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提前派人回去說了聲, 所以,張年一下車,就被一群人給盯住了。他呆了呆,然後又瞅了一眼陸湛。


    龍鏖是看臉給六皇子選人家的嗎?


    先前看到陸湛時張年能平靜,一是因為畏懼,二是因為他看過陸湛的畫像,已經驚歎過了。現在驟然看到俞墨、顧懷陵、葉驚瀾、顧懷月四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感覺和這群人站在一起,自己這張臉簡直就是玷汙這個畫麵。


    男的俊女的美, 就自己是滿臉褶子的老南瓜。


    忽然有點心酸呢。


    葉驚瀾得到青木傳回來的消息後還在想怎麽找門路,陸湛就已經把人給找回來了, 感激地看了一眼陸湛,陸湛麵無表情回望。


    我給阿姐找大夫, 關你什麽事?


    葉驚瀾眼睛一眯。


    又想打架?


    陸湛莞爾一笑,丹鳳眼中滿是自得。


    父皇的眼皮子底下, 你……確定?


    葉驚瀾:“…………”


    “咳。”將兩人的眉眼官司都收入眼底的顧懷陵清了清嗓子,葉驚瀾白了一眼陸湛,笑著迎了上去,“章先生好, 久仰大名了。”


    “外麵雪大,先進屋說話吧。”


    張年點頭,推辭一番,跟在陸湛身後進了這座傳說中的葉宅。


    這大雪天,也沒甚景致可看的, 一行人很快進了外院堂屋,葉驚瀾親自給張年倒了杯茶,“先生,患病的是我媳婦兒,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先生能夠幫忙。”


    怪不得俞墨不吭聲由著他一個小輩來說話,原來是他媳婦兒。


    張年看著葉驚瀾這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不知他媳婦又是何樣的絕色才能與他般配,“公子但說無妨。”


    葉驚瀾:“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隻說平安脈就是了,至於診脈後成與不成,咱們私底下再說。”


    身為大夫,張年很能理解這種說辭,當即點頭,“這是應該的。”


    又將藥桉擺了出來看向陸湛,“既是平安脈,諸位也都診診,張某不才,唯有一二醫術還算尚可。”看來隻有一人有病了,但來都來了,盡量討些好吧。


    俞墨本來就有請大夫的意思,畢竟剛到京城肯定很多人不適應這邊的寒冬,若已有了苗頭也好早早吃藥,如今張年自己提出就更好了。


    陸湛點頭,“那就麻煩先生了。”


    直接看向顧懷月,“你先吧。”


    顧懷月對看大夫沒什麽感覺,平安脈就平安脈,聽到這話直接走了過去,坦然伸出手腕,神情也並無尋常閨閣女兒的半分羞澀。


    張年本來以為第一個該是陸湛,畢竟他的身份最尊貴。


    但看著顧懷月這坦然的樣,其他人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頓了頓,抬手診脈。


    顧軟軟正窩在廚房試醬肉,畢竟來了京城,總要吃地道的京城菜的,所以今天中午俞墨叫了一家老字號的堂食,醬肉做得格外入味,醬香濃鬱肉嫩卻又嚼勁,很奇特的口感,吃過後顧軟軟甚至都沒午休,就在廚房自己搗鼓。


    “媳婦兒~”


    葉驚瀾還沒走進廚房就聞到一股醬香,走過去將她的衣服理了理,“小舅舅請了大夫請平安脈,畢竟這是比芙蓉城冷上許多,還是讓大夫看看吧。”


    顧軟軟聽完並沒多想什麽,因為俞墨昨天就說過這話。


    ‘好。’


    隻是見大夫,身上的家常舊衣也不用換,稍微整理了一番就跟著葉驚瀾去了前院。二人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診完了,


    陸湛:“阿姐快來,就差你兩了。”


    顧軟軟朝他笑了笑,推著葉驚瀾先去,葉驚瀾依言先去了,顧軟軟才問他們,‘你們都瞧過了?身體可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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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著呢。”出聲的是顧懷月,“他們都能打死一頭牛,壯得狠不用擔心他們。”


    ‘你呢,你如何?’


