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送點裏出來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充滿戒備。


    宮肆直接變成了剪刀被溪流握在手裏,大頭在他們頭頂, 逆流手上也多了一把剪刀,至於朱諾, 他手上仍然是剪刀, 隻不過和其他人不同的是, 大伯就站在他身旁,手裏也多了一把長刀。


    戈直接變成了一麵槍斧被鱗擋在眾人身前,而阿蒲則直接變成了一麵盾牌, 幫眾人擋住了剩下的位置,與此同時,朱諾的器們全部消失不見,腰間一邊b-i''sh0u一邊槍,腳下的影子濃鬱異常, 直將所有人的影子全部覆蓋了去。


    所謂的傳送其實就是周圍的景色扭曲的片刻而已, 伴隨著極其輕微的暈眩感, 不等他們細細體會,他們的周圍便不再是剛剛的魚市大廳了。


    不過, 他們似乎站在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是哪裏?”鱗反射性的向四周望去,卻發現他們似乎在一個很黑的地方,四周一片黑,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裏是什麽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然而隨著他仰起頭來, 他看到了上方出現的一線深藍色天空, 還有若隱若現的銀色滿月……


    就在他皺眉思考的時候,宮肆已經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了,立刻和大頭融為一體,火紅色的大魚卷著他們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直到宮肆帶著他們飛開這裏好遠,居高臨下俯視之前離開的地方,眾人這才意識到他們剛剛被傳送到了哪裏。


    地麵上一條狹長的裂縫,他們看不到那道裂縫是從哪個方向裂開的,也看不到它會消失在哪裏,就是一道裂縫,大約一米寬?兩米寬?他們如今距離那邊有些遠,無法用肉眼估計出那道裂縫的具體寬度。


    一開始他們以為那隻是普通的裂縫而已,畢竟之前從黑土大陸上回來的人們普遍都有反饋黑土大陸上有地動發生,然而實際上觀察了一會兒他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裂縫,那裂縫異常的黑,裏麵還帶著一抹幽幽的紫光,彷佛有無數基點在其內流動一般,那竟是一道空間裂縫!


    所有人立刻想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宮肆捏開的傳送點就在這裏的地麵上,那裏原本應該是地平麵,而如今好巧不巧空間裂縫開在了那裏,他們被傳送過來的時候也就恰好落在了空間裂縫之中!


    “這也行?”看著那道越看越幽深,彷佛還在不斷流動延展的裂縫,貝拉張了張嘴巴。


    那裏頭有東西。宮肆的聲音忽然從下方傳來,作為器,他變成器形的時候,視線就是三百六十度的,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他是可以看到比人形時更多的東西的。


    “沒錯,我們剛才就站在那東西身上,阿肆把我們拖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它了。”溪流還補充道。


    “什麽東西?”鱗怔了怔,他光看到頭頂的月亮就被宮肆帶出來了,根本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情況。


    “不用說了,那東西出來了——”回答他的是朱諾,就這樣站在眾人邊上,個子高高的男人眯著眼看向前方,和眾人不同,他臉上的表情竟是興奮多過於警惕緊張。


    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道裂縫,他們看著那道裂縫彷佛粘合了,又在下一秒被撐得比原來更寬,如此反複幾次之後,一顆巨大的頭顱從裏麵慢慢頂了出來。


    頭頂上彷佛頂了一層黑紗,又彷佛是一層黏液,宮肆看著那東西從裏麵緩緩拱出,而且!不止一頭!他們很快便看到在第一顆頭顱下方,又有數顆頭顱慢慢從下方冒出來,然後向四麵八方向上頂著,不斷頂著,那層黑色的膜越來越薄,顏色也越來越澹,然後,終於——


    最上方的那顆頭忽然一分兩半,尖銳的巨齒咬碎了那層膜,從縫隙裏一躍而出,它濕漉漉的落在了縫隙外的地麵上。


    那……肯定不是這世間的生物。


    看到它的第一眼,幾乎所有人都這麽想。


    那玩意兒很巨大,足足有七八層樓高,它站在那裏,就像一道濃黑色的影子,除了疑似是眼睛的位置露出紫光以外,全身上下全部都像是一團黑色的濃霧。


    有輪廓的濃霧,宮肆可以看到它蹲站在那裏,然而卻無法形容它身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那……那就是年?”貝拉喃喃道,她隨即看向阿蒲:“阿蒲,你見過年的吧?年就是長這樣的嗎?”


    故事傳說裏,阿蒲是在大家遇到前所未有的災難,大陸即將陷落的時候變成陸地,將大家拯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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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阿蒲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海水晃動的太厲害了,我隻來得及變成了陸地,一直等到海麵平穩下來,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有見過年呢!”


