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隻是維持現在的局麵,那此地聚集的江湖群豪已經是越來越多,方家巨富不說,失去高端武力的震懾,暗地裏還身懷重寶,正有如小兒於鬧市持金,遲早是一個羊入狼群的局麵。隻需要再等上幾日,等大家的耐心都耗盡了,這一場大戲自然會拉開帷幕。


    就在場中就要陷入沉默的時候,徐遙還是率先開了口,“兩位看來是有抽身而出的想法。”鄭永昌聞言看了看徐遙,卻並未說什麽,而出身純陽宗的龔元良卻是饒有興趣地看了徐遙一眼,“這案子查不查,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我等自然是不想再淌這攤渾水,怎麽,你這後生難道還想當給這方家當一回包青天不成。”


    徐遙聞言麵上微微一笑,然後回答道,“我是有些興趣。”


    接下來幾天,在外人眼裏三人似乎有些不歡而散,各自默不作聲地順著自己的線索查下去,而其中以徐遙的動作最小,每天就在方家悠哉悠哉地走上幾圈,若不是其餘兩人一直在為其開脫,隻怕早有人懷疑這徐遙乃是目中無人,欺世盜名之輩。


    不過就算三人隻查了這幾天時間,大感不耐的也大有人在,說白了大家都聚集到這方家來,也不是為跟方家關係有多好,有多仰慕生前的方老爺子,隻是看能不能撈到好處而已。


    就算你們三個成功破案,決定了虎鶴雙行令與方家三成家產的歸屬,那方家不是還有另外七成家產麽,大家還能有個指望不是。而且方家家主新喪,武力上肯定上肯定有所欠缺。


    大家夥其他的沒有,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氣,辛辛苦苦跑來,你不給麵子奉上好處請爺些個保護一下你方家的周全?而且方老爺子死了,你們那些水路上的生意還做不做了?要是還做,那究竟是何誰做,現在有沒有別的說法?這些都是眾人非常關心的問題。


    至於方老爺子怎麽死的?誰管你怎麽死的,隻要你真的死了就對了,你沒死爺些還發不了財呢,就在眾人心中都快按捺不住的時候,三人突然齊齊對外宣布,案情有了重大進展,眾人這才振奮精神,齊齊趕往靈堂之中。


    隻見靈堂之中,徐遙就麵色淡淡站在棺槨之前,在此靜靜等待眾人,而其餘兩人此時卻都默默進入人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徐遙見眾人都已經到齊,麵上微微一笑,便開口道“諸位久等了


    幾天,想必頗為不耐,徐遙不才,附於兩位前輩驥尾得以破獲此案,兩位江湖前輩德高望重,抬愛在下,不欲爭此破案之功,在下便厚顏來為眾位分說一二,以解方老爺子與其愛子身死之謎。”


    徐遙說完之後便輕輕拍了手掌,便有兩個純陽宗的小道士上來挽起袖子,開始打開了那棺槨,露出了方嘉禎滿臉青紫的屍首。“我們首先說這方嘉禎,此子外傷共有兩處,一處在後背距肩一寸處,另一處在胸下兩寸有餘”


    “後背這處傷口,微有黑色,按之微軟,蓋人之死後,體內血脈淤積不得出,傷口才會呈現這般模樣。所以才此處傷口應該是死後方才添上去的”


    “胸下兩寸這處傷口,四邊青赤,散成一痕,偏偏又無浮腫,觀其形狀,有如細劍傷口,應該就是此子的致命傷了”說到這裏,徐遙就不免頓了頓,根據我三人查驗屍首,這方嘉禎在守孝七日,便已經死於非命了。”