    “她能吃下一頭牛。”說話的是陸湛。


    顧懷月也不氣,親昵的挽著顧軟軟,若無其事道:“說起來,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驃騎大將軍了,有點想它了。”


    衝著陸湛乖巧的笑,“你什麽時候接它們回來呀?”


    幾隻大將軍在軍營玩瘋了不願意回家,驃騎大將軍和小將軍陸湛還能理解,畢竟它們天性就愛瘋,唯獨想不明白的是大將軍一隻大白鵝怎麽也喜歡軍營呢?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它,可千萬別被抓去做成烤鵝了。


    陸湛:“那你別想了,最近都不會回來了。”


    驃騎大將軍那傻狗到現在都是一根筋,顧懷月不在還罷,隻要她一出現,這傻狗就完全看不到自己這個主人。


    顧懷月還要再說,顧軟軟輕輕拍了拍她。


    ‘好啦,你兩都不是小孩子了,還吵呢。’


    兩人這才休戰,隻是神情還有些不樂意。


    顧軟軟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葉驚瀾的身上,他已經診脈許久了,他的身體是有問題嗎?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紛紛看向略微皺眉的張年。


    葉驚瀾本人也有些忐忑,難道自己有什麽隱疾?


    張年收回手,想著這種事也瞞不過的,其他人應該都知道,所以直言,“你吃的那藥沒什麽大問題,但是吃多了有礙子嗣。”


    “所以我不能生了?”


    倒不是這個意思,張年正要解釋,葉驚瀾就回頭看向顧軟軟,“媳婦,不用生了!”語氣裏的驚喜藏都藏不住。


    顧軟軟想生,葉驚瀾怕她出事,一直都有些抗拒,就因為這事,兩人還吵過幾次。


    現在他圓滿了。


    這是他不能生了,不用吵了!


    這時候是高興這個的時候嗎?顧軟軟無語地看著他,還是小舅舅靠譜,俞墨上前一步道:“多大的妨礙,完全不能生了?”


    葉驚瀾這個反應完全出乎張年的意料,還有男人不想要娃的?


    “不是不能生,是不能馬上生,這藥就算現在停了,也要一年後才能有動靜。”


    葉驚瀾臉上的失落藏都藏不住,不死心再問:“那我再多吃一點呢?”


    俞墨微笑看向他,“你是想死嗎?”


    顧軟軟也微笑著看著他。


    陸湛直接上前拽他起來,“你趕緊的,阿姐還要診脈呢!”


    葉驚瀾失魂落魄的讓到一邊,那樣子簡直沒眼看,顧軟軟不好意思的朝張年笑了笑,入座,伸出手腕放在藥枕上。


    張年也在看著顧軟軟。


    他剛才一直對這位好奇,等見到了真人後,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說兩人不般配,隻是怎麽說呢,這位葉公子眉目風流,一看就是肆意少年郎,原以為他的夫人或許也如他一般明豔不可方物,誰知來了一位水一樣的女孩兒,眉目間滿是溫婉,嫻靜柔和。


    一靜一動一火一水,倒也是互補了。


    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凝在自己身上,悄悄深呼吸了一次,凝神診脈。


    除了顧軟軟,其他人都在觀察張年的神情,葉驚瀾也顧不得裝不高興了,心神都在張年身上,剛還吵架的陸湛和顧懷月也湊在一起就看著張年,顧懷陵袖中手微微攥緊,俞墨的神情也是格外認真。


    偏這張年,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從頭到尾都很平靜。


    陸湛磨了磨牙,好歹給點信號?張年一睜眼就見六皇子正沉著臉望著自己,心裏一個咯噔,自己還沒說結果呢,這就要收拾自己了?不是說不能讓這位葉夫人知道嗎?


    穩了穩心神,微笑著看向顧軟軟,“夫人身體沒有大的毛病,隻是有一點,體寒。”


    體寒?


    顧軟軟聽完倒沒覺得這有什麽,畢竟鄉下姑娘或多或少都有這毛病,冬日裏都要沾涼水的,也避免不了,確實不是什麽大事,也不影響生活。


    “夫人不要覺得這是小事。”


    “誠然,很多姑娘夫人或許都有點體寒也不影響什麽,小日子挨些疼,忍忍也就過了,但夫人可知,許多成親經年亦懷不上孩子的,大多也是體寒之故。”


    顧軟軟一驚,也顧不得張年是否能看懂唇語。


    ‘那我呢?’