    這大概就是故事傳說和當年真實發生的事的區別。


    “也可能是真的差點出現年,可是那個時候的厄也足夠強大,重新封鎖了空間裂縫,所以年最終沒有出來。”大伯平靜無波道。


    當年發生的事已經無從可考,他們隻能專注於眼前,這頭看起來極其像是傳說中的“年”的生物。


    “我們……我們要過去打那頭年嗎?”鱗緊張地問,一邊問,他一邊握緊了手中巨大的槍斧,說到底,和戈定契以來,他們是一起拯救過一次齊洲,可是打怪物,還是這種傳說級別的怪物,這種經驗,他可一次也沒有!論實戰經驗,他還比不過宮肆他們呢!


    “稍微等一等,我們對對方毫無所知,這種情況下,不妨稍微觀察一下,我看來,那頭年好像也在等著什麽似的。”回答他的是朱諾,挑了挑眉毛,他指了指那頭年。


    果然,那頭年從落地開始就一直站在縫隙旁,一動不動,真的……好像正在等著什麽。


    然後,第二頭年出來了。


    它的身子和第一頭年一樣,也是一道黑影般的虛影,然而形狀卻完全不同,第二頭年看起來更像是一條長長的爬行怪獸,擁有長而扁的身軀,還有一條長尾。


    就在宮肆等人剛剛看到它尾巴的瞬間,第一頭年忽然動了,一爪抄過去,它直接將那頭剛剛自深淵裂口處爬出的年抓了起來,然後……


    吃掉了?!


    是的,就是吃掉了,而且,就在它吃掉那頭年的瞬間,它的身後陡然出現了一條尾巴,身子變得更加凝實,而稍後,它的頭顱上赫然又亮開兩抹紫光,像是又一對忽然睜開的眼睛。


    “它進化了。”亞登道。


    “看來是這樣,不能再等了,得趁它再次進化前除掉它。”朱諾說著,挑了挑眉:“不過倒是知道了一點,它們可以以同類為食從而進化的。”


    我們上!先把外麵那頭年幹掉,然後再解決縫隙裏麵的。宮肆說著,將身上的同伴放到地麵,自己隨即一個甩尾便向那頭怪物的方向飛去,熊熊火焰隨即撲向那頭怪物之前的位置,然而和對方龐大的體型截然不同的是對方的敏捷度,就在宮肆的火撲過來的瞬間,那頭年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宮肆愣在了空中。


    就在這個時候,朱諾笑了,隻見他忽然伸出自己的左手,他的手修長而白皙,不過此刻人們第一眼注意到的卻不是他的手,而是纏繞過那隻手掌兩圈,又在食指上纏繞了數道,最後延伸向不知何處的紅線。


    沒錯,就是紅線。


    平時綁在那把銀色剪刀上,宛若裝飾物的紅線。


    “我綁住它了,在阿肆把它嚇跑的那一刻。”他笑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中的紅線還在不斷延伸,就彷佛另一頭有什麽東西在掙紮似的,如今他們眼中已經沒有了那頭年,就隻剩下朱諾手中這根紅線能夠代表對方的存在。


    經、經驗的差別嗎?自己光想著撲過去,對方已經在精準判斷那頭年的逃逸路線,還把它綁住了?


    宮肆還想說什麽,然而朱諾已經斜眼看向旁邊的大伯了。


    “你們留在這裏,那頭年交給我們倆。”大伯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


    我們?留在這兒?宮肆還在發愣,下一秒,他就看到鱗遠遠地衝過來,手中巨型槍斧在他的揮舞中迅速變大變長,最後一斧從他身邊重重落下,伴隨著一聲無聲卻幾乎震破耳膜的聲波,他感到大地抖了抖,迅速向下望去,他這才發現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第三頭年已經出來了!被鱗砍中的瞬間,它的身影化作黑霧虛化了一瞬間,隨即這頭年也迅速向西南方迅速逃逸。


    “這隻交給我們!”從裂縫上方跨過的時候,鱗大聲對宮肆道。


    然後就是緊隨其後從裂縫裏衝出去的第四頭、第五頭、第六頭年!


    “這頭歸我和阿蒲。”


    “這頭交給我和霜降吧。”


    “我們負責這一頭,其餘的你和溪流先抗一下,我們解決完手裏這頭再回來。”


    餘下的小夥伴們迅速認領了自己對付的年獸,隻見他們迅速追逐著自己的目標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最後裂縫旁隻留下了宮肆和溪流。


    有那麽一瞬間,縫隙裏安安靜靜,安靜到宮肆都以為年獸都被小夥伴們認領完畢,自己和溪流沒事做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輪新的鼓動從下方的縫隙中傳來,看著被溪流背在身後,身周不斷汩汩流出黑色漿液的幼年厄,宮肆精神一緊,盤旋在裂縫上方,他嚴陣以待看向那道裂縫。


    與此同時,他看到下方溪流不知何時走到縫隙邊了,仰起頭,他看到溪流衝自己微微一笑。


    “阿肆,想不想開發一個新的必殺技?”


    說著,溪流還朝他伸出了右手,比了一個剪刀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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