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聽著楚茵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可,具體哪裏不對勁卻找不出來。


    有種很奇怪的違和感。


    涉風眉頭緊皺,顯然也感覺到不對勁。


    “既然你們要成親,為什麽要將飛廉帶到身邊,這樣,不好吧?”他說。


    “我跟飛廉是姐妹,沒什麽不好的。”楚茵說,“讓我驚訝的是,她明知道我的婚期到了,卻義無反顧離開。”


    說到這裏,她又歎了口氣,“想來,大概是飛廉感覺到了什麽,不想打攪到我們的婚事,才選擇離開的吧。”


    涉風默然不語。


    藺景明接過話來說,“這兩天我們找遍了臥雲城的大夫,可,每個大夫都束手無策。”


    “飛廉一直胡言亂語,死命掙脫著身上的繩子。她的力氣奇大無比,無奈,我們隻能用鎮定的藥物控製住她。”


    “你們又是怎麽知道的涉風?”黑炭問。


    藺景明對這隻會說話的小狗很有興趣,不免多看了它兩眼,“飛廉陷入瘋狂之後,經常說胡話。”


    “胡話?”


    “沒錯,我們問她,她也會回答。我跟小茵便詢問了她一些事情。飛廉告訴我們很多事,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你跟涉風的事。”藺景明說,“我們本想等婚禮結束之後就去找你們的。”


    “抱歉。”涉風垂下頭。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藺景明搖著手,“好了,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我帶你們去看看飛廉,我想,如果你是涉風的話,或許能讓她好起來。”


    “不對啊。”黑炭抬起爪子,撓了撓緊抱著它的楚茵,“太緊了,稍微放開小爺一點,小爺要被你勒死了。”


    “啊,抱歉。”楚茵眉眼彎彎。


    “哼。”黑炭得以透氣,又開始絮叨,“我昨天可是聽婆子們說了,這家主人要娶的是飛廉。”


    “她們還說什麽要嫁給主子的姑娘一臉不情願,身在福中不知福什麽的。”


    “還說,那姑娘是主人撿回來的。”


    每一項證據都證明,今天的新娘應該是飛廉。


    楚茵捏著它的耳朵,咬牙,“婆子們瞎說的話你也信?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就亂嚼舌根,你還當真了。”


    “果然是個呆頭呆腦的小笨狗。”


    “……你才是小笨狗。”黑炭呲牙咧嘴,張口咬在她胳膊上。


    “黑炭。”涉風嗬斥了一聲。


    黑炭冷哼,“呆子,你吼什麽吼,小爺嚇唬她的,又沒真咬。”


    楚茵也不在意,她摸著黑炭的頭,歎氣,“我這幾天不開心是因為飛廉的無妄之災,哪裏並不願意嫁給藺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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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藺哥哥可是兩情相悅,青梅竹馬,早已經情定終生了。”


    “而且,藺哥哥撿到的那個人是我,是我生了疹子差點死掉,被路過的藺哥哥看見,帶我去看了大夫,病好之後,我才發現藺哥哥是我小時候的玩伴。”


    “那些婆子們的風言風語,多半都是聽了一些混賬話胡編亂造出來的,騙你這種小蠢獸,果然還是一騙一個準。”


    “……”黑炭無語。


    沒有求證,自以為是,果然會翻車的。


    “我還聽著婆子們說,這些飯菜給飛廉姑娘端過去。”它弱弱地說。


    “有毛病?”楚茵挑眉。


    “沒毛病。”黑炭默默地低下頭,這件事,從頭到尾是它誤會了。


    把飯菜給飛廉送去,跟新娘子不是飛廉,沒有半點關係。


    都是它的錯。


    飛廉對涉風用情至深,怎麽可能會嫁給別人?


    用腳丫子想也不會,都是它在中間瞎搗亂才會變得這麽尷尬。


    “好了。”楚茵見黑炭的情緒失落下來,撓了撓它的下巴,“幸好你帶著涉風來了,這也算是緣分。”


    “飛廉現在的狀態很不好,等下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到地方了。”


    他們說著,來到一間房前。


    房屋門前有些淩亂,一些被砸壞的痕跡還沒處理幹淨。


    地上的青石板全部碎裂,石柱子也斷裂了一半,還有房門也被砸壞了好幾個。


    那手筆,的確像飛廉的傑作。


    黑炭額角輕跳,大力女狂魔真是可怕。


    房子裏隱隱傳來藥味。


    推開門,藥味變得濃鬱起來。


    “這裏麵點了安神香,能夠讓她暫時維持安定。”藺景明說,“我們給她喂了一些鎮靜的藥。”


    他說著,敞開窗子,透氣。


    有風吹來時,風帶走了大部分的藥味。


    屋子裏藥味淡下來之後,床上睡著的人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被子鼓起,床也哢嚓哢嚓直響。


    她渾身被綁住,動作幅度卻很大,喉嚨裏發出無意識的吼聲,聽起來有些可怕。


    黑炭身子抖了抖。


    “飛廉。”涉風跑過去,看到眉頭緊皺,痛苦不堪的飛廉,抱住她,聲音微微顫抖,“飛廉,是我。”


    “別怕,別怕,有我在。”


    飛廉似乎根本看不見涉風,也聽不見涉風的聲音。


    她用力掙紮著,雙目通紅,力道奇大,死命想要掙脫開身上的繩子。


    奈何,身上的繩子極為結實,就算是她,一時半會也無法掙脫開。


    她無意識地喊叫著,聲音嘶啞。


    黑炭從楚茵懷裏跳出來,湊到飛廉身邊聞了聞。


    越聞越覺得不對勁。


    飛廉現在,這模樣……


    這狀態……


    分明是,中了邪術的反應!


    在大理寺的時候,曾經遇見過這樣的人,比較敏感的包子一下子就聞出了那人身上的邪術味道。


    飛廉身上的味道,感覺,還有模樣……


    絕對不會有錯了,是中了邪術的樣子!xdw8


    黑炭身子抖了抖,大眼睛裏滿是焦躁。


    它雖然不如包子敏感,但,聞多了,還是能聞出邪術的味道。


    飛廉這是中了那可怕無比的邪術!


    “喂,飛廉是什麽時候開始陷入瘋狂的?我要再確認一遍時間。”黑炭臉色極為嚴肅。


    楚茵想了想,“應該是大前天。”


    “大前天,已經三天了。”黑炭一下子躥到屋外,轉頭,“喂,你們兩個看著他們,我去去就來。”


    楚茵一驚,“你去哪裏?”


    “去找二叔,這種東西隻有二叔能解開。”黑炭如一陣風般離開。


    它離開之後,一陣風過。


    隨即,那原本四敞大開的屋門和窗子哐啷一聲被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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