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已來過？幾人？”</p>
“據荀仙家所查有兩人，乃陰神出竅……”</p>
二更過半，楊萬山剛回衙門便被陸侯請至書房。</p>
聽說了‘妖道探府’，他眼眸明亮，斂袖坐下，與兄對燭而談。</p>
“世才推測無漏！妖道果然中計。”</p>
“我以為，這兩人便是南鄉那兩個‘抱嬰道人’，他們藏匿之地就在南鄉！”</p>
說著萬山精神震鑠，又問內兄：“荀舫主去有幾時？可有驚動妖道？”</p>
陸侯道：“荀仙家去有一炷香了。仙家靈心縝密，我料妖道不知身被跟蹤。”</p>
“哦？她如何縝密？內兄又如何得知她走有一炷香？”</p>
“荀舫主走時，與內兄說了？那豈不是慢了妖道？如何追趕得上？”</p>
萬山滋生幾點疑問，一股腦的全倒出來追問。</p>
陸侯含笑與他明言解惑，說：“荀仙家感知妖道入廂房，先是不動聲色，讓環兒借故倒洗腳水帶她出廂房，入書房告我，而後讓環兒上茅房。”</p>
“她便在茅房汙穢之地脫身。”</p>
“那處穢氣重，可遮掩鬼神氣，妖道不會察覺。”</p>
“仙家離開時，在地上留字為記號。”</p>
“一炷香前我讓環兒去看，見留下‘我去也’三個字。”</p>
“好個鬼仙舫主！”</p>
楊萬山聽罷誇讚道：“她心計卻不比世才少，不知幾時能回來。”</p>
“萬山公子過譽了，比起世才之聰明，我不過是小有心計而已。”</p>
一聲清澈話音門外傳入。</p>
陸、楊陡然望房門，見荀舫主穿門進來，各都起身禮見。</p>
舫主打斷禮數說：“我來是告知官家，那兩個妖道確都藏匿於南鄉賣豆腐的餘家，並且隻有二人，無人接應他們的。”</p>
“今夜你們該睡則睡，他們中了世才之計，已是籠中之鳥。”</p>
“稍後我回劉府，與世才去趟南鄉，看他們磨豆腐，看罷再來與官家相商，……”</p>
“屆時請出你倆夢魂，商議捉拿之事。”</p>
“我走了。”</p>
話落隱退，不多說一字。</p>
萬山空張口也沒問上話，與內兄笑道：“這仙家著實賞識世才，我看他們情義非常。”</p>
陸侯抬手示意他不可談論此事，揭過話題說：“今夜你我且等，有仙家相助捉拿，加上世才運籌帷幄，二妖道確成籠中之鳥。”</p>
楊萬山點頭出書房，與兄仰望烏雲掩月。</p>
……</p>
南城月下，劉府後院。</p>
劉彥與舫主也步出書房，交談著飄上虛空畫舫，於成業、書玉子船上見禮。</p>
阿九、萱兒眾女門前仰望，目送畫舫向東飛遁。</p>
“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p>
“二人行蹤敗露，被公子妙計圍困，便再難逃脫了。”</p>
萱兒眼出異彩，說出此話。</p>
眾女笑逐顏開，交口稱讚‘公子料事如神’。</p>
阿九說：“也仗舫主道境高強，使二妖道無法‘蟬覺’，換做是我和書玉子、於成業辦此事，怕會被妖道發現……”</p>
萱兒回眸笑道：“所以公子才等我家主公來到用計。主公和公子聯手，便是鬼仙也要安伏。”</p>
沉玉娘插言：“大事大人做，小事小人做，各有各的差事。九妹莫忘了公子所差。”</p>
“如何能忘？”</p>
阿九轉身回書房。</p>
少時她拉開書房門，隻手端著小碗出來，裏麵盛的是小人國萬擔精米。</p>
米粒似磨碎的麵粉，閃爍著精氣毫光。</p>
見她領路去正房，玉娘和青花舫四女跟隨其後，穿入房門縮小身形，走入劉氏夢鄉。</p>
今夜她們的差事，就是侍奉老夫人品嚐‘小人國穀米’。</p>
而這時，畫舫飛抵臨安東鄉。</p>
來此是為了接請於太公，同去南鄉觀看‘妖道磨豆腐’。</p>
“老師、舫主少待，弟子去請家父。”</p>
說話於成業飄下畫舫，書玉子跟著他走進一家籬笆院。</p>
“慕白兄也在？”</p>
成業進到屋內，驚訝發現周慕白夢魂在此，與家尊並坐香桉兩旁，家姐匡娘立於父旁。</p>
周生見大舅回家，拱手禮見。</p>
成業略還一禮，無空和他寒暄，走到父親前：“老師和荀仙家在家外等爹爹，邀爹爹同去南鄉。”</p>
於太公心竅一明，起身舍了女兒女婿，出門交代一聲：“你倆可告知成業，時日自行商定。”</p>
