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不知名的山林中,一位衣服破損的年輕白衣道人臉色蒼白,神情呆滯,跌跌撞撞的從灌木叢中跑了出來。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然後朝著一個方向,跑了起來。


    玄都趙雲起家中,趙雲起的奶奶畢竟年紀大了,早早就睡下了。趙雲起也漸有困意,雖然數次強打精神,希望能夠守歲,但是還是靠著雪寒江的身子睡著了。雪寒江看著沉沉睡去的趙雲起,露出了笑意,將其抱進了屋,掀起被子,小心將其放下。又脫了鞋子,將其身體扶正,再將被子蓋好。


    “新年快樂!”雪寒江對趙雲起輕輕說了這一句,便走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雪寒江走到了院中,望著漫天的飛雪,心裏想到柳思思、虞不器他們,臉上露出思念之色,自語道:“也不知道你們這個年過得怎麽樣?”


    此時柳思思家中,花憐香、柳無厭、虞不器和贏無葉四人圍坐在一起,神色有些凝重,整個房間充滿了一股肅殺之氣。


    “你們可要小心點了!”贏無葉露出惡狠狠的眼神,看著其餘三人,一副殺意十足表情。


    花憐香不甘示弱,望著贏無葉冷笑道:“誰要小心還不一定呢!”


    “勝負未分,你們二人高興的也太早了!”柳無厭此時眼神也淩厲起來。


    虞不器也笑道:“不到最後一刻,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趕緊的!”花憐香瞪了一眼柳無厭,催促道。


    柳無厭淩厲的眼神瞬間潰散,連忙伸手到摸了一張馬吊牌。


    “三索。”柳無厭摸到這張牌一臉喜色,連忙從身前牌中打出了一張。


    “喲,看你這樣,似乎聽牌了呀!”花憐香冷笑道。


    柳無厭笑眯眯道:“哪裏哪裏,夫人不早就聽牌了嗎!”


    “哼!”


    贏無葉見這夫妻二人鬥嘴心裏也是一笑,伸手摸了一張麻將牌,用手指摸著牌底,臉上先是一喜,然後一臉失落的將牌打了出來。


    “尊九萬。”


    “哈哈哈!”花憐香看到贏無葉打出尊九萬,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得意的望著贏無葉哈哈大笑道:“臭小子,看你還不死!”她將身前的麻將牌推倒,隻見她是一副清一色,單吊尊九萬的牌。


    “沒那麽邪門吧!”贏無葉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望著牌堆裏三張七萬,苦著臉道:“都出了三張尊九萬了,你還單吊尊九萬!”


    “不服氣呀!”花憐香此時有些得意忘形,站起了身,就差沒把腳踩到凳子上了。


    柳無厭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哭笑不得道:“夫人,先坐下,莫激動。”


    “咳咳。”虞不器咳嗽幾聲,將身前的馬吊牌推倒,有些尷尬道:“師嫂,我其實也胡了。”


    “攔胡!”贏無葉連忙低下頭望去,隻見虞不器的牌是聽七萬和尊九萬的小牌,頓時臉上露出喜色,幸災樂禍的對花憐香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居然是小牌攔大牌,果然是勝負難料呀!”


    “什麽!”花憐香看到自己的清一色居然被虞不器的小牌攔胡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股殺氣。


    “大家玩的有些晚了,我給大家去牌泡杯茶。”柳無厭見勢不妙,連忙轉身出了房間。


    虞不器和贏無葉此時才察覺到氣氛不妙,望向花憐香。隻見她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眼神中的殺意仿佛可以凝結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花姐姐,有話好好說。今天過年,不宜動手。”贏無葉此時早已沒有剛才幸災樂禍的模樣,眼神中滿是求饒之色,心裏想到的以前被花憐香痛揍得情形,一臉心驚膽戰。


    虞不器對花憐香有些尷尬的笑道:“花師嫂,勝敗乃兵家常事。這長夜漫漫,最終輸贏也尚未可知嘛。”


    “哼!”花憐香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屋內殺氣漸消。


    贏無葉長舒一口氣,望著虞不器露出心有餘悸之色。而此時,柳無厭也泡好了茶,端著盤子便過來了。


    很快四人喝了茶,便再次在桌上戰鬥起來。


    “四錢。”


    “碰!”


    “五門。”


    “碰!”


    ……


    此時突然一人毫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屋內,津津有味看著四人打著馬吊牌。看了一會兒,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拍腦袋,咳嗽了幾聲。


    眾人聽到咳嗽聲,心中皆是一驚。以他們的境界居然有人能無聲無息的進入房間,這可讓嚇了他們一跳。


    “掌教!”


    “臭老頭!”


    四人往咳嗽的地方望去,隻見書山學海掌教李天琊正站在那裏,微笑著望著他們。


    “拜見掌教!”柳無厭和虞不器連忙起身行禮。


    花憐香也是站起身行禮道:“見過掌教。”


    “臭老頭!這大年夜,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呀?”贏無葉卻是依舊坐在椅子上,好奇問道。


    李天琊看了一眼贏無葉,臉上露出古怪笑意,說道:“幸好無葉你在這裏。”


    “不會吧!”贏無葉似乎猜到了什麽,哀歎道:“臭老頭!大年夜你還讓我給你跑腿!我可是聖妖殿的人呀!”


