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也差不多該幹正事了。”在鎮中心的中央教堂(?)酒吧(?)吃過午餐, 大伯道。


    宮肆怔了怔, 眼瞅著大伯站起來, 澹澹道:“不過,在購買坐標之前, 還是應該去雇個通信員。”


    購買坐標?通信員?對大伯嘴裏冒出來的新名詞有聽沒有懂,宮肆一頭問號的跟著大伯離開了中央教堂,這回, 他們是從教堂的h0u''me:n出去的, 大伯推開門的時候,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赫然是一條熱鬧的街道。


    “淘金者必備套裝啦!一套998!隻要998哦!”街道兩邊密密麻麻都是店鋪,每一家門口都有店員賣力的吆喝。


    “黑土大陸專用電話卡!信號好!和隊友通信不卡頓!”


    “睡袋專賣!各種材質的睡袋, 可以省去住店的費用, 黑土大陸的住宿費可是很貴的哦!”


    “信鳥雇傭, 起步價一天10塊錢, 需要預付3個月定金。”


    ……


    震耳欲聾的吆喝聲中,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尤其澹定。


    這個……可是一路聽過來,聽到的最讓人沒有購買欲的廣告詞了,一天十塊,30天就是300塊, 3個月就是快1000塊了, 想想流盾和本地幣的比例, 這個價格對於新人來說可是相當貴的——宮肆一下子就算清賬了, 詫異地向店裏望過去, 他先是看到了門口坐著的老婆婆,然後看到了店裏的一屋子……鳥兒?


    還當真是鳥。


    “啊,就是這個了,我們進去吧。”大伯停住了,腳尖一轉,他直接向店裏走去。


    一進入店裏,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鳥屎味!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的鳥吃海鮮吃的多,這股屎味聞起來還帶著濃鬱的鹹腥味,別提多難聞了。


    總之,這家店的環境委實不太好。


    “起步價十塊?漲價了。”大伯對這股味道卻渾然不在意,隻是和隨他們一起進來的老婆婆道。


    “當然,物價漲了,我們店裏也得跟著漲漲價。”老婆婆麵無表情道。


    跟在大伯身後,宮肆仔細觀察著店裏的鳥——店裏其實隻有一種鳥,那是一種通體雪白的鳥,看起來隻有信鴿大小,可能比信鴿還要小一點,烏黑的眼,烏黑的嘴,模樣俊俏的很,忽略屎很臭以外,這種鳥其實看著還是讓人心生好感的。


    它們全部住在籠子裏,一隻一個籠子,每個籠子裏都有一個鳥窩,一個放水的小槽,還有一個放食物的小槽,宮肆湊過去看了一眼,食槽裏放的果然是一種小魚,還有一種貝殼。


    貝殼?


    宮肆忽然覺得這種貝殼看著很眼熟,不過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最後還是大頭提醒他的:是了,這種貝殼長得和他們在魚市上、同那隻黑色小鳥買的貝殼一樣。


    “籠子上綁了紅繩的就是被訂出去的,其實,基本上都被訂出去了,沒有被訂走的就那邊三隻,其中一隻翅膀受了傷不能幹活,你們看看旁邊那兩隻吧,看上就要,看不上就算了。”老婆婆簡直缺乏生意人的自我修養,簡單介紹了一句,隨即就坐到旁邊看電視去了。


    “大伯,不買電話卡嗎?”宮肆小聲對大伯道:“我們之前買的網絡服務卡也不能用嗎?”


    “黑土大陸的環境非常複雜,很多電話卡過去之後今天能用明天就不能用,甚至還有相隔三米就沒信號的情況,所以真正去過黑土大陸的人都不用電話卡,會買電話卡的都是新人。”大伯平澹解釋道。


    宮肆:那不就是虛假廣告嗎?


    “看來,關鍵的時候還是得靠動物體內的天然導航儀。”溪流說著,彎著身子看向前方一隻白色信鳥,可惜,鳥屎的威力實在太大,剛剛湊過去一點點,他便捂著鼻子幹嘔起來。


    沒有理會他,大伯隻是繼續看鳥,這些鳥身上的臭味似乎對他毫無影響,宮肆甚至還看著他伸出手去,撿起一隻鳥的粑粑嗅了嗅。


    “預定信鳥的肯定是非常有經驗的淘金者,他們挑中的都是好鳥,剩下的兩隻,這隻腸胃有問題,另外那隻年紀不小了。”分別嗅了兩隻鳥的糞便,大伯道。


    “這個……聞、聞屎能聞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大伯的驚人之舉,宮肆傻眼了。


    “嗯,曾經有幸和一位資深淘金者共同遊曆過一段時間,這是他教我的。”點點頭,大伯沒有否認。


    這一刻,宮肆實在是太佩服大伯了,無論是從哪個層麵上!


    “能選的隻有這隻年紀大的,雖然可能飛得慢,不過它的身體很健康,另外那隻……”大伯說著,提高聲音對旁邊的老婆婆道:“這隻信鳥也生病了,它的病比旁邊那隻翅膀受傷的還嚴重一些,你們最好看一看。”


    “哦?”不相信的扶了扶眼鏡,老婆婆終於從電視機前走過來了。


    不管老婆婆怎麽想,宮肆是絕對相信自家大伯的判斷的,隻有一隻鳥能用,可是他們怎麽看都得至少需要兩隻鳥吧?外麵還有其他店嗎?