周生、匡娘各都領喏。</p>
於成業好奇看一眼，跟著父親見老師交差。</p>
等畫舫南行，他和書玉子回到屋內。</p>
從家姐口中得知‘爹爹已許周郎與我婚配……’</p>
成業顯笑，明白‘慕白夢魂為何在此’，道賀說：“恭喜兩位終成卷侶。”</p>
書玉子笑顏拱手：“自古佳人配才子，周兄與大姐門當戶對，這樁婚事結的好。何日成婚辦禮？小弟當來道賀。”</p>
周生還禮謝人情。</p>
匡娘道：“不如一同商議。我欲擇個良辰，最好是先生得閑的時候。”</p>
於成業會意姐姐意圖，坐下思說：“老師近來不得閑，姐姐與周兄婚事已定，成婚不必急於一時。”</p>
“就暫定下月，適時我與老師稟明。”</p>
“老師若來，我便告知姐姐，那時周兄親書一封請帖，登門拜府遞上。”</p>
“這般不失你倆禮數。”</p>
周慕白見大舅思慮周到，點頭記下，好奇問道：“世才兄深夜造訪，所為何事？”</p>
於成業閉口緘言，匡娘手扶情郎肩頭，伸出一隻搖擺，示意他不要問此事。</p>
慕白見此壓下好奇心，改口請教起‘成業拜師後都學什麽’、‘如何方能得明光入心竅’。</p>
於成業笑與書玉子對視，說：“老師暫不教授我們學問，讓我們自行修讀經書。得‘文光之法’在於通達道理，無有固定方法，因人而異。”</p>
“實難告知周兄。”</p>
書玉子接道：“我們尚未拜入門內，眼下隻算門外弟子。”</p>
“連兩位都不得拜入門下，看來我是無望了。”</p>
周慕白感歎說此言。</p>
他今夜獲匡娘點撥，欲拜師劉奉義，卻不想連大舅這等仙家都未能入門內。</p>
匡娘不忍見郎君灰心，說道：“我弟和書兄弟乃異類，先生需一番慎重才會收入膝下。”</p>
“周郎已有聰明在心，這便勝過萬千愚生。”</p>
“如何就不能拜入劉門？”</p>
“世上無難事，隻要心誠專一，再難亦能辦成。”</p>
“周郎若信我，今後仔細讀書，隻要你肯下苦功，奴家哪怕去府上竊書，也要助你成材。</p>
成業、書玉子紛笑，周慕白非常動容，朝匡娘深施一禮：“娘子情義如山，小生當不負期望。”</p>
匡娘把手笑道：“那我倆可說定了。其實我家就有真學，現存在先生府上。等他參詳透了，會哺育小弟。”</p>
“郎君亦可偷學。”</p>
“哦？”</p>
慕白隨即向娘子、大舅請教‘於氏真學奇書’。</p>
……</p>
南鄉，月下虛空。</p>
劉世才、荀舫主、於太公並立畫舫船頭，窺看下方十丈餘家院，觀賞一男一女兩陰神半夜推磨磨豆。</p>
劉彥說：“此二人倒是好手藝。要是正經幹此營生，杭州之內難逢敵手。實在可惜。”</p>
舫主道：“這兩人皆陰神附體境界，此等境地不足為慮，我一人便可捉拿。”</p>
“世才真若看中其手藝，不如我用雷法鎖了他們真靈，叫他們此生此世磨豆腐，如何？”</p>
於太公拂須而笑。</p>
劉彥認真思慮，說：“以罰代殺是仁者之道，但他們所犯之事，傷害了天理。”</p>
</p>
“我仁義能容，天理不能容。”</p>
“好，這般才是真君子、大丈夫。凡事皆仁，便是婦人之仁！”</p>
說著，荀舫主即問：“何時動手誅滅二賊？”</p>
劉彥思道：“官家處決死刑犯，都是在午時揮刀。就明日午時對他們行刑，大姐、太公拿住後，我寫表文上表蒼天，殺他們一個‘天道昭彰’。”</p>
二仙明了他意思，相視點頭，畫舫北轉回城。</p>
下方拉磨的女子突然停下，莫名看一眼虛空星夜。</p>
她彷佛聽見什麽，使她心慌不已，但又轉瞬即逝。</p>
師兄伴看道：“已過子時，今夜將豆腐磨好，早起煮漿水加入輔藥，做好豆腐再送去縣衙。師妹已對楊氏種了迷心術，不怕她不聽從。”</p>
女子被他攪亂思量，再難找回刹那靈覺，推磨說：“隻求快些完功，否則‘種法之事’敗露，我倆便前功盡棄。”</p>
……</p>
“據荀仙家所查有兩人，乃陰神出竅……”</p>
二更過半，楊萬山剛回衙門便被陸侯請至書房。</p>
聽說了‘妖道探府’，他眼眸明亮，斂袖坐下，與兄對燭而談。</p>
“世才推測無漏！妖道果然中計。”</p>
“我以為，這兩人便是南鄉那兩個‘抱嬰道人’，他們藏匿之地就在南鄉！”</p>
