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遙身旁的魏閣此時隱隱覺得徐遙的狀態有些不對,因為這可與之前兩人商議的策略有所不同,但眼下怎麽樣看都是拚命的時候,也無暇去詢問什麽了。很快,兩軍就像兩柄尖刀一樣,狠狠得碰撞在一起。


    雖然狄人的人數上占據了明顯的優勢,但遭逢巨大變故之下,卻還是有些軍心未定,氣勢不起,而天狼軍在此地養精蓄銳,以逸待勞,士氣反而更加高漲。


    而在徐遙跟兀術牙開始交手,魏閣纏住了斛律古之後,紅繡與黑孽也得以騰出手來幫襯一二,所以兩軍交戰一開始,竟然呈現出兩相持平的局麵。而作為戰場的中心,徐遙與兀術牙的交手無疑是整個戰場的焦點。


    兀術牙一雙手上早已經是綠光連閃,分明是一雙看著便頗為不凡的獸皮手套,而反觀徐遙,不見以往一沾即走,伺機而動的謹慎風格,一頭黑發無風自動,劍勢大開大闔之下,大有想要一劍將兀術牙斬於馬下的勢頭。


    感受著徐遙越發淩厲的攻勢,兀術牙麵無表情,左支右絀,一時竟然有些狼狽不堪,但心中卻是有些冷笑不矣。在兀術牙看來,兩軍主帥的確是一方軍隊的主心骨,若能將對方將領斬於馬下,那自然是勝券在握。


    然而之前與徐遙交過手的兀術牙自然知道徐遙與自己實力相差不遠,想要擊敗對方,都需要大費周章,更何況想要對方的性命,短時間內是難上加難,兀術牙一開始還擔心徐遙會不會讓紅繡黑孽兩人來纏住自己,趁機與魏閣一起對有傷在身的斛律古出手,然而現在徐遙一副心浮氣躁,盛氣淩人的模樣,兀術牙反而放下心來,任由對方施為,待對方靈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兀術牙自會讓對方知道小看自己會是什麽樣的後果了。


    而反觀徐遙一方,招式越來越霸烈之下,氣息也逐漸沸騰起來,似乎一股意氣壓抑在胸中不吐不快,隻見劍光縱橫之間,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一絲絲焰芒,在不經意間,就已經勾勒出了一道栩栩如生的火鳳虛影起來。


    而此時剛剛還一副智珠在握的兀術牙麵上頓時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這....這怎麽可能”,其駭然出聲之下,手上卻已經是拚了命了,隻見其一把扯下自己頸上的骷髏掛飾,嘴上念念有詞之間,一股鬼霧已經彌漫開來,同時一聲聲鬼哭之聲,從之中傳來,瞬息之間,便已經撲到徐遙跟前,一副詭異無比的模樣。


    這還不算完,兀術牙用力咬了咬舌尖之下,便一股精血便已經噴到自己雙手上的獸皮拳套之上,這兩隻手套在吸收完精血之後,竟詭異得傳出了滿足的呢喃之聲,頓時便化作兩團不斷蠕動的紅黑血肉,最後從中生出一個頭角猙獰,有口無目的怪物出來。


    兩人弄出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被在場中其餘之人察覺,雙方性命搏殺之下,動作都不由得有些放緩。之間虛空之中,一隻栩栩如生的火鳳驀然浮現,其身軀雖然有著肉眼可見的虛幻之感,但麟前鹿後,蛇頭魚尾,龍文龜背,燕頜雞喙莫不纖毫畢現,其婉轉鳴提一聲,便輕振羽翅,圍著徐遙開始翩翩起舞。


    這一下,不僅兀術牙麵色更顯蒼白,戰場之中其餘之人也因此目瞪口呆起來,凝脈修士自有靈氣化形的手段,但以徐遙與兀術牙的境界,自是無有可能用自身靈氣幻化出這樣一隻纖毫畢現,栩栩如生的羽中聖獸起來,眼看徐遙使出如此手段,也就不奇怪兀術牙一副如臨大敵,滿臉駭然的模樣了。


    然而作為眾人焦點的徐遙本人卻對此一幕一無所覺,其氣息淩厲之下,已然與身後的白袍將軍虛影相合,整個人雙目之前便釋放出一股奪目的神采出來,“百鳥”,其驀然出聲清喝之下,虛空之中便生出點點星火,瞬息之間已成燎原之勢,徐遙緊接著又是兩字吐出,“朝鳳”,話音一落,徐遙身邊的火鳳與已成燎原之勢的星火便全部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焰海以徐遙為中心爆發開來,將方圓數十丈都包裹了進去,徐遙與兀術牙作為兩軍之中的最強者,一開始交手起來聲勢本就已經非同小可,故其周圍也沒有其他之人,處於烈焰風暴之中的,自然也隻有徐遙與兀術牙兩人而已。


