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冰河魚,最多能換同等斤兩的糧食,多一分都不行。”


    “胡扯,別以為老夫不知道,冰河魚在你們查曼帝國,價值是六十至九十枚銀幣,足夠買下幾百斤的糧食。”


    “物以稀為貴,同盟建立,冰河魚已經不再是稀罕物,價格自然會下跌。”


    “放屁,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虧了。價格鮮美的冰河魚換來同分量的劣等五穀。”


    “喂,快和我向廣大農民道歉,你以為種地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嗎?”


    北蠻,珠穆山下的聖罕爾之內。位於王宮側麵,長門所在的屋內爆發出慣例爭吵。


    主要就是格裏芬和濤在商談同盟集市,應該交換的物資。


    兩國集市,並非說開就開。關於有什麽物品,如何交換,這些都要有一定準則,既不能漫天要價,也不能太過吃虧。


    兩人為自己國家的利益,經常爭得麵紅耳赤,其它事情都還能勉強達成共識,唯獨在冰河魚的問題上,難以決定。


    格裏芬承認,冰河魚味道鮮美,又極具營養價值。那數百斤糧食來換,貴族們肯定會願意。


    可這樣一來,必定會加重國內負擔,惡果會壓在一般平民身上。短時間沒問題,時間一長,十有八九會爆發內亂。


    濤的想法很簡單,你們的死活我可以不管,我們辛辛苦苦鑿冰撈魚,一句分量同等的糧食,絕對不能打發走。


    兩人磨嘴皮磨到天黑,記錄官聽得,一個字都沒有寫上去。


    外麵天空一黑,咆哮寒風已經刮起來,從僅剩一半的珠穆山上,裹挾著漫天的雪花飄落。


    長門掀開厚重的門簾,立翻的領口豎起,他身穿曉組織的披風,身後飄蕩著八個盤子。


    四個盤子盛放兩米長的冰河魚,魚鱗都刮的幹幹淨淨,肥美的魚肉在淡金色的魚湯之下,顯得格外誘人。


    另外四個盤子裝有熊奶湯,純白色的奶湯上麵漂浮些許辣椒末,令湯甘甜又火熱。


    兩樣都是北蠻特產,長門輕笑道:“晚飯時間到了,大家放下爭吵乖乖用餐吧。”


    格裏芬扯了下領子:“長門閣下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先吃飯,同盟的事情明天再談。”


    濤也讚同,加上記錄官,四人圍繞在桌子,火盆點燃在角落,為屋子帶來光亮和溫暖。


    飯桌之上,格裏芬和濤都拋棄先前的態度,一口一個兄弟稱呼,感情那叫一個火熱。


    拋開國家立場,兩人還是非常欣賞對方的才能,當然,這絕不會影響他們的原則。


    長門坐在那裏,聽他們談話,偶爾附和一兩句,顯得非常寧靜,讓人實在難以想象,他會擁有毀滅一個國家的力量。


    一頓歡快的晚餐吃完,格裏芬和濤他們告辭離開,趁著風雪稍稍停歇之時,他們飛奔回不遠處的光亮屋子。


    屋內又寂靜下來,火盆裏麵燃燒的碳石發出劈裏啪啦之音。


    長門抬頭,向外麵道:“莉亞,你躲在外麵幹什麽?”


    被察覺的她,慌忙掀開門簾,麵色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冷得還是其它原因。一頭銀色長發有不少雪片,看得出來,站在外麵有段時間。


    長門疑惑道:“你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來?”


    “其實我剛來沒多久,就是不太想碰到格裏芬那家夥。”她訕訕一笑,迅速為自己找了一個能糊弄過去的借口。


    他皺眉,歎氣道:“辛苦你了,可繼續打下去隻會徒增傷亡而已。”


    “我知道,”米莉亞輕聲說,邁步上前,緩緩坐在床邊,心髒如打鼓般跳動。


    長門納悶道:“你心跳跳得好快,沒事吧?”


    她搖頭,沉默不語。


    火光搖曳,氣氛有些曖昧,孤男寡女,雖說不是深更半夜,可北蠻的天空,一入夜和深夜沒啥區別。


    長門有些緊張,總覺得麵對強敵都沒有現在這樣棘手。他承認米莉亞是一個好女孩,相貌好看,身材火辣,性格也好。


    若是表白的話,自己貿然拒絕會不會太傷人?


    不拒絕的話,自己又實在不來電,感情的事情不能隨便答應,而且小南那邊,他陷入嚴重糾結。


    氣氛就這樣僵持一會,米莉亞開口道:“長門大人,有句話我一直憋在心裏,今天實在憋不住,我想告訴你。”


    “等等,我認為你應該考慮清楚開口,別看我這樣,已經是三十五歲的老男人。那個,你還沒年輕不需要那麽著急。”他慌忙開口,想要通過旁敲側擊打消米莉亞的念頭。


    她一愣,仔細想了下,忍不住噗嗤笑出來:“你該不會認為我想要和你表達愛意吧?”


    “哎,不是嘛?!”長門頓時手足無措,縱觀他的人生,戀愛經驗幾乎沒有,暗戀的話,倒是有小南那個對象。


    可礙於彌彥,這份感情永遠都無法得到結果。


    從沒有被表白過,也從沒表白過女人,他的人生換做一般人來說,完全就是一段灰暗的青春。


    米莉亞搖頭,白了他一眼:“我是想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北蠻和查曼已經結為同盟,你會離開這裏嗎?”


    “若是你們不嫌棄我這個閑人,我不會離開的,”長門是一個戀舊的人,完全不是那種勇於開辟新世界,四處亂闖的熱血青年。


    他以前在曉組織,沒事基本不會離開雨之國。外麵的世界再大,再精彩,他都不感興趣,隻會日複一日仰視流著淚的天空。


    米莉亞很高興,她一拍長門肩膀:“對於我們來說,你早已經是如同家人的存在,絕不會嫌棄你的。”


    他心裏有點失落,又轉而被喜悅覆蓋,這樣就好,他的要求從來不高。


    而在這時,一股極為邪惡的氣息,從南邊爆發,如此強烈的邪氣令他瞬間察覺,離開床,飛奔到門簾那裏。


    猛地一掀,漫天風雪鑽入,他目光看著南邊,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時,已經被一層血色覆蓋,宛如液體一般,濃鬱至極。


    那股令人震驚的邪氣就是從那個血色蒼穹之下散發出來。


    米莉亞走過來,驚訝道:“那是什麽?從沒見過這樣的夜空,好惡心。”


    “有什麽不得了的惡徒,正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莉亞,我要去看看,這件事情不要告訴格裏芬。”長門意識到時間緊急,直接召喚出怪鳥,離開聖罕爾。


    他的目標是,那一片血色雲層之下。


    ps:今天開始,一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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