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秦靈霄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將軍,沒,沒事,馬上解決。”車夫站起來,恭敬行禮。


    他看著大吃大喝就是不動彈的老頭,咬了咬牙,將他抱到一旁。


    “抱歉,我們真的著急趕路,那些銅錢能買不少酒,您先在路邊上休息休息吧。”


    車夫搖了搖頭。


    他想離開的時候,那邋遢老頭突然站起來,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化。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要出去喝酒?”老頭冷不丁地說。


    “是,是啊。”車夫有點肉疼。


    酒都買好了,肉也買了一些,這些本是準備著晚上去跟狐朋狗友喝酒的。


    “今天晚上,你就待在家裏,不要出門。”老頭的聲音很嚴肅。


    “不管外麵的人怎麽喊你你都不要開門,將門栓好,等到第二天太陽出來的時候,你才能再將門打開。”


    “記住了嗎?”


    車夫有些莫名其妙。


    他可是約好了要跟朋友們一起喝酒的,怎麽可能不出門?


    “你見老頭子我橫躺路中間沒有碾壓過去,可以看出你不是壞心眼的人。老頭子還喝了你的酒,吃了你給的肉,這次的事,算是老頭子還你一個人情。”


    老頭說完,伸了伸懶腰,轉過身,哼著小曲往前走。


    走著走著,人已經消失不見。


    太陽很高,有些毒辣。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時分,正是天氣最炎熱的時候。


    車夫站在大太陽底下,覺得後背泛起陣陣寒氣。


    剛才,他這是經曆了什麽?


    這裏隻有一條路,沒有可以遮擋隱藏的地方。


    可,那個老頭呢?


    四下都找不見他的影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肉沒了,酒也被喝光了。


    剛才的一切不是錯覺,可,這條筆直的大道上,那個邋遢老頭卻就是在他眼前消失了!


    車夫兩股戰戰,額頭上也泛出些許冷汗。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秦靈霄蹙眉,掀開簾子,聲音冰冷,“耽擱了這麽久?”


    “回將軍,沒,沒事。咱這就走。”車夫緩過神來,跳上馬車,揮起一虛鞭。


    鞭子響過,馬蹄疾馳,伴隨著嘎達嘎達的車輪聲,馬車快速穿過這條路,向著臥雲城中央出發。


    將軍府。


    車夫將人送下之後,牽著馬車去了後院。


    前院之中。


    那個剛才出現在路上的邋遢老頭正斜倚在柱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位……”秦靈霄蹙眉。


    單看身上的氣息是感覺不到什麽的。


    但,他常年與人打交道,能夠感覺到這個人身上隱藏的氣息很強大。


    “將靈鏡那小子放到床上去。”老頭突然開口,用了不容置疑的口氣,“按照我說的東西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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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那個女娃娃,過來幫我。”


    “真是的,這麽大年紀了,還要老頭子我來收拾爛攤子,不孝順,這什麽世道。”他自顧自進了一間空房。


    秦靈霄突然瞪大眼睛。


    這個老頭,這個邋遢老頭……


    應該不會有錯。


    他是靈鏡的師父。


    靈鏡在信中提到過,他也說過,師父已經雲遊四海不知所蹤了。


    那個傳說中的人,竟在這裏出現了?


    “來人,按照老先生說的去準備。”秦靈霄攥緊手。


    猜測出這老頭的真實身份之後,他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下來。


    “皎月公主,拜托了。”


    皎月公主臉色嚴肅地點點頭。xdw8


    “哦,將那隻小黑狗也帶進來。”邋遢老頭進屋,冷冷地看著床上的秦靈鏡,歎氣。


    皎月公主將黑炭抱進來,又準備好了老頭需要的東西。


    屋門被關閉。


    就像是隔斷了一般,誰也看不見裏麵發生了什麽。


    溢清寒比秦靈霄早到一會。


    他將涉風和飛廉放好之後,由沈月離在診治。


    他匆忙來到前頭的院子裏,看到秦靈霄臉色嚴肅,微微拱了拱手,“秦將軍。”


    “溢將軍不必如此客氣。”秦靈霄指著前方的小亭子,“我們去前方亭子一敘如何?”


    不等溢清寒回答,他已經率先走了過去。


    溢清寒微微蹙眉,也跟著走過去。


    亭子位於小花園裏,是千千最喜歡的花叢。


    那流彩篆金的彩繪上,刻滿了千千的塗鴉,石桌和凳子上也刻畫了好些兒童才能畫出的簡筆畫。


    溢清寒在秦靈霄對麵坐下來。


    “那個人,是誰?”他問。


    “玉磯道人。”秦靈霄說,“是靈鏡的師父。”


    “玉磯子?”溢清寒一愣,這個名號,可是如雷貫耳。


    神龍見首不見尾,能知前後五百年,還能趨吉避凶,在民間流傳著各種各樣的神話傳說。


    更有甚者,有傳言玉磯子喝醉了酒,躺在花叢裏,他嫌棄天冷,便用了法術,讓花叢在隆冬時節開花。


    神奇的傳說不計其數,最多的傳言就是玉磯子所到之處,會變得一片祥和。


    有的地方甚至為他修建了廟宇,香火旺盛,祈禱他能保佑逢凶化吉。


    那種傳說中的人,是秦靈鏡的師父?


    玉磯子現在已經不是凡人了吧?


    “靈鏡曾經跟我提起過。”秦靈霄說,“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是靈鏡也鮮少能見到他。”


    “這一次他能出現,怕是已經預料到靈鏡的劫難。”


    他稍稍攥緊手。


    有那個傳說中的人在,靈鏡這一遭,應該能逢凶化吉吧?


    溢清寒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家這幾個兄弟姐妹,一個比一個玄乎。


    “有那位神仙一般的玉磯道人在,應該,沒事的。”秦靈霄眯著眼睛,像是自我安慰一般。


    他手指觸摸著石桌上的塗鴉,陷入沉默中。


    溢清寒也沒有作聲。


    現在的狀況,已經夠糟糕了。


    秦羲禾還疲憊不堪,雖然意識清醒了,一直不能下床。


    夙央陷入到無盡的昏迷中,生死未卜。


    這才短短時間時間,涉風和秦靈鏡被卷入到事件中。


    一切,都糟糕透了。


    他歎了口氣,“秦將軍,你這次回來,可是為了登基大典的事?”


    “算是吧。”秦靈霄說,“我已經接了聖上的金龍卷,自然要回來。”


    這些年一直沒回到臥雲城,久違地,他也想見見羲禾他們。


    也想,帶著兄弟姐妹們去給父親和母親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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