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凱文怒罵一聲,就要衝出去追上那個小人。


    沒想到他剛一動,就被燕長生一把扯住,艙門“砰”地一聲又再次關上。


    “你這是……”凱文正要喝問燕長生,卻被他嶄亮的雙眼嚇了一跳。


    那是一雙冷酷鎮定到了極點的眼睛,深邃如淵,不見一絲情感波動。


    “等!”燕長生隻說了一個字,身子便向後一閃,迅捷無比地躥到喪屍跟前,身子一晃,躲開喪屍的抓撓,手中匕首繁花盛開一般爆起,隻在那兩隻喪屍身上一閃……


    吼!


    兩個喪屍幾乎同時頭頂中刀,軟到在地。


    燕長生單腿挑起擔架,再次堵住了駕駛艙的艙門。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對麵的喪屍動作緩慢,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便已經被搞死在地上。


    凱文的腦袋放佛被雷劈中了一般,目瞪口呆……


    這還是那個要死不活的燕老頭嗎?


    到底什麽樣的老人才能完成這樣的動作?


    ……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凱文的思路陷入混亂,而燕長生的腦袋中卻在不停地計算——


    座艙內固然危機重重,逃跑是必然的選擇。但外麵還有四五條喪屍犬,手槍的子彈有限,如果就這麽跑出去,三個人不會有一個人活下來。


    燕長生有個計劃,而這個計劃中最關鍵的環節,便是需要一個誘餌。


    而這個曾經害過自己的黃主任,正是誘餌的不二選擇。


    雖然手槍落入黃主任手裏是個意外,但這個意外不會影響最後的結果。


    因為很簡單——黃主任不會開槍。


    燕長生目光冰冷的看著舷窗外,黃主任沒命奔跑的身姿。


    十米,二十米……


    終於引起一隻喪屍犬的注意,狂吠著追了上去。


    砰,砰砰!


    黃主任的槍聲果斷響起,不過他的前兩槍全部射偏,第三槍的時候,黃主任把手槍拉到眼前瞄準,結果後座力再次將手槍撞在了他的臉上……


    巧合的,那隻喪屍犬也被這一槍打爆了腦袋。


    一絲嘲諷出現在燕長生的臉上,隻不過他的眼神冷冽異常。


    “天啊,他不會使槍?”凱文驚呼出聲。


    是啊,不會用槍。


    鬼才知道他一個不會用槍的白癡,憑什麽相信拿到手槍的時候,就能天下無敵。


    狂妄,自大,自以為是……


    這樣的人燕長生見得不少。


    而當黃主任對凱文的配槍露出貪欲的時候,燕長生就知道,自己又碰到了一個這樣的白癡。


    他的確比其他人聰明,但沒實力,也不過是自作聰明。


    驟然響起的槍聲引起了其他喪屍的注意,兩隻喪屍犬朝著痛苦捂臉的黃主任撲了過去。


    似乎知道自己無法逃脫,黃主任放棄了之前的選擇,轉而回頭再次朝著直升機跑來——


    “救我,救我!”黃主任恐懼萬分,看著窗戶後麵的燕長生,滿臉求饒的神色。


    幼稚。


    以為這是遊戲,還是原來的世界?


    以為給了別人臉麵,已經下跪求饒,就不用承擔後果?


    燕長生衝著黃主任微微一笑,右手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去死吧!


    “啊!”


    距離直升機不過十米的地方,黃主任被喪屍犬咬住大腿撲倒。


    “救我,救我,求你們了,求求你們……”黃主任不肯放棄,轉而向凱文求救,鼻涕淚水苦花了那張肥臉。


    凱文不敢向外看上一眼,那背棄信仰的深重罪孽,讓他身軀不停顫抖,左手不停在胸前畫著十字——


    “上帝啊,請寬恕我,請寬恕我……”


    燕長生露出嘲諷的味道,冷酷地欣賞著眼前血肉橫飛的酷刑。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燕長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要害他的人,“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向來是他的生存法則,隻不過殺一個人很容易,但如何讓他的死更有意義,才是燕長生真正考慮的事情。


    即便是一具死屍,也有它存在的意義。


    更何況是個喪屍們最喜歡的大活人呢?


    已經知道自己下場的黃主任,終於放棄了生還的可能,眼中充滿了仇恨和絕望,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燕長生此時已經被千刀萬剮!


    真奇怪,明明是喪屍犬在咬你,你恨我作什麽?


    燕長生嘴角的輕蔑更加明顯。


    砰,砰砰……


    慘叫聲中,黃主任手中的槍瞄準的竟然不是身上的喪屍犬,而是座艙中冷眼旁觀的燕長生,直到子彈射盡,哢哢的空射聲依舊不停,可見黃主任對燕長生的恨意,完全超過了撕咬自己的喪屍!


    “啊……畜生!我詛咒你們,我……啊……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啊,啊啊……”


    又一隻喪屍犬撲來,一口咬破了他的頸動脈,非人的慘叫聲中,血水如噴泉一般嗞嗞作響,黃主任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推開咬在頸間的喪屍犬,而第三隻喪屍犬撲到他的腹部,撕開了肚腩,扯出了腸子……


    接著又是第四隻,第五隻……


    每一次的撕咬,都伴隨著那絕望痛苦的慘叫,以及濃稠噴灑的鮮血……


    猩紅的肉塊、噴灑的血液、花花綠綠的內髒、淒厲的慘叫……生命的花朵,在燕長生眼前綻放出,又在極為豔麗的瞬間迅速枯竭。


    短短數秒時間,黃主任的聲音便沉寂了下去,留下的隻有食肉動物啃食獵物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風聲,令人脊背發涼。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如此犧牲了。


    就像是獻給魔鬼的祭品,獲得的是自己生存下去的機會。


    燕長生由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眼睛,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有的隻是平靜。


    濃重的血腥味擴散開來,吸引了所有喪屍的注意力,甚至包括那隻已經擠進駕駛艙的巨爪喪屍。


    外麵血肉的味道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本來半個身子已經擠了進來,卻又再次擠了出去。


    窗外的世界一如最可怕的噩夢,那個被拋棄的男人,成了喪屍聚餐的主菜。


    燕長生發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場景,但是奇怪的,看著這一切,他竟然如此平靜,甚至心底還有一絲快慰。


    是的。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自出生以來,家族遺傳的絕症,就讓燕長生時刻麵臨死亡的威脅,在與死亡賽跑的過程中,他學會了用盡一切手段來逃避死亡。


    生死關頭,考驗的是人性,而不是信仰。


    活下去!


    這就是燕長生的人性,更是他的信仰。


    嘴角微微一笑,燕長生看準時機,猛地放開頂著喪屍的擔架,大喝一聲“快跑”!


    同一時刻,凱文已拉開另一側的艙門,二人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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