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眸色暗了暗,不由分說將她抱到床上,雙手環住她的腰,牢牢固定住,語氣放輕,“你在鬧什麽別扭?”


    秦羲禾不語。


    她也不知道在鬧什麽別扭,就是覺得,很堵心。


    “沒什麽,庸人自擾,杞人憂天,一廂情願,孤男寡女,男女授受不親。”


    夙夜突然笑了一聲。


    他低下頭,“你也算長進了,竟也能出口成章了。”


    “那是,我認真起來也算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大好女青年。”秦羲禾哼著,“秒殺你們這些渣渣們。”


    “哦?”夙夜說,“剛才我瞧見那張紙上寫了首詩,你背來聽聽。”


    “……”秦羲禾頓了頓。


    一想起夙央寫的那些玩意她就頭大。


    明明三兩句就能說清楚的事,非要鋪陳那麽多沒用的華麗辭藻,過分。


    “我一個能動手盡量少動腦的大好青年,為什麽要背那種又臭又長的東西?我,我頂多能背誦什麽七言絕句,一行明月上青天的那種。”


    夙夜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一行明月上青天?


    “確定是一行?”


    “額……”秦羲禾想了想,似乎是很不對勁,“那就是我記錯了,是一行白鷺上青天。”


    她又想了想,聲音鑿鑿,“絕對不會有錯,一行白鷺上青天,輕舟已過萬重山。”


    “……”夙夜無語。


    他也是腦抽了才跟她討論這些東西。


    “我也覺得夙央寫的詩又臭又長,沒什麽意思。”他呼出一口氣,“夜深,睡吧。”


    “你下去。”秦羲禾推了他一把。


    “不下。”


    “……”秦羲禾覺著,夙夜比夙央不要臉多了。


    “罷了,又不是沒睡過……”說罷,她覺得這話不太對勁,訕訕改口,“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也是被你當過抱枕的人,當一天和當兩天沒什麽區別。”


    “便宜你了。”


    自己當的聖母,要跪著當到底。


    她聞著夙夜身上的味道,微微閉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夙夜身上的味道,跟夙央的味道有些差別。


    “若是你背詩也能如此伶牙俐齒,夙央就不會發愁了。”夙夜說。


    “你管我?橫豎今晚我在萬眾驚豔之下糊弄過去了。”秦羲禾抬眼,看著他的傾城麵容,嗓子緊了緊。


    “這些日子,你怎麽了?”她問。


    “什麽怎麽了?”


    “很不對勁啊,夙夜,你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先前到了晚上,你跟夙央便會對換,這幾天,你一直沒出現,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夙夜眼神閃了閃。


    “果然還是發生了什麽吧。”秦羲禾哼了一聲,“不告訴我就算了,我也不在意。”


    夙夜大手按住她的頭,將她固定在一個舒適的位置,“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麽?”秦羲禾聲音悶悶。


    “這幾天,夙央不在。”夙夜說,“從今天開始,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是我在。”


    “……啊?”秦羲禾驚訝。


    還可以這樣?


    “夙央有些疲憊,已經陷入到沉睡中,這段日子,我來代替他。”夙夜說。


    “不是……”秦羲禾完全不明白。


    說好的日月蠱呢?


    日月蠱,難道不是白天跟晚上?


    這什麽走向?


    “月末和月初這幾天,沒有月亮,或者說月亮的影響非常小,我難得會保持穩定。”夙夜解釋說,“情況有些複雜,不過,夙央需要修養。”


    “這幾天我會代替他。”


    “……”秦羲禾依然不太明白。


    來到這個地方之後,好多事情都超過了她的認知範圍。


    不僅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還有很多無法理解的事。


    “幾天?”她問。


    “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抬起頭。


    “嗯,情況有點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夙夜說,“乖乖休息吧,我有點疲憊。”


    秦羲禾蹙著眉想了一會。


    綜合現在所得知的線索,她,好像對日月蠱有什麽誤解。


    不管是夙央還是夙夜,都不想解釋太多。


    “夙夜。”她抬起手,落在他的臉頰上。


    夙夜身子一顫。


    “好好一個美男子,皺什麽眉?”她的手指落在他的眉間,“年紀輕輕的,也算是個風華絕代的玉樹臨風美少年,滿臉皺紋就不好看了。”


    夙夜抓住她的手,緊皺的眉頭舒展開。wavv


    “嗯。”


    “哼。”秦羲禾與他十指相扣,“我這個人膚淺的很,若是你滿臉皺紋,白發蒼蒼,身材走形,充滿了歲月賦予的智慧,我可就不讓你當抱枕了。”


    “好。”


    “夙夜。”


    “嗯。”


    “你……白天能見太陽嗎?”


    “為什麽不能見?”


    “……”秦羲禾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問出這種話,她踟躕了一會,還想再問什麽的時候,打了個嗝。


    “額……”她忙捂住嘴,臉頰微紅。


    夙夜臉黑了黑,他湊到她身邊,聞了聞,“喝酒了?”


    “皇家宴的時候,拿錯了杯子,不小心喝了一些酒,不礙事的,我可是號稱千杯不倒的。”


    “……”夙夜的手落在她額頭上,“這種場合少喝酒,免得被人捏了把柄,惹下大禍。”


    “哦……”秦羲禾拉長尾音。


    她被夙夜固定住,沒法移動,隻能隨意挪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這幾天,我都會來你這邊住。”夙夜說。


    “啊?”


    “我無法抑製蠱蟲的暴動,雖然這個階段比較穩定,但,以防萬一,在你這裏,我能安靜些。”他說,“放心,我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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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秦羲禾很想告訴他,重點不是這個。


    她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悶悶地應了一聲,窩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比起夙央來,夙夜雖然霸道不講理了些,卻讓人覺得更加安心。


    方才,夙央不顧深更半夜去尋找白淨霜,大約是要告訴她,這幾天不要去門,免得被夙夜撞見什麽的。


    這麽想起來,夙央也算是用心良苦,他口口聲聲說著前緣已盡,各自天涯,卻還是放心不下。


    畢竟,那個白淨霜根本不顧及身份,死乞白賴去流瀾殿晃悠,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一般。


    得知討厭白淨霜的夙夜代替夙央,她倒是有些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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