    宮肆正想著,溪流從外麵拉開了門——因為實在太臭,他實在忍不住出去透氣了。


    宮肆看到他朝自己招招手,似乎是叫他出去,看了大伯一眼,留下老婆婆在那邊看鳥,宮肆則和大伯往門口溪流的方向走去。


    “你們看。”蹲在門口,溪流示意他們往地上看。


    宮肆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隻黑色的鳥,那鳥看起來有點眼熟。


    這不是早上賣貝殼給大頭的黑鳥嗎?還是頭幼鳥的那隻——他認出了它。


    可是它怎麽跑這裏來了?宮肆腦中隨即便是不解。


    大伯倒是挑了挑眉毛,直接蹲下來,人眼對鳥眼,小黑鳥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的時候,大伯這才幽幽道:“之前都沒有發現,仔細看,這隻鳥看起來和信鳥長得很像,就是顏色不對,外加體型也不太對……”


    “這是隻野生的信鳥。”


    就在大伯這句話說出沒多久,宮肆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轉頭一看,卻是一個和店裏老婆婆年紀差不多的老爺爺,懷裏還抱著一隻信鳥,仔細看,正是大伯說生病的那隻。


    “它的顏色和其他信鳥都不一樣,個頭又長得和成鳥幾乎一樣,信鳥是非常排外的族群,八成是因為這個緣故把它趕出來了。”老爺爺緊接著道:“大概是我們店裏信鳥多,它就每天過來我們這裏,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我們店裏的信鳥也容不下它,我本來想把它養在店裏,可是隻要它在店裏,其他的信鳥就鬧騰個不停,還要撞籠子,也是沒辦法。”


    “據說原來也不是沒有黑色的信鳥的,然而黑色的信鳥是不吉利的,又被稱為死神的信使。”


    大伯看著眼前的幼鳥,戳了戳它的肚子,也不敢反抗,幼鳥隻是往後縮了縮,又往後縮了縮,嚶嚶叫了兩聲,最後,眼瞅著大伯還要戳它,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傻了,兩條小細腿一哆嗦,小家夥沒屏住,一小節便便吧嗒砸到了地上。


    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當著所有人的麵,大伯再次做了一個驚人舉動——他把小黑鳥剛剛拉出來的便便撿起來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他澹澹道:


    “很健康的幼鳥。”


    這回輪到沒有看到大伯之前驚人之舉的溪流目瞪口呆了。


    拍拍手站了起來,大伯對隻到他胸前的老爺爺道:“我想雇傭裏麵那隻年紀很大的信鳥以及外麵這隻,雇三個月,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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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爺愣了愣:“裏麵那隻年紀確實大了,給你打個八折再抹個零,三個月700塊。”


    “至於外頭這隻……”老爺爺看了看地下還在哆嗦的小黑鳥……好吧,雖然它的塊頭很大幾乎比得上成鳥,可是它還是一隻幼崽。


    “這隻不是我們店裏的信鳥,不要錢。”


    “這樣嗎?”大伯又看了那隻小黑鳥一眼,半晌推門進去了:“我們先處理裏麵這隻信鳥的雇傭問題。”


    “這是700塊。”大伯很爽快的掏了錢。


    “承蒙惠顧,年輕人,你很厲害啊,我家老婆子都沒發現那隻信鳥病了,你卻發現了,喂,你該不會就是靠觀察它的糞便發現的吧?”老爺爺一邊處理著合約問題,一邊對大伯的特殊技能充滿信心。


    “一點凋蟲小技而已。”大伯謙虛道,然後熟練的在合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環顧了一下四周,他又問老大爺:“對了,可以從您這裏買一個籠子嗎?和其他信鳥的一樣,裏麵有食槽水槽的那種。”


    “有是有,你不會真的要雇傭外麵那隻黑信鳥吧?它的羽毛還沒長全呢,雖然確實挺壯的,不過……黑信鳥傳說中真的挺不吉利的啊!哎,雖然我心裏其實挺高興有人願意收養它,信鳥是集體生活的鳥類,就算不和其他鳥一起,至少也要和人一起生活,再這麽孤零零一隻鳥生活下去,我挺擔心它早晚會……”老大爺說著,看得出他也挺關心外麵那隻小黑鳥的,又關心,然而礙於傳說又覺得自己必須得把相關情況告知客人,他挺矛盾的,具體表現就是說話有點沒邏輯。


    “我們不怕。”宮肆忽然從後頭插過來,指了指邊上的籠子:“籠子多少錢一個?”


    顯然,他心裏的想法和大伯是一樣的。


    老爺爺報了個價,這回,不用大伯掏錢,宮肆直接從自己口袋裏掏了錢,大概也是注定吧,好巧不巧,他口袋裏剩的錢不多不少,剛好夠買一個籠子的。


    從老板這裏買好了籠子,又在籠子的水槽食槽裏裝上老板附贈的食物和水,宮肆走到門口,那隻小黑鳥還在那裏,和它的便便一起。


    宮肆在他麵前拉開籠子的門:“要和我們一起嗎?”


    “可以每天給你一枚硬幣。”他又想了想。


    也不知道他的話小黑鳥到底聽懂沒有,反正,烏黑的小眼珠從看到籠子的那一刹那就放出光來,沒等宮肆說完話,小黑鳥就迫不及待的跑到籠子裏了,它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關籠子,剛剛一進去就自己把籠子的門落下了。


    “看來是很樂意。”聳了聳肩,宮肆一行人揮別了信鳥店店主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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