    “夫人不用憂心。”張年笑著安慰,“是比常人要重些,但也可以調理,吃幾個月的補藥慢慢溫補便可。”


    幾個月的補藥?


    聽到這話,顧軟軟臉都皺起來了,她不喜歡吃藥。


    其他人倒是鬆了一半的氣。


    這是有治愈的希望呢!


    葉驚瀾看了一眼悄悄抿唇的顧軟軟,“不吃藥,你不能生我也不能生,就不用爭了。”聽到這話的顧軟軟神情一正,‘吃,必須吃。’


    葉驚瀾一直喋喋不休不想要孩子,本來顧忌有外人在,顧軟軟不想多說什麽,偏他一直不停說,顧軟軟也惱了,和他爭辯了起來。


    完全沒發現一個請平安脈的普通大夫所有人都出去送了。


    走到外麵,張年語氣有些沉重,“六皇子,草民跟您說實話,葉夫人這病,太久了,我雖有些把握,但至多五成,而且這幾個月裏還要時常診脈來調整藥方,約莫要五個月的時間。”


    聽完,其他人心裏一凜,陸湛卻很澹定,“先生盡力即可,不管成與不成,都會感謝你的。”


    張年聽到這話心裏鬆了一口氣,“草民定當全力以赴,隻是這藥方還需回去斟酌一番,明日會有小童將藥方藥材一並送來。”


    說罷就提著藥箱準備回去,俞墨連忙讓人送上診金,張年擺手不接,隻說治好了再說,眾人將他送上了馬車。


    一關上家門顧懷月就垮了臉,“就五成,怎麽辦?”這章年已經是這京城裏最有名望的內科大夫了,而且他最擅耳喉疾。


    “不止。”陸湛低聲道:“應該有七成,時間上可能在三月左右,要不了五個月。”


    見其他人望過來,陸湛解釋道:“宮裏的太醫都是這樣,小病往大病說,明明三五天能好的非得拖半個月。”


    “一是不敢用重藥,二也是怕萬一治不好主子怪罪。”


    所以都往重了說。


    七成的把握?這已經很高了,反正就幾個月的時間,耗得起,他不行再換人,總有能治好的那一天。


    俞墨:“行吧,那你們悠著點,別叫她看出來了。”


    不是非得瞞著顧軟軟,確實是怕治不好她失望,還有一事就是,其實在芙蓉城的時候他們悄悄找過許多大夫,雖然最後都沒成,也聽過很多病例。


    其中一個尤為深刻。


    是看不見人,也是幼時高熱導致,那家人一直沒放棄,好容易請到了好大夫,大夫都說身體好了,能看見了,但那人就是看不見,那家人差點把那大夫當騙子打出去,後來又請了幾位,都說他已經好了。


    那他為什麽還看不見呢?


    兩個原因。


    一是他已經習慣看不見的日子了。


    二是他自己也迫切希望複明,可就是太急了,反而看不見了。


    這身上的病大夫能醫,心裏的病怎麽醫?


    隻能等他自己慢慢想開,想開就能看見了。


    不管這事是真是假,他們都決定當成真的,不告訴她,等真的好了的那一天,直接激她一激興許直接就能說話了,也不必她擔心惶恐許久。


    “對了。”顧懷月看向顧懷陵和俞墨,“小舅舅大哥,我和他剛才演的好不?”


    顧懷月覺得自己很自然。


    陸湛也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刻意。


    顧軟軟是性子柔和,但不傻,相反她很聰明,怕她看出端倪,隻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顧懷陵:“稍顯誇張。”


    “確實。”俞墨也跟著點頭,“你兩平日是也吵,但那是在家裏,今日有外人,有點過了。”


    聽完,顧懷月陸湛深深反省。


    “記住了,下次改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現在才發,因為我被打臉了,昨天才說中間不疼,今天差點起不來


    _(:3∠)_我錯了,怪我自己沒管住嘴巴,吃了爆辣的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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