    李天琊正色道:“我今夜掐指一算,發現炎朝赤炎山方向將有一場血光之災。剛才又收到了赤炎山那邊傳來的消息。所以需要跑的快的你幫個忙。”


    “赤炎山!這不是思思去曆練的地方嗎?”花憐香臉色一變,身上氣勢一變,連忙問道:“這麽久都沒有消息,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你且放心,倒是沒出什麽事。”李天琊見她氣息外泄,連忙安慰道:“隻是這次曆練出了點小問題。原本以為讓他們尋找的隻是一個普通的洞府,沒想到竟然是百年前散修赤炎子的洞府。他們被困數月之後,思思機緣巧合掌握了洞府樞紐之物。但是有絕天神壇的人找到洞府,思思用禁製將他們困住。本來是想出來通知我們的,隻是半路殺出了不死山的應陌生,其餘四人倒是安全的走掉了,唯獨思思任在洞府。”


    “白骨公子應陌生?”柳無厭皺眉道:“此人當年和百裏問道爭鋒落敗,不是一直都在閉關嘛,怎麽突然出山了?”


    “這赤炎子的洞府乃是至陽之地,價值非凡。思思掌握著洞府樞紐和這應陌生必有衝突。”李天琊解釋道。


    “既然是思思的事情,我這個當叔叔的自然是義不容辭!”贏無葉站起身,化作一道銀光便消失不見了。


    “銀光羽遁果然是速度非凡。”李天琊讚歎了一句,然後搖頭道:“可是我還沒告訴他,絕天神壇那邊也知道了消息,要派人去赤炎山呢!”


    “掌教。”柳無厭連忙說道:“那我們是不是也要有所行動,絕天神壇知道這洞府隻怕會大舉出動,贏兄弟隻怕是雙拳難敵四手。”


    “這倒不必擔心,我讓贏無葉去,是為了讓他抗衡應陌生,護住思思。”李天琊笑道:“我這把老骨頭也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了,你們就陪我走上一遭吧。”隻見他手一揮,眾人便出現在了一艘渡舟之上。而渡舟上居然擺放著之前屋內的桌椅,桌上的馬吊牌也是一張不少。


    “為小女安危,居然要勞煩掌教出手。無厭實在是感激涕零!”柳無厭對著李天琊便跪了下去,感激道。花憐香見丈夫跪下,也跟著跪了下來。


    李天琊上前將二人扶起,說道:“我此番出手也不是全為了思思。這赤炎子洞府價值非同小可,既然思思有緣能掌控洞府,那麽我們書山學海自然要插上一腳,怎麽能讓絕天神壇和不死山得好處呢!”


    柳無厭三人見李天琊將此事說得如此明白,臉上也露出了尷尬神色。


    “這裏到赤炎山還需不少時間,我看你們這遊戲頗為有趣,不如教我來打打看。”李天琊對其餘三人笑道:“反正打發打發時間嘛。”


    三人知道此事有李天琊親自出手,心中自然大定,見他居然對馬吊感興趣,便邊教邊打了起來。


    洞府內,應陌生帶著紅依不斷向洞府深處探索。柳思思則是不斷利用洞府內的各類禁製進行騷擾,但都被應陌生一一化解。期間應陌生遇到了被禁製困住的絕天神壇的弟子,隻是他現在麵對的禁製簡直是無孔不入,他未必有精力照拂這些人,便沒有管他們。隻要他掌握了洞府核心,這些人他自然能全部放出來。


    很快應陌生帶著被禁製弄得心驚膽戰的紅依來到了一處書房。


    應陌生沒有走進書房,隻是在門口四處打量。紅依見狀好奇問道:“應公子此地有什麽問題嗎?”


    “此地禁製繁複,威力驚人,還有陣法護佑。想來便是洞府核心之所在。”應陌生笑道:“正是找得我好苦。”隻見他說完話,手掌伸出,一顆白色的珠子出現在了他的掌心。此珠雖然外表晶瑩剔透,但是內有電光雷霆,隱隱有一股無形的威勢。


    “莫非這便是應公子的本命法寶,不死天珠?”紅依一臉驚喜道。


    應陌生看著紅依,麵露古怪之色,大笑道:“紅依姑娘居然如此有見識,連本公子的本命法寶都知道。這可不是小門小派的修煉者該有的見識!”


    “不愧是當年大名鼎鼎的白骨公子。隻怕當年沒有百裏問道,大道圭壁上隻怕是會有你一席之地。”紅依盯著他眼睛,嬌笑了起來。她臉突然慢慢變化起來,變化出一個白色麵具。


    “果然是無相門的人。”應陌生盯著那張白色麵具,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應公子,此地乃至陽之地。價值不小,隻怕是不死山一家也難以獨吞,不如我們兩家合作吧。”那無相門的女子建議道:“若是書山學海和絕天神壇的人趕到,隻怕是不死山也守不住這洞府吧。”


    “書山學海離此地甚遠,不足為懼。”應陌生搖了搖頭道:“絕天神壇雖然離此地較近,但是他們偏居一偶。我們不死山和血海天世代交好,我們兩家聯手,隻怕絕天神壇也討不到便宜。”


    “那麽應公子是不想合作了?”無相門的那位女子聲音冷了下來。


    應陌生冷冷的望著她,開口道:“與虎謀皮,悔之晚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書劍逍遙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臥看閑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臥看閑雲並收藏書劍逍遙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