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禾。”涉風扶住她,“抱……”


    秦羲禾軟軟地扶在一旁的梧桐樹上,“我沒事。”


    “抱……”涉風固執上前。


    “我真沒事,這點酒不算什麽,想當年我也是千杯不醉,號稱夜店女王一枝花,喝的是號稱一杯酒能放倒一尊雕像的伏特加,這種飲料一樣的酒不算什麽。”


    秦羲禾笑了笑。


    她就是心情不太好,鬱結在心,酒入愁腸就換了滋味。


    “抱……”涉風皺眉,不顧她反對,將她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


    秦羲禾也沒反抗,有些頭暈,她呼出一口氣,滿是酒味。


    “涉風,是不是下雨了?”她問。


    “我好像感覺到了雨滴落下,明明這麽晴朗的天,星星那麽璀璨。怎麽就下起雨來了?”


    “沒……”


    “啊,真是討厭,這院子裏為什麽種了這麽多梧桐樹?是要引鳳凰來麽?”她仰頭望天,打了個酒嗝。


    大抵是覺得打嗝這個行為太粗鄙,在涉風小哥哥麵前有些失禮,訕訕笑了笑,捂住嘴,“酒氣上湧,別介意。”


    “嗯。”涉風收緊手。


    “我這個人,一向不太喜歡記什麽酸詞豔曲,卻獨獨想起一句,叫什麽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她笑了兩聲,後麵一句是……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院子裏種了這麽多梧桐,好巧不巧,讓才疏學淺的她想起這麽一首悲傷的詞曲來,平白添了些許惆悵。


    遺憾的是,現在不是秋天,少了那麽點蕭瑟的韻味。


    “沒……雨。”涉風有些笨拙,“星星。”


    “那就是我的錯覺了。”秦羲禾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順手勾住他的脖子,“啊,還想著,若是下了雨,就更應了這景了。”


    “嗝……”


    又是酒嗝,吐了涉風一身酒氣。


    她臉色微紅,將頭撇到一邊,“好糗,我在你麵前的形象都毀掉了。”


    “……”涉風額角跳了兩下。


    “抓……緊。”


    他說著,如一陣風一般快速離開。


    一直優哉遊哉往前走的黑炭見涉風速度加快,嗷嗚了兩聲,追了上去。


    溢清寒被它拽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搖擺不定,好幾次險些撞到了樹上。


    等它停下來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沒有一點好地方。


    衣衫破爛,皮膚劃破,頭發亂糟糟,滿身泥土,還沾染了些許花瓣,雜草,樹葉……


    胸腔翻江倒海,若不是強忍著,他可能得將隔夜飯吐出來。


    昭雲殿裏燈火通明,燭影搖搖,透過窗子,能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丫鬟正拿著剪刀修剪燭芯。


    煙月聽到外麵有動靜,順手提了一個小花燈走出來。


    她瞧見麵色清冷,沉默如夜的涉風,正麵無表情地抱著太子妃,臉一紅,垂眼不敢直視,順手將花燈放下,“太子妃,您終於回來了。”


    “煙月,幫我準備一些熱水。”秦羲禾從涉風懷裏下來,頭暈暈的,“我要洗個澡。”


    “啊,順便準備一些醒酒湯。”


    她說著,瞥見放在一旁的花燈,頓了頓,“外麵這麽明亮,你提個花燈出來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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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月輕輕一笑,“這是外麵的新花樣,聽說晚上提著花燈出門,能辟邪招財。”


    “……”秦羲禾嘴角抽了一下,“要招財的話,怎麽也得用個財神燈,你弄個小兔子,兔子大概沒有這麽大的法力。”


    煙月捂著嘴笑,將那燈籠提到她跟前來,“太子妃,您仔細瞧瞧,這不是兔子,是貔貅,招財的……”


    她說著,突然瞧見黑炭身後拉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衣衫破爛,渾身是傷,狼狽不堪,原本看起來很昂貴的衣裳已經被撕扯了七七八八,穿了跟沒穿一樣。


    “啊……”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將手中的燈籠扔了出去。


    花燈裏的蠟燭傾倒,立馬燃燒起來。


    燃燒的燈籠恰好在溢清寒旁邊,火光映著他帶有憤怒怨恨的眼神,嚇得煙月往後退了兩步。


    “太子妃,這,這個人,是誰?”她臉色大紅,“將衣服穿成這樣,也太不要臉了些。”


    “就是個不要臉的變態,暴露狂,專門欺負小姑娘,十惡不做,堪稱人渣中的戰鬥雞。”秦羲禾冷哼一聲,“涉風,黑炭,幫我看好了他。”


    “等我收拾收拾,今日定要他知道,惹了姑奶奶我的後果。”


    “都說了小爺不叫黑炭,醜女,你怎麽不長記性?”黑炭氣喘籲籲,臉上寫滿了不滿。


    “嗯?”秦羲禾轉頭,雙眉緊蹙,眼角微微垂下。


    黑炭打了個哆嗦,蹭到涉風身邊,小蹄子扒拉著涉風的衣角,整隻小獸獸都不好了。


    女人發起飆來好可怕……


    秦羲禾哼了一聲,進屋去洗澡。wavv


    黑炭滿臉委屈,大眼睛裏溢滿了淚水,它低著頭,用蹄子擦了擦鼻涕,再將鼻涕抹在涉風身上。


    “呆子,那醜女是不是討厭我?”


    “我不是她親生的,她才讓我幹那些苦活累活。”它抿了抿嘴,“她對那隻蠢豬就不會這樣。她不會把蠢豬賣給變態,也不會威脅它。”


    “呆子……”黑炭跳到他懷裏,“我覺得很委屈。”


    涉風摸著它的頭,“可可。”


    黑炭蔫蔫地,委屈巴拉地窩在他身上,“哼,小爺我才不稀罕,她愛喜歡不喜歡,小爺又不是認她為主。”


    “不,是。”涉風笑了笑,“她,喜歡。”


    “不信。”黑炭抽了抽鼻子,脆生生的聲音裏滿是委屈,帶著哭腔和鼻音,“她就是想使喚我。她隻喜歡那隻蠢豬,我就是沒人要的小可憐兒。”


    “給,你。”涉風說話不太利索,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它,從懷裏拿出一個油紙包。


    黑炭嗅了嗅,眼睛一亮,“這是,烤雞?”


    “嗯。”


    烤雞用好幾層油紙包著,不是禦膳房的烤雞,而是外麵賣的一種味道極為鮮美的烤山雞。


    “哇。”黑炭眼淚鼻涕一大把,沒來得及擦幹淨便笑起來,“呆子,真的是孝敬小爺我的?”


    “嗯。”


    “呆子,我喜歡你。”黑炭往上跳,小臉蹭到他的臉上,“明明是個呆子,這不挺懂事的麽?小爺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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