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徐遙一臉恭敬得退了出去,斛律古麵上輕鬆之色不見,反而是一臉沉吟。本來以其身份,手底下自然不至於無人可用,但此次情況有些特殊,乃至於事到臨頭,其手頭居然沒有可堪一用的棋子,也隻能布下徐遙這一步閑棋了,成了,固然是皆大歡喜,不成,那隻能說人各有命,想到這裏斛律古便搖了搖頭。


    心裏對徐遙委實不太看好的,此次戰魂滅神陣的確已經布置得七七八八,有聖祭祀親自主持,自然不會出什麽太大的變故。但問題就出在這陣法空間之內,自然遠遠不止徐遙一個的,不要說軍中早有已人盯上這一步登天的捷徑,而那來曆莫測的聖祭使者也會全部參加,狼多肉少之下,裏麵的爭奪會有多殘酷可想而知。


    其次,這戰魂滅神陣雖然是有吸納精粹神魂之效,但這隻是一個附帶的功能,其陣法空間自然還有別的隱秘,這其中自然也是存在風險的。所以斛律古讓徐遙去戰魂滅神陣,培養徐遙隻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卻還是有一個人替自己去試探一下,裏麵到底是不是有那些傳聞之中的玄機。


    也無怪斛律古如此作態,其本來乃是以旁門左道進階的地祭之身,本身晉身之階已斷,但傳說之中在這戰魂滅神陣之中,有一物可以助自己這種走捷徑晉升的祭祀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的,這樣一來,一些與斛律古處境相同的狄人地祭,心思也漸漸活泛起來。


    然而斛律古本身卻是不怎麽信的,其一這戰魂滅神陣能得聖祭祀主持雖然的確非是凡物,但自己乃是狄人王部苗裔,自是比一般狄人知道的清楚,至少在狄人王部的典籍裏,其陣法空間卻是沒有這種奇物的,其二,要是真的在這陣法空間有這種奇物,那麽不同於那些遊散的精魂,其必然會引起狄人之中真正的強者的注意,自然不是自己等人能夠輕易得到的。


    斛律古之所以也跟著捕風捉影,也不過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走一步閑棋的的態度。而另一頭已然回到自己地盤的徐遙,已然開始思索自己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既然傳遞不出去消息,那自然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雖然徐遙心裏清楚斛律古對戰魂滅神陣陣法空間一事必定有所隱瞞,但徐遙自己自然是無法拒絕的。而且斛律古也算是間接幫徐遙留了下來,不然,徐遙可就要外出執行任務了。


    而且徐遙這狄人身份,隻是練氣巔峰的修為,想來也不會在這強者如臨的狄人密地引起太多的注意,至於這精粹過的神魂之力,徐遙本身是凝脈修士,神魂凝實非常,自然不會對這些充滿雜質的神魂之力感興趣。


    而且就算走狄人這一條進階之道,借助這些神魂之力進階地祭,以後也不過跟斛律古一樣,從此就在地祭初期困頓不前,自然為真正的天之驕子所不屑。


    然而對於一般狄人來說,地祭本身就是一個可望不可即的境界,就算窮畢生之力,也不一定能夠達到,便是借助這陣法空間進階之後有些後患,卻也是能夠接受的。


    然而無論如何,這陣法空間,徐遙卻是不得不去的,好在以徐遙對陣法的理解,隻有主持陣法之人,才能感受到陣法空間之內的動靜,而且以這座陣法的宏大,自己進去隻不過猶如湖麵投進了一顆石子那樣毫不起眼,自然是非常方便徐遙行事的。


    但陣法空間可以幫徐遙遮蔽目光,但同樣也給徐遙帶來許多不利之處,其一,若是尋常行事還好,以徐遙練氣期的氣息,自然是不會引起太多注意,但徐遙如果是想要窺探這座大陣,自然是會被主持陣法的聖祭所察覺的,其二,大陣發動之下,陣法空間便相對凝滯,徐遙想要脫身而出,那必須搖等到陣法停止之後,那時候說不定天狼軍一方就已經滿盤皆輸了。


    就在徐遙細細思索之時,大韓腹地,往日喧囂繁華的大韓皇城,隨著一陣秋風掃過,竟無聲無息得多了幾分蕭瑟之感,隨著大韓天子禦駕親征,皇城之內,大韓羽林軍已經是精銳盡出,剩下的一支千餘人的軍隊,拱衛皇城。這一千餘的軍隊,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乃是從皇宮之中的預備侍衛之中挑選出來,無一不是精銳。


    而且大韓皇城身處大韓腹地,兩侯叛亂離此地俱是很遠,自然也是沒有什麽重大的威脅。大韓皇帝雖然已然離去,但大韓朝廷上下依然是在有序得運轉,絲毫沒有任何惶惶不安得樣子,仿佛叛亂的兩侯在大韓天子麵前,隻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般。


    大韓皇宮之內一座偏殿,一個身穿黃袍,麵容頗有些青澀的青年男子,麵容上似乎有些慌張,不停得東張西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很快,一抹黑影如風一般略過了殿門,將其帶上之後,便顯露出一個麵容普通,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來。麵容頗有些青澀的青年男子見狀,臉上的緊張之色更甚,“叔父,如何?”


