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央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給秦羲禾送那套衣服。


    白淨霜那套衣裳,是他送的。


    那衣裳,是他訂製的。


    原本是做了兩套的,價值千金,是整個臥雲城都歎為觀止的白霓裳。


    以他對白淨霜的了解,她必定會穿著那件衣裳來赴宴。


    神使鬼差地,他將第二套衣服送給了秦羲禾,還叮囑她一定要在賞花宴上穿。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秦羲禾已經穿著那衣裳去赴宴了。


    “夙央,我不明白。”秦羲禾皺著眉頭,“你跟玉容縣主的事情,我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傳說你對她無限癡迷,她笑一笑你都能為她赴死。她是你的白月光,你的朱砂痣,你最愛的女人。”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要讓白淨霜替她赴死?


    那個女人,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麽?


    夙央也曾親口說過,他是有喜歡的人的,那個人,多半就是那個白淨霜。


    秦羲禾想不明白。


    她與他,不過露水情緣而已。


    夙央,也不像是喜歡她的樣子。


    “羲禾。”夙央停頓了好久,才淡淡開口,他的手往下,從她的眉眼慢慢往下,最終停留在唇邊。


    “你真的相信,這世上有什麽絕世之戀?”


    “……”秦羲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過是騙人的而已。”夙央說,“我曾經跟你說過,夙夜未央,我舍棄了原本的名字,便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


    “外人傳言多半不足信,事實如何,隻有冷暖自知。我已不是我,你也不是她。”wavv


    “什麽絕世之戀,嗬,不過是無聊之人茶餘飯後的笑柄而已。”


    秦羲禾依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從夙央口中得知了答案,不知為何,沒有半點開心的感覺。


    太子殿下和玉容縣主的愛情故事,簡直可以譜寫成一曲梁山伯與祝英台,還能唱成黃梅戲流傳千古的那種。


    那種蕩氣回腸的感情,被他一句輕描淡寫的“騙人而已”略過?


    這未免,太兒戲了吧?


    秦羲禾躺回他身邊,翻身,背對著他。


    “下次,不要再那麽魯莽了。”她說,“我這個人是鐵石心腸,不懂什麽柔情,也不太懂得感恩,你就算為我去死,我也覺得多餘。”


    “所以……”


    “你還是好好愛惜身體,命沒了,什麽都沒了。”


    夙央眼底一片深邃。


    他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伸出手,攬住她的腰際,聲音輕柔嘶啞,“羲禾。”


    “嗯。”


    “你可還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麽?”


    “記性不好,忘了。”


    “你說,我們兩個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要好好夫妻雙雙把家還。我這棵小樹苗太小了,在我長大之前,你要替我遮風擋雨。”


    “……”秦羲禾閉眼,這麽沙雕的話,的確是她說的。


    “你可知道。”夙央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樹苗長大是需要條件的。”


    “什麽條件?”


    “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需要陽光照耀,需要時不時澆灌甘露。”夙央的聲音裏帶著魅惑。


    秦羲禾身子抖了抖。


    她有些不敢置信,那個白天淡然如雲,夜晚漆黑如墨的男人,正在摟著她,一本正經說著令人害羞的土味情話。


    “那,我每天往你頭上灑點水。”她嗓子發緊。


    “甘露不是那個意思。”夙央用下巴抵在她頭上。


    “那,那是什麽意思?”


    “是什麽意思呢?”夙央閉上眼睛,輕笑,“你終歸會知道的。”


    說罷,他突然放開她,“你幾天沒洗頭了?”


    “……”秦羲禾本害羞得不得了,聽到這話,先是愣了愣,“什麽?”


    “你頭上的味道,最起碼五天沒洗了。”


    “……”秦羲禾眼角挑了挑,“你,這是在嫌棄我?”


    夙央不語,隻是皺眉。


    “小樹苗你可真沒良心,這些天我為了照顧你衣不解帶,辛辛苦苦,簡直是好媳婦的典範,你竟嫌棄我沒洗頭?”她轉過身,擰著他腰間的軟肉,順時針擰了一下,不過癮,又逆時針擰回來。


    “自然,我可是最愛幹淨的。”夙央抓住她亂動的手,呼吸微微有些粗。


    “先前你把血吐得滿床都是,我都沒嫌棄你,你到底哪裏來的臉嫌棄我?”


    夙央但笑不語。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手心裏,閉眼,“睡吧。”


    秦羲禾眨了眨眼睛。


    有了這個小插曲,他們兩個之間倒沒有那麽害羞和尷尬了。


    她困乏不堪,乖乖窩在他懷裏。


    夙央攬住她,眉目間一片冷然,沈月離離開這屋子之前,點燃了凝神香。


    凝神香有催人入睡的功效。


    那貨,誆騙秦羲禾爬到他床上來,又點燃了令人發困的凝神香,到底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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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羲禾?”


    “醒醒。”


    他喊了好幾聲,秦羲禾沒有反應。


    夙央沉默了一會,慢慢放開她,下床,披上了衣裳,走出房間。


    密室之中,沈月離正托著下巴看包子啃玉床。


    好好的玉床,被它啃掉了一條腿,搖搖欲墜的,看起來有些可憐。


    他瞧見夙央進來,挑挑眉,“喲,小樹苗你醒了?”


    夙央臉色發黑。


    “小樹苗,美人在懷不能人道的感覺如何?”沈月離笑得一臉賤樣,“美人是不是很失望?”


    “她是不是懷疑你某些方麵有問題?”


    夙央一腳踢過去。


    那一腳正中沈月離心窩,他的身子不自主飛出去,撞到牆壁才停下來。


    “夙央,你怎麽這麽凶?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把你救回來,你不領情也就罷了, 竟還踢我。恩將仇報,你不要臉啊。”沈月離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義正言辭。


    夙央看了看吃玉吃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包子,皺眉,“你跟我來。”


    沈月離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嘀嘀咕咕跟夙央進了別的密室。


    “到底是怎麽回事?”夙央抄著手,冷聲問。


    “大哥,你還好意思問怎麽回事?我跟你說過的吧,那解藥是臨時的,有很強烈的副作用,萬萬不可多吃,可你呢,你偏不聽,偏不聽,若不是接到流盞的加急消息,我及時趕過來救你,你可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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