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事已至此,我隻想懇求你,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我們一起離開。”鳳赤抓住煙月的雙手,“你不用自責,我們不再摻和這些俗世,找個地方好好活下去。”


    煙月仰頭看著他,將手抽出來。


    她摸著鳳赤的臉,眼淚依然止不住往下流。


    流著流著,突然笑了起來。


    “小鳳,我小時候便覺得你雖然是男孩子卻長得比女孩好看。”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小鳳。你,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她笑得有些淒慘,“現在,就算是我想收手也無能為力了。”


    鳴蛇已經占據了整個宮殿,皇宮已經在主人掌握之中。


    “啊……你為什麽……不能早點來?”煙月悲傷地看著他,“如果你能早點來,我沒有釀下如此大錯,我還有臉見你。”


    “現在……”


    成千上萬的人因她而死,他們,終究再也回不去了。


    “月兒。”鳳赤歎著氣,“我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責怪自己。這件事結束之後,你隨我去山裏隱居,我們不再過問世間之事。”


    “所以,別再繼續控製它們了,我……”


    煙月低著頭,泣不成聲。


    鳳赤也默默地歎了口氣,一別多年,再次相見卻是這種場景。


    他與她之間,終究算是一場孽緣吧。


    “小鳳。”花灼在上空徘徊。


    它瞧見鳳赤正在跟一個女人談話,頓時不開心了,俯衝著下來,火焰栩栩如生,一臉倨傲地落在一旁,“她是誰?”


    鳳赤伸出手,花灼身形變小,落到他胳膊上。


    “花灼,你怎麽來了?”


    “我來接你啊。我將那頭白饅頭一樣的蠢豬扔下去就回來了。”花灼冷哼,“那邊情況不太好。”wavv


    而且,它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那種氣息,是同類的氣息。


    但,跟包子和黑炭這種同類氣息不一樣,那是一種極為惡心的感覺。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回去吧。”


    鳳赤微微皺眉。


    他想起白天裏,夙輕翰遞給他的錦囊,錦囊裏寫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原本,他也沒太當真。


    但,按照錦囊上的顯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被預料到了。


    書寫錦囊之人,大概早已經預見到了他今天所遇見之事。


    “花灼,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花灼點點頭。


    它正在猶豫要不要避開這個可疑的女人,再將發現的情況告訴小鳳。


    這女人,看起來極為可疑。


    “它,它說話了。”煙月一臉震驚地看著鳳赤肩膀上的小獸,“竟,竟跟主人身邊的靈蛇是一樣的。”


    花灼有些厭惡她,冷哼著將臉瞥到一邊。


    “月兒,你主人身邊也有一條會說話的靈蛇?”鳳赤臉色微變。


    煙月點點頭,“主人身邊那條蛇,比它要大很多,也能口吐人言,我召喚來的鳴蛇都是它的孩子們。”


    如果不是那條能夠口吐人言的萬蛇之王,是絕對無法控製住如此龐大規模的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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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此。”鳳赤說。


    那條蛇,應該就是跟花灼,包子黑炭一樣的四神獸之一。


    也就是,唯獨沒出現的雨之獸。


    早就聽說雨之獸的本體是蛇,現在看來,倒也能理解這裏所發生的一切了。


    “有那條會說話的蛇在,這種紅色的小蛇要多少有多少。”煙月說,“所以,小鳳,即便我不控製它們,它們也已經遍布了臥雲城。”


    那條巨大無比的蛇才是源頭。


    “你可知道那條蛇在哪裏?”鳳赤沉下臉,錦囊上寫了他會遇見雨之獸,並且陷入苦戰,生死未卜,極為凶險。


    所以,上麵讓他盡量避開,遇見雨之獸,萬萬不能應戰。


    煙月搖搖頭,“我隻知道主人已經來到臥雲城,但,主人在哪裏我不知道。”


    “我……”


    她隻是奉命行事,憑借著一腔憤恨來對付出雲國。


    見到鳳赤的瞬間,這麽多年來的恨意像潮水一般退去,隻剩下後悔。


    “小鳳。”她咬了咬嘴唇,“我……”


    鳳赤看著她的模樣,深深地歎了口氣,手掌放在煙月頭上揉了揉,“月兒,跟我走吧。”


    “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我不想與你為敵。”


    煙月依然跪在地上,用力低著頭。


    許久,她突然抬起頭,抓住鳳赤的袖子,“鳳赤,我答應你。但,你要答應我,萬萬不要去找主人。”


    她的眼睛裏閃著無限的驚恐,“你打不過他的。”


    那個人,很可怕。


    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如果鳳赤跟他對戰,極有可能會死。


    “我不去。”鳳赤暗暗蹙眉。


    今天晚上,他一直按照錦囊的指示在行動。


    也正是因為按照錦囊行動,他才幫助了包子,也遇見了失蹤已久的煙月。


    錦囊上讓他避開與雨之獸對戰,若是他強行突破,後果無法估計。


    雖然他不知道書寫錦囊之人是誰,但,毫無疑問,那個人很厲害。


    “月兒,我們走吧。”鳳赤的聲音輕柔下來,“我帶你離開這裏。”


    煙月用手捂著臉,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鳳赤,你可聽過一種蠱蟲名為忘憂蠱?”她說了不相幹的話題。


    鳳赤搖頭。


    煙月沉默了好一會,說,“其實,三年前,我被種了忘憂蠱,從前的記憶全無,成為一個嶄新的人。”


    “這三年,我輾轉流浪到各地,沒有從前的記憶,一個人活得很開心。我不記得從前,也不記得仇恨,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但,後來,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我要來臥雲城。我便來到了臥雲城。我在臥雲城中生活了很久,認識了很多人,也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友善,我真的很開心。後來,又有冥冥之中的聲音告訴我去丞相府。”


    “我便來到了丞相府,順利到太子妃的昭雲殿當丫鬟。”她捂著頭,“我沒有從前的記憶,坦坦蕩蕩,跟在太子妃身邊很開心。”


    “我喜歡太子妃,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我沒有從前記憶的那段日子,每一天都在真心為她著想。我也明白,太子妃也拿我當姐妹看待。”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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