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在朝廷上並無根基,若是投靠,也隻能得一個官身庇佑,沒有到狗急跳牆的時候,自然不會去選,至於去招募散修武道宗師,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事情,隻要我等先下手為強,此事自然是大有可為”


    “小友說的不是無道理,隻是李興為雖死,但李家根基猶在,就算小友調查出了李興為之死背後有鬼,我等也隻不過占了道理,最後說不得還是要動手,李家沒了李興為,自然是無人能擋住老夫,隻是在這臨沂城內,若是不能控製事態,怕是會引起城中軍衛的插手”樊家武道宗師一撫長須,便開口對著徐遙說道。


    “僅憑我等,自然不足成事,所以我接下來,還去一趟陳家,管家,讓其等入局,我等才有完全的把握”徐遙開口說道,待其話音落下,場中便是一陣寂靜,壓力陡然又彌漫在徐遙與李安然左右。


    樊家雖然對李家直接出手一事有些顧慮,但既然肯把徐遙請到這裏來談,自然是想把好處包圓了,想看看徐遙有沒有什麽奇招,之前徐遙在大堂之中侃侃而談,明顯是胸有成竹,樊家人雖然還是有些不想冒一些無謂的風險,但心中已經是動搖了六七分,現在徐遙擺明了想引其他人入局,樊家人心裏自然是有些惱怒。


    但是這些畢竟都不是能拿到明麵上來講的事情,樊家卻也是不好直接發作,然而在一陣沉默之後,樊家的武道宗師究竟還是開了口,“小友此策,如果能引其餘兩家入局,那的確是萬無一失,但是李家隻有這麽大,最後這些產業劃分的時候,卻還是有些麻煩。”


    “前輩眼中的麻煩,在我眼中,恰恰是最不用考慮的事情,管家乃是官宦世家出身,勢力都在臨沂城附近,正好拿了李家那大宅與莊子,陳家乃是做的那馬幫生意,收了李家陸路產業也正好合適,至於李家的那條水路,算是其中最有價值的,但卻對陳家管家有如雞肋,得到也最多是交換利益的籌碼,舍樊家其誰?在這一點上是萬萬不會有分歧的,再則,李家之財固然豐厚,但是在這臨沂城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隻是礙於規矩,不好下手而已,若是樊家一口全部吞下,哪個肯服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於其將樊家暴露在覬覦的目光之中,還不如再引兩家入局,也好替樊家分擔一些壓力”


    徐遙話音落下


    ,樊家一幹高層雙目之中也盡是思索之色,徐遙雖然明顯作那張儀之事,但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樊家雖然比李家強盛,但其實也有限得很,一口吞李家,固然大賺特賺,但暗中定然也會吸引一些覬覦的目光,這對於樊家來說,也並不是好事,得了那麽多產業,必然會分人手去打理,力量一分散,很難保證不會發生一點“意外”,


    再則,李家三份產業之中,水路乃是其中大頭,然而徐遙準備引入這兩家,恰好在這上麵毫無根基,就算明知道這條水路隻要掌控在手中價值無限,卻也沒有餘力再去開拓這水路。要知道,即使能搞到這漕運的官方資格,但這天下大大小小的水路上,十八路水寨總瓢把子可不是開玩笑的,沒一點水路上的交情,就想弄什麽漕運,那是去多少送多少,根本不帶回來的。


    所以這條水路,落入樊家手中,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舍棄了一些次要利益,卻有了其他兩家分擔,樊家也不會像之前臆想之中那麽被動,加加減減算到最後,樊家也是大賺特賺,既然道理已經想明白了。場中的壓力頓時便是一清,雙方的氣氛也是越談越好,再商議了一些細節之後,便賓主盡歡各自散場,在樊俊才將徐遙兩人送走之後,樊家那名武道宗師麵上這才露出一絲讚歎之色,“真是後生可畏啊”


    而一旁的樊家家主此時卻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父親,我等真要與管家陳家聯手?若是我等給浩宕書信一封,未必不能全..”,“茂公雖然已經將浩宕收為親傳弟子,但作為宗師榜上成名多年武林前輩,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自然入不得眼,就算勉強看在浩宕的麵子上點了頭,不免也會對我等印象大減,爾等勿要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就忘乎所以了”


    樊家家主口中這位父親,正是樊家唯一的武道宗師樊星河,畢竟是經曆了百年風雨的江湖宿老,看得自然比自己執掌家族不過二十年的兒子遠得多。聽完之後樊家家主這才醒悟過來,麵上露出羞慚之色。


    “就如先前這位徐小友一般,之前爾等還說這年輕人為人狂悖,不知變通,入臨沂城一月以來為了辦些案子,便對城中勢力多有得罪,現在如何?爾等一把年紀還沒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看得明白,在這江湖上,除了自己手中的刀劍,其餘不過是一場浮雲,浩宕已被茂公收為親傳弟子,我等隻


    要在背後給其支持,隻要其靜心潛修,遲早能成為我樊家棟梁,到時候李家這點身家隻不過是翻掌之間,唾手可得,爾等倒好,隻是一點浮財,便已經利令智昏,本末倒置,與李家那些酒囊飯袋,行那殺雞取卵之事有何區別?”


    樊星河沒有留絲毫情麵,對著自己的兒子便是一頓痛斥,樊家家主自知理虧,自然也不敢頂嘴,在樊星河訓斥了一陣之後,便唯唯諾諾地去了。


    而已經離開樊家的徐遙兩人自然朝著下一站趕去,“若是不忍,最後動手的時候,你可以跟著紅繡她們一起,去迎回你父親的屍骨”,沉默前行之中,徐遙突然開口對著李安然說道。雖然李安然一直表現得非常決絕,剛才也非常配合。


    但李家畢竟是其從小生長的地方,便是有一些人斷了情份,也不是就此可以全然割舍得下的,待徐遙話音落下之後,李安然便堅定得搖了搖頭,雙眼血絲隱現,卻未出口再說什麽,徐遙見狀也未多言,隻是點了點頭,便繼續埋頭趕路了。


    而另外李家這邊,其在六扇門捕頭為李興為此事蓋棺定論之後,便已經將李興為風光大葬,畢竟是李家中興之主,無論身前是否有何恩怨,就算是做做樣子,身後的哀榮也是必不可少的。


    之前徐遙揚言要徹查此事,自然挑動了李家一幹人等的脆肉神經,派出族中高手前往駐守之後,卻並未發現徐遙前往李興為陵墓開棺驗屍。


    李家自然不會以為徐遙暫時沒有動作,便是知難而退了,隻是一些人自以為做事做的幹淨,除了李興為的屍體上,可能會有一些破綻外,其他的地方,任徐遙包公在世,想要找到證據也是千難萬難。


    當然,如果其知道小桃小豆的存在的話,可能就不會這麽樂觀了,有了小金小桃小豆的存在,加之李家之人不會對“翠香”這個已死之人有什麽防備,另外紅繡這邊,自然也是相當的順利。


    這翠香乃是李家一個普通的丫鬟,跟李興為這李家絕對的高層基本沒有任何交集,況且李興為對李家族人雖然一向嚴加管束,但對下人卻是頗為包容,隻要不犯規矩,李家的下人日子都會過得比較舒坦,如此一來,翠香則是更沒有立場去跟“李興為”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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