說著萬山精神震鑠，又問內兄：“荀舫主去有幾時？可有驚動妖道？”</p>
陸侯道：“荀仙家去有一炷香了。仙家靈心縝密，我料妖道不知身被跟蹤。”</p>
“哦？她如何縝密？內兄又如何得知她走有一炷香？”</p>
“荀舫主走時，與內兄說了？那豈不是慢了妖道？如何追趕得上？”</p>
萬山滋生幾點疑問，一股腦的全倒出來追問。</p>
陸侯含笑與他明言解惑，說：“荀仙家感知妖道入廂房，先是不動聲色，讓環兒借故倒洗腳水帶她出廂房，入書房告我，而後讓環兒上茅房。”</p>
“她便在茅房汙穢之地脫身。”</p>
“那處穢氣重，可遮掩鬼神氣，妖道不會察覺。”</p>
“仙家離開時，在地上留字為記號。”</p>
“一炷香前我讓環兒去看，見留下‘我去也’三個字。”</p>
“好個鬼仙舫主！”</p>
楊萬山聽罷誇讚道：“她心計卻不比世才少，不知幾時能回來。”</p>
“萬山公子過譽了，比起世才之聰明，我不過是小有心計而已。”</p>
一聲清澈話音門外傳入。</p>
陸、楊陡然望房門，見荀舫主穿門進來，各都起身禮見。</p>
舫主打斷禮數說：“我來是告知官家，那兩個妖道確都藏匿於南鄉賣豆腐的餘家，並且隻有二人，無人接應他們的。”</p>
“今夜你們該睡則睡，他們中了世才之計，已是籠中之鳥。”</p>
“稍後我回劉府，與世才去趟南鄉，看他們磨豆腐，看罷再來與官家相商，……”</p>
“屆時請出你倆夢魂，商議捉拿之事。”</p>
“我走了。”</p>
話落隱退，不多說一字。</p>
萬山空張口也沒問上話，與內兄笑道：“這仙家著實賞識世才，我看他們情義非常。”</p>
陸侯抬手示意他不可談論此事，揭過話題說：“今夜你我且等，有仙家相助捉拿，加上世才運籌帷幄，二妖道確成籠中之鳥。”</p>
楊萬山點頭出書房，與兄仰望烏雲掩月。</p>
……</p>
南城月下，劉府後院。</p>
劉彥與舫主也步出書房，交談著飄上虛空畫舫，於成業、書玉子船上見禮。</p>
阿九、萱兒眾女門前仰望，目送畫舫向東飛遁。</p>
“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p>
“二人行蹤敗露，被公子妙計圍困，便再難逃脫了。”</p>
萱兒眼出異彩，說出此話。</p>
眾女笑逐顏開，交口稱讚‘公子料事如神’。</p>
阿九說：“也仗舫主道境高強，使二妖道無法‘蟬覺’，換做是我和書玉子、於成業辦此事，怕會被妖道發現……”</p>
萱兒回眸笑道：“所以公子才等我家主公來到用計。主公和公子聯手，便是鬼仙也要安伏。”</p>
沉玉娘插言：“大事大人做，小事小人做，各有各的差事。九妹莫忘了公子所差。”</p>
“如何能忘？”</p>
阿九轉身回書房。</p>
少時她拉開書房門，隻手端著小碗出來，裏麵盛的是小人國萬擔精米。</p>
米粒似磨碎的麵粉，閃爍著精氣毫光。</p>
見她領路去正房，玉娘和青花舫四女跟隨其後，穿入房門縮小身形，走入劉氏夢鄉。</p>
今夜她們的差事，就是侍奉老夫人品嚐‘小人國穀米’。</p>
而這時，畫舫飛抵臨安東鄉。</p>
來此是為了接請於太公，同去南鄉觀看‘妖道磨豆腐’。</p>
“老師、舫主少待，弟子去請家父。”</p>
說話於成業飄下畫舫，書玉子跟著他走進一家籬笆院。</p>
“慕白兄也在？”</p>
成業進到屋內，驚訝發現周慕白夢魂在此，與家尊並坐香桉兩旁，家姐匡娘立於父旁。</p>
周生見大舅回家，拱手禮見。</p>
成業略還一禮，無空和他寒暄，走到父親前：“老師和荀仙家在家外等爹爹，邀爹爹同去南鄉。”</p>
於太公心竅一明，起身舍了女兒女婿，出門交代一聲：“你倆可告知成業，時日自行商定。”</p>
周生、匡娘各都領喏。</p>
於成業好奇看一眼，跟著父親見老師交差。</p>
等畫舫南行，他和書玉子回到屋內。</p>
從家姐口中得知‘爹爹已許周郎與我婚配……’</p>
成業顯笑，明白‘慕白夢魂為何在此’，道賀說：“恭喜兩位終成卷侶。”</p>
書玉子笑顏拱手：“自古佳人配才子，周兄與大姐門當戶對，這樁婚事結的好。何日成婚辦禮？小弟當來道賀。”</p>
周生還禮謝人情。</p>
匡娘道：“不如一同商議。我欲擇個良辰，最好是先生得閑的時候。”</p>