    徐遙說道這裏,在場便是一陣嘩然,隨即有人出聲質疑,“少俠有沒有搞錯?這方嘉禎可是守了孝之後,直奔方家蘇州城外那處莊子的,城內城外不知道多少人看見,少俠怎說這方嘉禎守孝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徐遙受到了質疑之後,麵上仍然淡淡,反而問起一旁的方家人來,“方嘉禎守了完了頭七,是什麽時候走的?”,見徐遙發問,當天與方嘉禎一起守孝的一名小妾回答道,“回大人的話,是卯時二刻”,徐遙點了點頭後便自顧自地說道,“之前鄭前輩尋了當天早晨蘇州城南門的守門丁衛,說這方嘉禎一步帶仆從,而沒有行李,三沒有馬匹,於辰時三刻出的城門,詢問了莊子上的管家,巳時剛過的時候,方嘉禎才到了莊上”


    “方嘉禎到了莊上之後,也並未有什麽言語,直直地撲向了其平時留在莊子裏的房間,一直閉門未出,直至昨天再出現時,已經是棺槨裏一具冰冷的屍首了。”徐遙說道這裏,眾人也回味過來,覺察到其中的蹊蹺之處。


    方嘉禎雖然於武道上沒有太高的成就,那就是一名正兒八經的先天武者,就算是徒步前行,以其腳力最多是一個時辰就到了莊子上了,怎會從出個蘇州城門,都能用兩個時辰之久?


    那莊子雖然物產豐饒,但是距離蘇州城有一段距離,平時便是快馬加鞭,那至少也要半個時辰,這不過區區先天武者,怎麽會在一刻鍾之內,就已


    經到莊上了?


    眾人麵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徐遙卻是拿起了一份卷宗,開始翻閱,“我等三人覺察到此處有些異樣之後,便尋了城中百姓詢問,百姓俱言那日清晨,方嘉禎方大少爺因心中過度傷悲,從方家到那蘇州城門,一路都是滿臉蒼白,步履蹣跚,見到行人也不避讓,就這麽直直地走了過去,當然,蘇州城內都知道方老爺子身死,作為其親子的方嘉禎有些失魂落魄,大家都是可以理解,所謂一路上也是紛紛避讓這位方大少爺”


    “不過,城南街上賣包子的王老伯養了一條黃狗,平時用來看家護院,驅趕乞丐,那時正值清晨,王老伯正忙活著自己的營生,沒注意到自己家大黃一口就啃到我們方大少爺的腿上去了。”


    “王老伯見狀急忙上前,卻見我們方大少爺毫無反應,依舊是自行自的,根本不管腿上依舊咬著不放的大黃狗。王老伯招呼回了自家的狗之後,唯恐我們方大少爺怪罪,便誠惶誠恐地收了攤子,那一天的生意都不做了。”


    “而王老伯還沒收拾完攤子,回頭便發現自家的黃狗委頓在地,已經是不得活”徐遙說完之後,啪啪又拍了兩下手掌,隨即便又兩個伶俐的小廝抬了一個死狀猙獰可怖的黃狗上來。


    徐遙手中劍光一閃而逝,那條黃狗石首便一分為二,露出其腹中密密麻麻的黑蟲來。“這...這是苗疆趕屍蠱?”純陽宗此次為首的武道宗師忍不住驚呼出聲,而其餘人一聽這趕屍蠱的名字,麵上紛紛失了顏色,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


    “前輩好見識”徐遙收回了腰間黑螭之後,便接著說道,“苗族自古不修武道,隻修巫術,相傳苗族先民,用五毒煉身,丹砂煉神,境界高妙者,有溝通山川河流,並稱神靈的異能。”


    “但自從苗族的七宗七族自大江大湖遷來濮地的崇山峻嶺之後,他們便失落了先民的傳承,之後卻另辟蹊徑創造了煉蠱的技法,借助這些蠱蟲,苗疆的高手們可以施展不同的蠱術,這些蠱術不同於武道真功,往往詭異至極,不顯於形,加之苗疆閉塞,中原王朝也少有人知”


    “苗疆蠱術分為兩種,一名白巫術,一名黑巫術,白巫術乃是苗族巫者為了方便自己平時自己修煉與族人生存,開發出來的蠱術,黑巫術,則是與武道功法一樣,大多都是殺人奪命的狠厲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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