    “皇叔祖確實已經不在龍池”青年男子聞言緊張之色終於是散去,隨之便興奮得說道,“嘿,易雲侯誠不欺我也,現在父皇與皇叔祖俱不在這皇城之中,那想來我等那後手便足以應付這皇城之中的局麵了吧。”


    與青年男子麵的興奮不同,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臉上隻有深深得疲憊,“不要忘了還有宗人府跟龍影衛”,“哼,就那個行將就木,半隻腳踏入棺材的糟老頭子,和一個蠻族女人?叔父,你也太瞧得起他們了”,中年男子麵上的疲憊之色更重,“我不是瞧得其他們,我是看不透當今陛下啊,這麽多年了,啟兒你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我有什麽放不下?我當然放不下!!憑什麽我明明貴為皇子,生下來親母便被那冷血屠夫賜了三尺白綾,母族被賜了毒酒,而我還要像一條狗一樣得活著?”青年男子表情逐漸扭曲,語氣也漸漸癲狂起來。


    “可你畢竟還活著不是嗎?活著不好嗎?”中年男子淡淡得說道,“我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差別?不能修煉,不能出宮,就連這皇宮裏的太監都可以肆意淩辱於我,我要繼續這樣活著嗎?”青年男子冷哼一聲回道。


    中年男子深深得看了青年男子一眼,“我這條命,是欠你母親的,如今大不了還給你母親便是,隻是你要想好,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若是動手,那位可就再沒了顧忌了”,“哼,左右不過是死,我意已決,不用再勸我了”青年男子滿臉的不耐煩。


    “死,並不可怕,這世間的有的是比死亡可可怕的事”,中年男子默默在心中念到,卻沒有將此話再說出來了。而大韓皇宮的另一處,依然是一身七彩宮裙的香妃在自己的房間內,怔怔得出著神,感受到身後幽影來到之後,便回過神來,“如何?冷宮裏是不是有些動靜?”,“回稟娘娘,先太子似乎有些耐不住寂寞了啊,而我們剛剛派出的人手,已經被兵部尚書給攔了下來,你看要不要奴才去....”


    “咯咯咯”香妃止不住得笑了起來,“算了,既然兵部尚書都親自下場了,我們龍影衛還是要給個麵子的,說到底,這還是陛下的家務事,既然陛下這位發小表態,我們龍影衛也樂得輕鬆,此事我知曉了,後果有我一力承擔,傳我命令,龍影衛各司其職,不用理會東宮之事”,“是,娘娘”感受著身後的幽影無聲的消逝,香妃臉上的笑容已經止住,“陛下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宗令,大事不好了,先太子得勇親王之助,已從冷宮之中破門而出,直奔東宮而去了。”一個身穿官袍,渾身整理得一絲不苟的青年官員滿臉遑急踏入房間內,“哎哎哎,你小子給我小心一點,這貘獸毯子還是我跟陛下討來的南蠻聖品,平時我自己都是輕輕踩上去,你倒好,絲毫不把它當回事,小心我回頭在當今那裏打你的小報告,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哎哎哎,父王你就別管你那破毯.....”,青年官員官員一陣得翻著白眼,“什麽父王不父王的,這是宗人府,叫我宗令大人”,一個衣著寬鬆長袍,不修邊幅的老者,正一臉心疼得擦拭著剛才青年官員踏過的地毯。


    “混賬小子,進了宗人府跟我這麽久還沒一點長進,你是要氣死我啊你,你這毛毛躁躁的性格什麽時候才能給我改一改,”小心翼翼擦拭過地毯之後,身著寬鬆長袍的老者似乎嫌站著太累,便在一旁的太師椅上躺了下來。


    “我的宗令大人,真的大事不好了!!!”青年官員看著老者一副老神在在,不痛不癢的模樣頓時是又氣又急。“什麽大事不好了,不就是當今膝下的兩兄弟想要敘敘舊嗎?老夫身為其長輩,不做些順水人情,還要去阻攔不成?”青年官員一臉的不可思議,“父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宗令大人,我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你看人家龍影衛都沒有什麽動作,你就不要跟著瞎摻和了,趕緊把我的寶貝都給我收拾收拾,都一層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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