於成業會意姐姐意圖，坐下思說：“老師近來不得閑，姐姐與周兄婚事已定，成婚不必急於一時。”</p>
“就暫定下月，適時我與老師稟明。”</p>
“老師若來，我便告知姐姐，那時周兄親書一封請帖，登門拜府遞上。”</p>
“這般不失你倆禮數。”</p>
周慕白見大舅思慮周到，點頭記下，好奇問道：“世才兄深夜造訪，所為何事？”</p>
於成業閉口緘言，匡娘手扶情郎肩頭，伸出一隻搖擺，示意他不要問此事。</p>
慕白見此壓下好奇心，改口請教起‘成業拜師後都學什麽’、‘如何方能得明光入心竅’。</p>
於成業笑與書玉子對視，說：“老師暫不教授我們學問，讓我們自行修讀經書。得‘文光之法’在於通達道理，無有固定方法，因人而異。”</p>
“實難告知周兄。”</p>
書玉子接道：“我們尚未拜入門內，眼下隻算門外弟子。”</p>
“連兩位都不得拜入門下，看來我是無望了。”</p>
周慕白感歎說此言。</p>
他今夜獲匡娘點撥，欲拜師劉奉義，卻不想連大舅這等仙家都未能入門內。</p>
匡娘不忍見郎君灰心，說道：“我弟和書兄弟乃異類，先生需一番慎重才會收入膝下。”</p>
“周郎已有聰明在心，這便勝過萬千愚生。”</p>
“如何就不能拜入劉門？”</p>
“世上無難事，隻要心誠專一，再難亦能辦成。”</p>
“周郎若信我，今後仔細讀書，隻要你肯下苦功，奴家哪怕去府上竊書，也要助你成材。</p>
成業、書玉子紛笑，周慕白非常動容，朝匡娘深施一禮：“娘子情義如山，小生當不負期望。”</p>
匡娘把手笑道：“那我倆可說定了。其實我家就有真學，現存在先生府上。等他參詳透了，會哺育小弟。”</p>
“郎君亦可偷學。”</p>
“哦？”</p>
慕白隨即向娘子、大舅請教‘於氏真學奇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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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鄉，月下虛空。</p>
劉世才、荀舫主、於太公並立畫舫船頭，窺看下方十丈餘家院，觀賞一男一女兩陰神半夜推磨磨豆。</p>
劉彥說：“此二人倒是好手藝。要是正經幹此營生，杭州之內難逢敵手。實在可惜。”</p>
舫主道：“這兩人皆陰神附體境界，此等境地不足為慮，我一人便可捉拿。”</p>
“世才真若看中其手藝，不如我用雷法鎖了他們真靈，叫他們此生此世磨豆腐，如何？”</p>
於太公拂須而笑。</p>
劉彥認真思慮，說：“以罰代殺是仁者之道，但他們所犯之事，傷害了天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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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仁義能容，天理不能容。”</p>
“好，這般才是真君子、大丈夫。凡事皆仁，便是婦人之仁！”</p>
說著，荀舫主即問：“何時動手誅滅二賊？”</p>
劉彥思道：“官家處決死刑犯，都是在午時揮刀。就明日午時對他們行刑，大姐、太公拿住後，我寫表文上表蒼天，殺他們一個‘天道昭彰’。”</p>
二仙明了他意思，相視點頭，畫舫北轉回城。</p>
下方拉磨的女子突然停下，莫名看一眼虛空星夜。</p>
她彷佛聽見什麽，使她心慌不已，但又轉瞬即逝。</p>
師兄伴看道：“已過子時，今夜將豆腐磨好，早起煮漿水加入輔藥，做好豆腐再送去縣衙。師妹已對楊氏種了迷心術，不怕她不聽從。”</p>
女子被他攪亂思量，再難找回刹那靈覺，推磨說：“隻求快些完功，否則‘種法之事’敗露，我倆便前功盡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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