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額角跳了幾下。


    監護人……


    黑炭還真是大言不慚。


    它坐起來,伸了伸懶腰,“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也是等小樹苗登基大典之後吧。”黑炭說,“涉風現在也沒緩過來,等時間一長,他的悲傷再減輕一些我再提這些事可能會比較好。”xdw8


    “更何況……”


    包子還沒回來。


    它要走,起碼要跟包子見一麵。


    那個笨蛋,到底去哪裏撒野了?


    要是它也在的話,或許飛廉就不會出事,大鯰魚可能也不會出事……


    它猛地搖頭,這些事不能怪包子。


    “笨蛋。”花灼捏了捏它的臉,“走之前,一塊去喝酒。”


    “就去夙輕翰的酒樓,白吃白喝,記在他的賬上,吃窮他。”


    “我走了。”


    說著,它化身成一隻小鳳凰,衝上天際,消失在雲層之中。


    黑炭看著消失在雲彩裏的花灼,有些羨慕。


    會飛真好,可以轉瞬到達想到達的地方。


    可惜,它隻會在地麵上跑,想要在天上飛,需要借助強風。


    “花灼,包子。”黑炭伸出手,用手掌擋住陽光,閉上眼睛,嘴裏念叨著什麽,一會,便傳來了呼嚕聲。


    ……


    歲月安瀾。


    那次大事件沒有影響到臥雲城,臥雲城中繁華依然。


    隨著登基大典越來越近,城中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更有各國皇權貴胄入駐,聲勢浩大。


    入秋之後,天氣也一天天變涼。


    秋分越來越近,夙央也越來越忙。


    從前還是傍晚時候就能回來,這幾天,每天到淩晨時分才能回歸,人也越發消瘦,秦羲禾看得心疼無比。


    可,登基大典這種事,她也幫不上忙,隻能幹著急。


    溢清寒是在受傷後的第三天醒來的,他醒來後,果真如秦羲禾所想得那般,默認了晏知音留下來的事。


    迷穀中空間太小,他病情穩定後就回到了將軍府。


    恰逢此時,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杜霖衫也徹底清醒過來,記憶全無,隻留下一身好功夫。


    杜霖衫的遭遇跟五年前的涉風一樣,大腦一片空白,詞語簡單,隻能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說。


    他的靈魂遭遇到重創,像是被清洗過一般,隻認得清醒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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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說話他都不聽,隻聽千千一個人的話。


    香夫人對此束手無策。


    皎月公主也沒辦法再讓他恢複正常,隻能等待機會。


    杜霖衫時時刻刻跟在千千身邊,好在千千也喜歡他,夙央便默認了他當千千的保鏢和教練。


    千千也正式開始習武。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時間飛快,入秋後,天氣也逐漸變涼。


    秦羲禾坐在石凳上,托著下巴盯著眼前的花朵看了半晌。


    想著小樹苗昨天夜裏疲憊不堪的模樣,想著杜霖衫變得跟以前的涉風一樣,想著千千這個小妮子又習武又學醫術,忙碌得很。


    唯獨她,完全不知道要幹什麽。


    總覺得,心裏有些慌張,還有些奇怪的感覺。


    “羲禾。”溢清寒的聲音傳來。


    秦羲禾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轉頭,看到晏知音推著輪椅走過來。


    “你們回來了。”秦羲禾站起來,“感覺怎麽樣了?香夫人可有說什麽?”


    “一切都好。”溢清寒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千千讓我給你帶過來一封信。”


    “誒?”


    秦羲禾將信接過來,看到上麵的塗鴉,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沒太看懂。


    “千千寫的啥?”


    “說是給你的禮物。”溢清寒神秘兮兮地說,“你看這上麵的圖案,像不像藏寶圖?”


    “藏寶圖?”秦羲禾額角抽了兩下。


    千千那家夥,都會畫藏寶圖了啊。


    “千千說,這個藏寶圖裏藏的寶貝,是在咱們家裏。”溢清寒說,“她讓你一定找出來。”


    “額。”秦羲禾揉著眉心。


    千千畫的這些東西,她實在看不明白。


    她將那張紙疊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袖子裏,衝著晏知音輕輕一笑。


    “知音姑娘辛苦了,我跟清寒有些事要談,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晏知音臉色一變。


    溢清寒也眯起眼睛。


    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後,看到秦羲禾和晏知音守護在他身旁。


    當時晏知音眼圈通紅,明顯是哭過的。


    秦羲禾的麵容也有些憔悴,正感動時,夙央抱著千千出現。


    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的模樣,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撕開了一般,生生得疼。


    秦羲禾終歸不屬於他,皇上已經清醒過來,他們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夾在他們中間,是多餘的。


    所以……


    他答應讓晏知音留下來照顧他,也算是讓秦羲禾對他放心。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幾個人的關係一直處於一種很微妙的平衡中。


    他不提,秦羲禾也不提。


    但,他們終究無法一直沉默下去。


    秦羲禾,終究還是要離開他,終究還是要回到夙央的身邊。


    他與她,終究隻是彼此的過客。


    現在,已經到了那個時刻了嗎?


    溢清寒的眉眼間閃過一絲無奈,他回頭,衝著晏知音一笑,“晏姑娘,你先回避一下吧。”


    晏知音蹙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羲禾,點頭離開。


    “清寒。”秦羲禾從亭子裏走下來,推著他的輪椅,向著後花園裏走去。


    此時,已經是深秋時節。


    萬物凋零,樹葉紛紛而下,黃葉翩翩,落滿了整個院子。


    秋風蕭瑟,有些寒涼。


    “時間過得真快。”秦羲禾說,“我們從關外回來的時候,算是初夏時分吧,這才一眨眼,就已經到了深秋時節。”


    “惟草木之零落兮,歎美人之遲暮,瑟瑟秋風,總讓人想到一些比較蕭索的事情。”


    “呐,清寒。”


    “嗯。”溢清寒嗓子發緊。


    “其實我猶豫了很多天。”秦羲禾歎了口氣。


    “關於我?”溢清寒說,“你不用考慮我,你跟皇上的記憶都已經恢複,隔閡和誤會已經消除,我們隻是對外假稱的夫妻,不是真正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不。”秦羲禾搖著頭,“我猶豫的不是這個。”


    “清寒,你,喜歡知音姑娘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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