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徐遙漸行漸遠的氣息,紅繡默默得從一旁的樹冠裏降了下來,黑孽作為此次潛入狄人的關鍵,自然是要去的,而紅繡自己,則是徐遙留在外麵代為聯絡,畢竟徐遙可以用玄獄魔經無聲無息得給紅繡傳遞訊息,這是其他的傳訊方式所做不到的。


    當然,紅繡與徐遙的距離也不能過遠,不然,也隻能冥冥之中感覺一個大概的方向而已,但如此一來也夠了,隻要徐遙潛入到狄人真正的聚集地時,自然會想法設法在原地通過玄獄魔氣留下標記,紅繡看到之後再見機行事即可。


    且不提紅繡在身後如何行事。經過兩日的“休養”之後,徐遙的“傷勢”明顯得好轉了起來,同時對這一行人之中微妙的氣氛也略有察覺,如此之下,徐遙便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一邊不著邊際得跟眾人談天說地,一邊充當著這隻隊伍裏的潤滑劑,一連兩天下來,眾人因為救治徐遙的關係,雖然放緩了一些速度,但隊伍裏的氣氛倒是融洽了不少,一掃往凝重低落,暮氣沉沉的局麵。


    見徐遙如此曉事,斛律古自然是暗暗高興,之前隊伍裏的氣氛不對,斛律古自然也是心中清楚,然而有的事,徐遙做得,斛律古做不得,所以不是其不懂恩威並施的道理,隻是條件不允許。


    斛律古乃領軍之人,自然知道物極必反,但這一路上自己一行人都是驚弓之鳥,加之這些人都不是自己之前直接統領的下屬,一時半會卻也無法可想。然而徐遙的出現,無疑是讓斛律古看到了一絲曙光,稍稍暗中示意一下,沒想到徐遙聞弦音而知雅意,完成的還相當不錯,這樣一來斛律古自然是大喜過望了。


    而除斛律古徐遙之外的其餘狄人其實也不是不遵斛律古號令,隻是在兀術牙生前,其等作為兀術牙手下的得力幹將,便與斛律古有些隔閡,現在一幹人等又是處境不妙,久而久之自然是越來越尿不到一個壺裏去。然而現在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徐遙,左右逢源之下,既給了自己等人台階,也保全了斛律古的麵子,雙方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自然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這樣一來,雙方自然也是樂得和解了。


    也本來在這支隊伍裏顯得有些突兀的徐遙,以這種方式,真正的融合進了這支臨時拚湊的隊伍裏。徐遙所言所行,倒也不是完全為了完成斛律古暗中安排下來的任務,也有刺探一些情報的意思,然而讓徐遙大失所望的是,似乎在這支隊伍裏,隻有斛律古才對匯合的地點略知一二,其他人都隻知道,族中是有安排的。


    雖然沒有什麽收獲,但徐遙自然也不會去斛律古處打草驚蛇,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徐遙還是懂的。就這樣,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遮蔽了行跡,又行了十餘日,在一路倉惶趕路之後,斛律古臉上的陰霾,才終於散去了些,“就快到了,你們收拾一下我們經過的地方,務必不能留下哪怕一點點痕跡”


    眾人自然應聲稱是,而斛律古見眾人四散而去之後,便將本來也想隨之一起離去的徐遙叫住,“拓拔野,你留下”,徐遙麵上微微一怔,便滿口答應,靜靜得侍立斛律古一側,滿臉的平靜,不發一語。


    斛律古對著徐遙微微一點頭,嘴唇一番蠕動之下,便開始連連掐訣起來,而徐遙在斛律古話音落下之後,卻是一絲猶豫也無,直接劃破了自己的右手腕,鮮血便立馬淌了下來,而這股鮮血流出之後,卻並沒有淌到地上,而是詭異得在空中形成一根細細的絲線,轉眼間便已經奔遠方而去。


    斛律古見狀之後,便對麵色已經微微有些蒼白的徐遙點頭示意已經足夠,便立即抽身跟上,而麵色蒼白的徐遙平靜得將自己手腕處的血液止住之後,便在原地靜靜得等待了起來。


    半晌之後,斛律古便已經抽身返回,臉上已經是止不住的喜色,“祭壇尚且完好,可堪使用,這一下便可以直接免去旅途勞頓,直接傳送到天祭處了”,徐遙麵上便是出現恍然之色,“可是族中的已經失傳已久的傳送祭壇?這不是聖祭衛才能......”,“嘿,聖祭祀既然已經蘇醒,聖祭衛當然也是出現了,能布下這傳送祭壇,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徐遙心中凜然,麵上卻是一片欣喜之色,“那真是再好不過,隻是若是早有這傳送祭壇,那為何之前我等大軍失陷之時,為何.....”,“不是不救,而是這傳送祭壇也不是什麽情況都能用的,當時我等被天狼軍圍困,天狼軍一方已經是隔絕了空間,不要說是傳送祭壇了,便是空間傳訊都不得而出,這一點你不用多想”