    隨著徐遙這一招似乎要將對手生生焚盡的百鳥朝鳳之後,場中本來還是舍生忘死拚殺的雙方都不由自主得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看著中間那一團已經漸漸散開的焰海起來。


    隨著一具焦黑的屍體從其中跌落下來,而之後,徐遙再麵無表情得從中走出,整個場麵頓時再控製不住,天狼軍一方發出了振奮的呐喊,而狄人一方麵上卻明顯得有了驚惶之色。


    就在天狼軍虎視眈眈,躍躍欲試,就等徐遙一聲令下,便要上前將狄人全部包圓的時候,斛律古見己方因主將被殺,氣勢已經衰頹,而徐遙又騰出了手來,眼下已經事不可為,咬了咬牙便趁機擺脫了還在糾纏不休的魏閣,出聲厲喝道,“走!”,狄人一方自然是如夢初醒,紛紛不管不顧得倉惶後退。


    而此時魏閣見徐遙還是一語不發的模樣,頓時便有些心急,也不管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頓時立刻出聲道,“手下兒郎聽令,狄人主將已死,吾等乘勝追擊”,天狼軍各將士哄然應是之後便紛紛追了上去。


    而魏閣剛想動身,卻看到原本佇立原地的徐遙直挺挺得便往後麵倒下去,心中一驚,便要上前,卻見一見一個眉目如畫,體態嬌美,一身天狼軍製式鎧甲,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紅繡,已經堪堪將徐遙扶住了。“無妨,公子隻是有些脫力而已,這裏就交給我們,魏兄大可前往應敵”


    眼見黑孽已經不知何時滿身煞氣得站在了徐遙與紅繡的身後,魏閣點了點頭,便追了上去。等徐遙再醒轉之後,便是又是三日後了,“這麽來說,此次竟然還有俘虜?”,臉上還有些倦色,端著一碗熱湯的徐遙麵帶驚訝得說道,魏閣聞言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用勺子攪了攪鍋裏,“可不是麽,我魏閣與狄人廝殺半生,卻也是一次遇到此種事情,說起來,也是紅繡姑娘的功勞。”


    “怎麽,這事跟紅繡還有關係?”徐遙臉上的驚訝越發明顯,手中的熱湯卻不由自主得放了下來,“當然,這狄人俱是悍不畏死,從來沒有生擒的說法,但也不知怎麽回事,紅繡姑娘這一去,他就老實得什麽都招了,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嘖嘖,當真是好手段啊,要不是我老魏親眼所見,其還有神誌的話,我也會以為是什麽邪道手段了。”


    看著徐遙臉上還有怔怔之色,魏閣一拍腦袋,“嗨呀,紅繡是你的侍女,你還不知道其有什麽本事?不過也是,你們這些大族出來的子弟,族中卻是有不少能人異士,想來徐兄也是家族之中最為看重的後輩了,這才有如此手段的侍女侍衛了,那傻大個倒好說,世家大族的護衛再厲害的我也是見過,像紅繡大妹子這容貌身段,還能有如此手段的侍女,我老魏也是頭一次見了,嘿嘿”


    見魏閣說得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徐遙不禁一陣無語,紅繡與黑孽都是其煉化的魔奴,可跟錢家是沒有半分關係的,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徐遙便又端起熱湯喝了一口,呼出一口白氣後又說道,“那狄人招了什麽?可有狄人後續的計劃?”,魏閣此時麵色才稍稍嚴肅了些,“這八百狄人如我等之前預想一樣,卻是從大圍剿之中突圍之後,由各方殘部東拚西湊得來,死於你手的那名狄人地祭,乃是狄人之中早有聲名的後起之秀,想必狄人若是知道之後,不會善罷甘休。”


    徐遙倒是一臉的無所謂,“戰場之上,哪裏去管他是誰,而且狄人現在自顧不暇,哪裏有閑功夫來找我的麻煩”,“話雖如此,但是不可不防,畢竟狄人是有追獵強者的習性的,你若是在狄人中聲名太盛,卻是容易被狄人強者盯上,千方百計取你頭顱的。”魏閣倒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徐遙頓時微微一笑,卻不肯接魏閣這句話,魏閣一翻白眼之後,卻也隻能繼續說道,“自那日兀術牙死後,這八百狄人便已經零零散散了,我帶領手下兒郎幾番衝擊之後,除了走脫一些好手之外,其餘七百餘人全部留了下來,那名俘虜本來乃是在水中被擊暈之後,機緣巧合之後被撈上來,這才有機會留得一命,一醒轉過來便是要尋死覓活的,我老魏見敲不出什麽東西來本來想一刀殺了,紅繡妹子施展手段之下,卻是什麽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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