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深和沉聞約在彼此都很熟悉的美協見麵。


    今年的冬天雖然比較溫暖, 天氣依舊濕冷, 從車上下來時, 莊深覺得臉頰被風掛的有些疼。


    莊塵煦特意送他過來,見他下了車,也打開門,感受到空調車外的溫度後不免皺了下眉。


    他將放在包裏的圍巾拿出來,套在莊深的脖子上, 溫聲關懷道:“路上戴著,至少能擋擋風, 這條圍巾新買的,我還沒用過。”


    男人的舉止都很禮貌,無論是站得距離還是幫他戴圍巾的動作, 莊深沒有感覺到不適。


    在某種情況下,莊深並不厭惡莊塵煦的關懷,反而有些習慣,有一大部分原因, 就是莊塵煦一直以來維持的距離感, 恰到好處, 不會對他太過親密。


    莊深自己又理了理圍巾, 大半下巴都藏進深灰色圍巾裏, 一張臉在冷風中淩厲而冰冷,因為多了柔軟的圍巾相襯, 眉眼都軟了一些。


    莊塵煦看著他戴上很少帶過的圍巾, 愈發覺得他的弟弟乖巧可愛了些, 笑著輕聲道:“回來的時候也可以打我電話,我馬上來接你,你可以把你同學叫上,與空的話大家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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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深嘴上應著,心裏覺得叫上沉聞一起吃飯不太現實。


    這個人不是腦回路有些奇怪,就是總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不知道莊塵煦會怎麽看他。


    男朋友不會說話,不適合現在就帶出來見家人。


    莊深將脖子上的圍巾往上扯了扯,見莊塵煦將車開走,才轉身走向美協。


    美協的感應門剛開,莊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麵的人。


    沉聞看著他走進來的身影,揚了揚眉,嘴角帶著點笑意:“圍巾挺好看。”


    就是目光落在他的圍巾上時,視線停留得有些久,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情緒。


    室內開著空調,莊深覺得有些熱,將圍巾給摘了下來,說:“你想要就拿走。”


    一臉雲澹風輕的模樣,看起來似乎完全沒聽懂沉聞話裏的話。


    沉聞像是被他氣笑了一般,輕聲笑了一下,靠近他,為了一句:“剛才在外麵和那個人站得挺近,你不是不喜歡和人距離太近?”


    莊深抬了抬眼,眉目清澹,淺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


    他剛才沒仔細聽,現在倒是知道沉聞這是什麽意思。


    美協大廳裏隻站著一個保安,坐在前台十分悠閑地烤著火。


    沉聞越來越靠近,那雙漆黑的眼裏帶著點低落,輕聲說:“我的男朋友還讓別的男人幫忙戴圍巾,為什麽?”


    裝模作樣還挺像回事。


    “……”莊深問道:“你看到了多少?”


    “看到你和一個陌生男人站在街邊,他抬手給你戴圍巾。”沉聞垂著眼,慢條斯理道:“不過我就看了兩秒。”


    至於為什麽隻看了兩秒,不言而喻。


    莊深:“……”


    他頓了下問:“你看了我給你發的消息嗎?”


    沉聞抬眼:“看了,怎麽?”


    莊深:“因為那是我哥。”


    沉聞低垂的眼尾一揚,尾音拖著:“……嗯?”


    莊深直直看著他,眼裏沒什麽情緒,陳述道:“我有一個親哥,那塊表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今天也是他特意送我過來,見我冷才給我戴圍巾。”


    沉聞:“……”


    莊深:“圍巾也是新的。”


    沉聞:“…………行。”


    沉聞對上少年淺色的眼瞳,少見的有些無奈:“你還有多少哥哥或者妹妹?”


    莊深想了想,慢了兩秒才說:“沒了。”


    見沉聞眼裏藏著的那點不悅徹底消失,倒是有些少見的不自在,莊深將手裏的圍巾給他,唇角微微揚起:“你覺得我會把那塊表送給誰?因為問了懷疑的對象發現不對,所以昨天才問我,我推測對嗎。”


    沉聞:“……”


    他的男朋友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沉聞接下他的圍巾,聲音輕緩:“以為送給了我的情敵。”


    莊深的確搶手,他的情敵多之又多,他就是靠著本能來提防。


    沒什麽毛病。


    “蔣淮他們辦了個聚會,在度假別墅bbq,一起去玩玩。”沉聞重新將手裏的圍巾給莊深戴上,手法細致地給他饒了兩圈,問:“你覺得怎麽樣?”


    冷澹的薄荷味在溫暖的室內被衝散了幾分冷意,隻剩下微微的甜和清冽。


    沉聞靠他很近,莊深能清楚都感受到他的氣息和溫度,像是完完全全地被對方的氣息包裹。


    莊深抬手,輕輕拍了一下沉聞的手背。


    像是打開他的手,又像是摸了一下他的手。


    沉聞沒將手拿開,反而握住他的手,抬起唇角問道:“怎麽了?”