    徐遙也是若有所悟得點了點頭,不久之後,其餘幾人便也陸陸續續都回來了,斛律古將情況說明之後,眾人便又是一陣驚歎,斛律古隨即便帶眾人到了那祭壇之處。到了之後,斛律古自然是忙著四處布置,而徐遙等人對這祭壇可謂一概不知,自是隻能就此駐足,徐遙打量著這片祭壇,眼底悄然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之色。


    其餘之人是真的一竅不通,但徐遙精通陣道,雖然不可能一兩眼就能有所掌握,但大概效用還是能看出個七七八八來的,這片祭壇上的花紋雖然詭異非常,但嚴格來說,也脫離不了陣道的範疇,以徐遙的陣道造詣來看,布置這傳送陣法之人陣道造詣,遠遠超出徐遙目前的認知,乃是不可多得的大家。


    按照這斛律古的意思,這傳送祭壇在這常廣郡內,肯定還不止一處,這樣一來,此間就有些微妙了。要知道,通過這些祭壇,狄人完全可以悄無聲息,暗度陳倉,再行那裏應外合之事,沒有必要再從關外大舉興兵,身陷重圍,再狼狽潰退了。


    隻是此點其餘人不去多想,斛律古肯定是能想得到,其自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定然是此祭壇必定不隻是傳送那麽簡單,或者說,傳送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功用,所以才沒有在一開始便大舉啟用。


    徐遙心思連轉之間,斛律古已經堪堪準備妥當,隻見其一陣上上下下布置,額頭也有些見汗,再試了試祭壇之後,便呼出了一口氣,示意眾人都上來。


    在徐遙等人都在祭壇上站定之後,斛律古嘴中便又開始念念有詞,雙手再一掐訣之下,徐遙等人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轉眼之間便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徐遙站定了之後,微微動了動鼻子,再觀察了一下四周,便斷定自己到底身處何方,“這...這是在地下??”,見徐遙一副已有所判斷的模樣,心情本來就是大好的斛律古頓時也投來一陣讚賞之色。


    “不錯,這處地域,的確是在地底,嘿,這天狼軍怕是怎麽也想不到,我等又回到了此處,隻不過挪到地底吧?”,徐遙麵上更顯驚訝,感受著鼻尖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徐遙心中也隱隱有些猜測了。“不過,此處乃大軍廝殺之處,就算其先前不知曉此處,天狼軍的強者不可能也覺察不到絲毫的異常吧?”


    “嘿,若是我們與天狼軍在此處交手時,這片空間便已經存在了,那自然是瞞不過,但要是此處乃是交戰之後,才出現的呢”斛律古饒有興致得望著徐遙說道,徐遙聽聞此言之後臉上疑惑更深,“如此一來,就說的通了,隻是這麽大一片空間,就算有大神通者可以再一朝一夕之內完成,但也不可能沒有絲毫動靜的,但現在天狼軍在常廣郡中遍布眼線,也是能夠發覺的啊,除非....除非...”


    想著想著,徐遙臉上便出現一絲駭然之色,而斛律古見狀卻也嘿嘿一笑,卻也不再多言,隻是一味催促幾人在前方狄人熙熙攘攘處登記造冊,再行編製了。


    且不論徐遙這邊已經到了狄人真正的機密之處,一路跟隨著徐遙所留下的標記的紅繡,最終尋到了斛律古等人消失的祭壇處,但與當時地麵上的詭異白石符紋不同,該處已經是恢複如初,再也看不出一點點人為的痕跡了。


    紅繡就地俯身,觸摸在地麵之後,仔細感受了一陣之後,一抹黑色魔氣,便從地麵湧現出來,從紅繡指尖沒入之後,便消失不見,而紅繡的臉上也隱隱透出一股明悟起來,紅繡圍著這片地域轉了一圈之後,便在原地開始沉吟了起來,最後思慮已定,便開始移動周圍的石塊,樹木。


    一開始場中並無任何的反應,然而在紅繡一遍一遍重複的時候,終於在移動一個不起眼的石子之後,,場中的景色驀然一變,場地中間一片詭異祭紋便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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