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秦羲禾心裏一陣慌張。


    她一邊扶住他,一邊躲避著宮女們的攻擊。


    盡量朝著人少的地方走。


    好在,皇帝居住的寢宮太儀宮,因為前幾天皇帝突然發瘋,除了最開始的房間之外,其他房間宮女太監都很少。


    秦羲禾帶著夙夜來到門外之後,將大門關閉,順便拴好門栓。


    那些被控製的人們都被堵在了屋子裏。


    她稍稍鬆了口氣。


    夙夜的情況很不好,似乎在勉強支撐著,臉色灰白到可怕。


    “羲禾,你聽我說,那種紅色的蛇很可怕,你千萬小心。一旦碰到,要麽殺死,要麽盡快遠離。千萬不要讓那紅蛇咬到你,一旦咬到就麻煩了。”他的氣息有些弱。


    “還有,我死之後,你讓涉風帶你遠離皇宮,去找溢清寒,他應該不會拒絕你。但,記住,千萬,千萬不要去找丞相,也千萬不要去丞相府,千萬記住。”


    “還有,你身邊的煙月一定要注意,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羲禾,對不起,那份和離書,我終究還是沒法簽字,咳咳咳……”


    他還沒說完,突然猛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那種毒素,似乎已經侵蝕到了五髒六腑。


    “夙夜,別說話,先別說話,毒素正在蔓延,這樣下去會很危險的。”秦羲禾擁住他。


    肯定會沒事的。


    “羲禾。”夙夜歎了口氣,腳步虛浮。


    這蛇毒,比想象中霸道許多。


    沈月離給他的備用解藥根本不管用,他甚至能感覺到五髒六腑正在被腐蝕的感覺。


    身體有些麻木,也有些不受控製。


    眼前模糊,身邊的她正在焦急地說著什麽,可,她的聲音也很模糊,像是從遙遠的空間裏傳來的一般。


    “羲禾,我可能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你聽我說,好好聽我說。”他喘著粗氣,“我的計劃,應該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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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預感到這座皇宮已經被那種紅色的蛇占領,人根本不是那種東西的對手。”


    更何況,是那種紅蛇在控製人類,讓人與人自相殘殺。


    “我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我無法護你周全。我會盡量將你放在安全的地方,所以,你千萬要記住我剛才對你說的話,千萬千萬不要靠近丞相府,碰見丞相也千萬不要靠近。”


    “還有你身邊的那個丫鬟,一定一定要小心,她比你想象中複雜得多。你身邊能信任的人,隻有涉風和那個叫飛廉的姑娘。”


    “羲禾,如果遇見了他們兩個,請他們兩個帶你出皇宮,千萬不要再回來。”


    “一定要找溢清寒,我們大敗,沈月離他們自身難保,無法保護你。現在最有實力保護你的人便是溢清寒。”


    “羲禾,你萬萬要記住。夙輕翰的水太深,你最好不要靠近,但溢清寒是可以相信的。羲禾,千萬要記住。”


    夙夜一直在叮囑著,重複著,生怕她記不住。


    秦羲禾隻覺得心底冰涼。


    她扶著他往前走,聽著他越來越虛弱的聲音,心底慌張無比。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她本以為,不管是從前在現代當殺手還是來到這個世界當一條鹹魚,都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功夫。


    可……


    為什麽會那麽慌張?


    夙夜越是開口,她越是慌張到無比,心在疼,撕心裂肺地疼。


    “夙夜,別說了,我會跟你在一起,我們肯定能出去。”她說,“那些東西已經被我關在了屋子裏,隻要逃出這裏就好了。”


    “夙夜,你堅持住。”


    拜托了,請你堅持住。


    秦羲禾的身子在顫抖,扶住夙夜的手也在劇烈抖動。


    她雖然不是大夫,也不太懂得醫術,卻也能清晰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的生命體征正在逐漸消失。


    “夙夜……”


    “羲禾,不用難過,這是我的失誤,敗者亡,這是無可厚非的。”夙夜嘴角扯住一絲苦笑,“唯獨對不住的便是你。”


    “對不起,我還是將你牽扯進來了。”


    “我還是沒保護好你。”


    “羲禾……”夙夜的聲音越來越小。


    原本話不太多的他,卻像是要將這輩子的話全部說完一般,拚盡全力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一股難以形容的疼痛感充斥在心扉,秦羲禾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除了著急,難過,其他,一籌莫展。


    除了攙扶著他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羲禾,我原本想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就將一切都告訴你,我的事,日月蠱的事,還有你的事。但,好像來不及了呢。”


    “我有好多好多話要對你說。”


    夙夜擦著嘴角的黑血。


    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可,好像已經沒時間了。


    他很後悔,後悔沒在第一時間將事情告訴她,等他想將一切告訴她時,已經來不及了。


    “羲禾,雖然我沒在和離書上簽字,但,我死了之後,你可以隨意改嫁。如果你喜歡溢清寒,可以嫁給他,他有實力保護你,好像也喜歡你。”


    “但,千萬不要嫁給涉風。咳咳,羲禾,對不起。”


    秦羲禾越聽越難過,也越心驚,越迷茫。


    夙夜在說什麽?


    為什麽要道歉?


    為什麽要說這些?


    她為什麽根本聽不懂?


    他這是,在交代後事?


    可是……


    他為什麽要交代後事?


    這個男人,不是最會算計的麽?


    他不是最會運籌帷幄,最是心機深沉的麽?


    現在這樣算什麽?


    “夙夜,你別說了。”秦羲禾提高了聲音,“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求求你閉嘴好不好?”


    “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別隨隨便便就放棄我啊。”


    夙夜微微搖頭。


    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突然眸色一緊,用力將她拉到懷裏來,長劍揮起,擊退攻過來的人。


    長劍刺中那人的心髒部位。


    潛伏在心髒部位的紅蛇被殺死之後,那人蔫蔫倒下,氣息全無。


    “這院子裏好像也被那種怪物攻占了。”夙夜說,“門好像也被破壞掉了。我想,我們很快就會被包圍。”


    “羲禾……”


    “你閉嘴!”秦羲禾吼了一聲。wa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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