    莊深的指尖有些涼意,捂在手心裏的時候還挺舒服。


    莊深隻是說道:“不用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


    雖然莊深的話很簡短,還有些語焉不詳,不過沉聞聽出來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放在心上的事都是小事,所以不值得浪費時間。


    沉聞一直牽著他的手,沒有放開,帶著點笑意道:“男朋友說得對。”


    度假別墅裏,年輕的男生女生們聚在室外。


    男生們搬好了材料,蔣淮招呼著大家過來:“來來來,廚藝比較好的可以先上手。”


    “要死了,怎麽這麽冷?!”劉帆戴著手套,張開手湊近烤架,試圖先取暖:“為什麽大冬天的我們要在室外聚餐?”


    蔣淮翻了個白眼道,仰望著天際感歎道:“這叫情趣!而且我看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有百分十六十的概率小雪!在小雪中吃燒烤是件多麽有情調的事情啊。”


    他剛說完,一旁有人鼓了鼓掌。


    蔣淮看到一旁的葉紛紛,女生鹿眼小臉,一臉無害,蔣淮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對?!”


    葉紛紛點點頭,她微微笑著,語氣真誠:“的確很有意境,如果真的下雪就好了。”


    她說著往旁邊看了一眼。


    莊深和沉聞站在一台烤架前,莊深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冷又低著頭的原因,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裏。


    他站在旁邊沒有動,反而是沉聞手裏拿著幾串東西,一邊往烤架上放一邊和身旁的人說話,總是疏冷的眉眼間透著些許溫柔。


    “英雄所見略懂!”蔣淮見葉紛紛臉有點紅,隻覺得她過分內向又乖巧,出於自來熟地招呼她過來:“你來這邊,想吃什麽就往上放。”


    葉紛紛搖搖頭,站在原地,誠懇道:“不用管我,你自己做自己的就好。”


    這次聚會蔣淮在學校的大群裏說了好幾次,選了一部分認識的、又有時間的人一起來,主要是大夥熱鬧熱鬧熱鬧。


    當時葉紛紛想來的時候,蔣淮還有些奇怪。


    葉紛紛拿出她斜挎包裏的相機,笑意清澹柔和:“我不太會燒烤,就給你們拍照吧。”


    蔣淮覺得這個不錯:“可以可以,正好留作回憶,更有意境了!”


    沉聞在眾人還縮在旁邊畏手畏腳的時候,沉聞已經烤好了一串茄子,從旁邊抽了張紙包好鐵串,遞給他道:“可能有點燙。”


    莊深咬了一口,慢吞吞地品嚐完,才說:“還不錯。”


    他吃了幾口放在盤子裏,沉聞知道這是他的習慣。


    莊深雖然什麽都吃,其實本質還是有些挑食,東西都吃上幾口,但又吃的不多。


    沉聞彎了彎唇,拿過他咬了幾口的茄子,將剩下的大半串吃完,簽子扔進旁邊的桶裏,繼續翻烤剩下的烤串,嘴裏還問道:“土豆你喜歡軟一點還是硬一點?”


    莊深:“軟一點。”


    沉聞:“要不要嚐嚐雞腿?”


    莊深:“不想吃。”


    ……


    莊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扭頭一看,見葉紛紛拿著攝像頭對著他們,一直沒動,攝像頭的下半張臉,帶著羞澀又奇怪的笑容。


    莊深對著攝像頭:“?”


    察覺到他的視線,攝像頭緩緩地轉變視角,移向了另一邊。


    莊深莫名其妙,繼續等沉聞給他烤串。


    等到莊深幾乎將所有想吃的材料都嚐了一邊,兩人準備去衛生間好好洗個手。


    剛洗完,莊深收到一條短信,是邱淩給他的回複:【畫件都收到了,等畫展布置好,你可以和小聞一起來看看。】


    回複完邱淩的短信,莊深隨意看了眼窗外。


    看了一眼,目光頓住。


    一樓客廳的落地窗外,是開闊的花園,冬季花草衰敗,唯有長青鬆柏帶著少見的綠意。


    “下雪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莊深從窗戶的倒影上看到了沉聞的影子。


    隔著透明的玻璃,細小的雪花越來越大,飄飄搖搖地從天際落下,彷佛要朝他們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也是莊深和沉聞一起看的第一場雪。


    莊深還在看著窗外,突然感覺臉上微微一熱。


    沉聞在他臉側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他睜大了些眼睛,餘光中沉聞微微垂著頭,幾乎貼著他的耳側。


    莊深:“你不怕會有人過來?”


    沉聞不在意道:“他們肯定都在外麵看雪,這邊很少下雪,沒有人會在這個點進來……”


    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一聲重物砸地的聲音,劃破這片寧靜。


    兩人同時回頭。


    葉紛紛一手撿起掉在地上的相機,一手捂著臉,匆匆忙忙、語氣顫抖道:“對不起!你們繼續!”


    她幾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離開,快到不像是平時那個有些柔軟又內斂沉靜的少女。


    莊深靠著玻璃牆,輕聲緩語的重複一遍:“沒有人會在這個點進來?”


    看著葉紛紛匆匆離去的沉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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