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秦羲禾抱起她,“咱們去前頭的花田散散步如何?”


    “不好。”千千有些小情緒,“他們都不跟我玩了。”


    “可是你有娘親和夙夙在呀。”秦羲禾點著她的鼻尖。


    千千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有夙夙在,就足夠了。


    她從秦羲禾懷裏掙紮著跳下去,然後三兩下爬到夙央脖子上,小腿岔開,嘿嘿一笑。


    “千千!”秦羲禾額角抽了兩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一個姑娘家,不要做這種動作。”


    千千衝著她吐了吐舌頭。


    夙央順勢抓住她的小腿,笑道,“我倒是挺喜歡的,咱們也沒想把千千培養成大家閨秀不是?由著她的性子來吧。”


    他率先往前走。


    秦羲禾默默地歎了口氣,跟上去。


    聽雨殿附近有花田,雖然是深秋時節,花田裏的花朵卻開得正豔麗。


    那些奇形怪狀顏色也姹紫繽紛的花朵,是夙央培育出來的,即便是這深秋時節,也能開出一片耀眼璀璨的花田。


    剛剛靠近,便聞到了一股香味。


    天氣寒冷,香味也變得凝重了些,冷香怡人。


    花田廣闊,才靠近,那股沁香味道撲麵而來,迎風時,可見花海高低起伏,花葉搖曳。


    “有蝴蝶。”千千從夙央身上跳下來,開開心心地去捕蝴蝶。


    “這裏可真好看。”秦羲禾感歎說。


    秋日蕭索,唯獨這裏花開繁茂,冷香之中,花朵若胭脂,若天青,各種顏色。


    置身其中,荒蕪的季節也多增了幾分色彩。


    “都是我種的。”夙央的聲音裏帶著些許驕傲。


    “你一個好好的皇帝,不勵精圖治去治理國家,種了一片又一片的花海,還這麽驕傲?”秦羲禾歪頭看著他。


    “閑來無事,與花為伴。”夙央摘了一束,編成了花環,招呼著千千過來。


    千千看到花環,眼睛晶亮,忙跑過來。


    她將花環帶到頭上,開心地跳來跳去。


    “誒?我的呢?”秦羲禾有些吃醋。


    夙央和千千這對父女,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些。


    “你也要?”夙央想了想,“千千帶著好看,你不適合。回頭我再送你一些簪子什麽的,你看中哪個選哪個。”


    “……”秦羲禾想起了夙央的直男審美,莫名打了個冷顫。


    “算了。”她往前走了兩步,瞧見前頭有供休息用的石凳,用袖子拂了一下,坐下來。


    “千千,來。”


    千千正開開心心地追著蝴蝶,沒理她。


    小臉泛起細細香汗,臉頰也帶著些許紅色,人麵如花麵。


    她似乎極喜歡那花環,在花叢裏不停轉圈,小小的人兒,翩躚起舞,美得像花叢裏的小精靈。


    夙央在秦羲禾身邊坐下來。


    他看著千千的身影,眉宇間,溫柔如水。


    “千千,過來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秦羲禾招呼著。


    “人家忙著捉蝴蝶呢。”千千不太樂意,“娘親,有什麽事?”


    “蝴蝶等會再抓,我們有重大事件要宣布,千千同學,你做好準備了嗎?”秦羲禾臉色嚴肅地說。


    千千歪頭,“重大事情?”


    她想了一會,突然眼睛一亮,“難道今天晚上還要吃烤肉麽?”


    “……嘿,小吃貨,除了吃,你就沒點別的想法?”秦羲禾點著她的額頭。


    “千千,聽好了,你已經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娘親希望你能自己判斷。”


    “你的親生父親,不是你爹爹,也就是,你爹爹不是溢清寒,你的親生父親是你的夙夙。”她指著夙央,“情況有些複雜,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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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禾臉色極為嚴肅將五年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千千的小臉也越來越嚴肅,小拳頭緊緊地攥著。


    “聽明白了嗎?”秦羲禾說,“實際上,你年紀還小,這種事情,我本來想等你再長大一些告訴你。可,你的夙夙等不及了。”


    “我們希望能親口告訴你。千千,接下來,你要自己判斷。”


    “當年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夙央接過話來,滿心愧疚,“你娘親懷著你,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身邊。我也沒能見證你長大,千千,抱歉。”


    “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我隻想讓你知道真相。以後的日子,我會補償你,抱歉,這五年沒能陪伴在你身邊……”


    夙央有很多話要說,真正麵對千千的時候,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緊張地看著千千。xdw8


    千千低著頭,小拳頭一直緊攥著。


    從他們的角度,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空氣突然陷入到寧靜中。


    隻有風聲,落花聲,樹葉簌簌的飄落聲響在周圍。


    夙央嗓子發緊。


    他想著再說些什麽打破這般沉默時,千千突然抬起頭,小臉上充滿了釋然和笑意。


    “哎呀,嚇死我了。”她拍著胸膛,“果然是這樣麽?現在我可算鬆了一口氣。”


    “娘親,你也真是的,這種事為什麽不早告訴人家?害得人家猜來猜去的。”她半嗔怒地說,“爹爹跟我長得一點都不像,我跟夙夙卻長得很相似,我以前就懷疑夙夙才是我親爹爹啦。”


    “娘親一直不說,我也不敢問。後來夙夙又對娘親極好極好的,夙夙還說,他有喜歡的人了,嘿,後來我發現,夙夙喜歡的那個人就是娘親哇。”


    “我聽人家說,娘親這種行為叫做紅杏出牆,被發現了可是要浸豬籠的。我一直害怕你跟夙夙的事被人發現,娘親和夙夙要被浸豬籠,這下好啦,我可終於鬆了一口氣。”


    千千像個小大人一樣,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兩個。


    “你們兩個,可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她的小手分別放在秦羲禾和夙央的手上,眉眼彎彎,“夙夙,太好啦。”


    “你以前不是對千千說過,你沒有家人麽?現在,娘親和千千都是你的家人啦。”


    “這下,人家有兩個爹爹,有好多好多家人,開心。”她蹭到他們兩個中間來,湊到夙央臉上親了一口,嘿嘿一笑。


    “蓋章印戳,以後,夙夙就是我爹爹啦。”


    夙央瞪大眼睛,轉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笑語盈盈的千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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