麗女子所救的第二天,徐瑤就已經恢複了神智,但這二十年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徐遙所經曆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發現自己雖然逃得一命卻修為盡廢之下,饒是以徐遙堅韌的心性一時也不免有些萬念俱灰。


    練氣期修士以後天返先天,直到身體裏真氣在丹田的氣旋中凝聚,真氣滿溢之後,境界突破之下再重塑經脈,質變成靈力。


    如果丹田真氣氣旋一旦被擊散,想要重具氣旋便是難之又難。這幾日徐遙清醒以後,便試著重聚真氣,奈何試了幾次丹田裏都沒有一絲真氣出現,徐遙的心,也有如投入大海中的石子一樣,慢慢得沉了下去。


    修為盡廢之下徐遙雖然萬念俱灰,但修士的肉身仍在,生撕虎豹不在話下,而對自己施以援手的兩姐妹是什麽光景,這幾日徐遙自是有所了解。


    勉強振奮精神之下,徐遙自是不肯再繼續裝聾作啞,今日兩姐妹出去以後便活動了一下筋骨,從河裏抓了一點河鮮,就著一點調味野菜,做了這一鍋魚湯。


    看著眼前有些狼吞虎咽的兩姐妹,徐遙臉色怔怔,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樣子。


    似乎覺得自己吃相有些不好看,秀麗女子俏臉一紅,偷偷地看了一眼徐遙之後說道“徐大哥你也吃一點吧,畢竟你還有傷在身,我和秋兒在鎮上也是吃過一點的”


    徐遙這才似乎回了神,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魚簍,秀麗女子定睛一看,魚簍裏還有幾尾活魚,頓時靦腆的笑了笑,繼續端著自己的碗吃了起來。


    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自己非是不知道這姐妹倆的境況有多艱難,隻是修為盡廢之後,對徐遙的打擊之大,外人實在難以想象,之前幾日徐遙腦子裏就是一片空白,絕於道途的境況讓從幼開始便醉心修煉的徐遙,一時間竟有不知道該做什麽事情的感覺。


    徐遙恍惚之間,便又看到了這兩姐妹各手捧一碗魚湯,經過最初的狼吞虎咽後,現在吃地小心翼翼卻又一副幸福滿滿的樣子,瞳孔彼便慢慢有了焦距,無論如何,這秀麗女子對自己也有救命之恩,自己修為一時半會想不到其他的辦法恢複之下,也隻能先自己與這兩女子的生活收拾一下,看看之後還有沒有別的轉機。


    思忖之後,徐遙便勸慰兩女一陣,便拿著魚叉起身出去了,無論怎麽說,這幾天徐遙饅頭也吃夠了,即使不為了兩女著想,自己也要為這幾天的夥食考慮,捕幾尾肥魚回來。


    雖然徐遙真氣是沒了,但眼力與真氣淬煉過的肉身還在,隻見其在河中一頁用樹幹掏空做成的扁舟之內,一叉就是一尾肥魚,隻看的跟出來的兩女目瞪口呆,羊角少女看了看徐遙,兩隻秋眸裏盡是小星星,“哇,姐姐,那個大啞巴抓魚好厲害,阿秋以後再也不用挨餓了”


    此時秀麗女子也是一臉吃驚,自己救回徐遙時,看徐遙身體單薄,即使重傷之下也掩蓋不住一生儒雅的氣質,本來想其應該是一個落難的讀書人。卻看到徐遙抓魚時身手幹淨利落,心裏不免慢慢多了些揣測起來。


    但是現在世間也是俠客橫行,加之徐遙平時又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秀麗女子一時也沒有多想,笑意盈盈得走上前去,將徐遙的魚簍接了過來。徐遙抓了一簍魚之後也沒有繼續再抓,而是縱身一躍,便從舟上落到了岸上,略一沉吟之下,便和秀麗女子開開交談了起來。


    兩個月後,一間嶄新的木屋外,一個穿著新衣的小女孩,在原地不斷的拉著一個俊逸青年的衣袖“大啞巴,你看我這件衣服好不好看嘛”。


    俊逸青年一轉身,正是徐遙無疑,笑著放下了手中的木刀,“新衣服是很好看,但是,我覺得阿秋才最好看”。“你個大騙子,上次你明明才說姐姐最好看”,嘴裏不依不饒,阿秋的眼角卻笑得眯了起來。


    徐遙無奈得搖了搖頭,拍了拍手中的木屑之後,摸了摸小女孩的羊角辮,“乖,阿秋,這椅子做好了,給王大伯送過去之後,再去接你姐姐回來”,看了看徐遙身後樸實中透著一絲古典的木椅,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跳將起來,“好勒!正好讓姐姐看看我的新衣服。”


    就這樣,徐遙左手擎著椅子,右手牽著阿秋,在落日昏黃一片的餘暉下,慢慢消失在了河畔的木屋。


    在徐遙醒後第十天,小金也從濟源玉壺裏麵蘇醒,雖然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腹部的傷口也隻是堪堪結疤,但已經能靠其從濟源玉壺裏麵取出一些丹藥法器了。


    但是由於徐遙修為盡喪,沒有真氣來禦使法器,無奈之下也隻是取了一些丹藥出來,法器並沒有拿出來,畢竟以徐遙現在的情況來說,第一不怎麽用得上,第二拿出法器來,保不準被人認出來,那到時候就是小二於鬧市持金,頗有些懷璧其罪的意思了。


    這兩個月以來,徐遙不斷以丹藥之力助自己不斷嚐試重凝氣旋,但丹藥生出的真氣往往隻在丹田裏一過便往體外散去。早以料到是這種結果的徐遙並沒有氣餒,而是依然在不斷嚐試,兩個月不斷失敗之下隱隱也有了一個想法,隻是現在徐遙也不確定這樣做的後果,自然也不敢貿然嚐試。


    而對於這兩姐妹,徐遙這兩個月以來已經熟識。大姐張洛韻,小妹張洛秋,其父先前乃是一郡功曹,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官袍在身,一家人也生活的也甚是滋潤,隻是好景不長,其父一場大病後撒手人寰,而其母鬱鬱寡歡之下也隨之而去,張洛韻雖然飽讀詩書,但畢竟一介女流,被叔伯占了田產之後,便來這已故奶娘的故鄉勉強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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