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可醒？”</p>
“回老爺，小姐已起床，正梳妝打扮……”</p>
“好，嫁妝可都裝箱？”</p>
“老爺定的九箱嫁妝已裝好，就是小姐書卷甚多，二十箱也裝不下……”</p>
“嗯，我女有三間書房，存書不下萬卷，卻是難裝……”</p>
……</p>
杭州城南，通判府內。</p>
天未亮全府便忙碌起來，內宅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前院下人們抬嫁妝、裝嫁妝，光是一箱錢財就夠四五人吃力的。</p>
李通判在前堂與管家敘話談問。</p>
今日【臘月初四】，宜【婚嫁搬家】，乃翁婿二人商定的佳期之日。</p>
為了今日送女出閣，李通判籌備了數天，多思置辦嫁妝。</p>
按照民間嫁女最高規格，準備九箱的陪嫁，花費銀兩巨大，大半家資都陪進去。</p>
但通判樂在其中，除了十分滿意這樁婚之外，其因還有一個就是‘劉家以娶妻之禮來納妾’。</p>
若照正常規矩，納妾時隻需給予女家一些銀兩，便可抬小轎接走其女，入門也不能走正門入，喜事、儀式都很簡單。</p>
這便是坊間所言【買妾】。</p>
【娶妻】則就不同。</p>
【娶妻】要有正經的媒人牽線，要門當戶對，占卜對八字。</p>
出嫁時，郎家十裏相迎，把妻子接請入家門，是為【明媒正娶】。</p>
親家雙方，各都要準備【聘金聘禮】和【陪嫁陪資】，多少根據兩家財力、家世來定。</p>
劉氏與通判商定的是【娶妾之禮】。</p>
即一切按照娶妻來辦，這叫李通判很是滿意，故此多備嫁妝，不敢薄待女婿。</p>
“老爺，家中來了仙客！”</p>
通判正和管家說話，忽有門房下人跑進來回事。</p>
他道：“適才小人等在門外備車，來、來兩位夫人領丫鬟入府，也沒讓我等通稟，自走入府門。”</p>
“小人惶恐此事不吉利，專來稟告老爺。”</p>
“哦？”</p>
李通判拂須思量，正要說話。</p>
這時又見丫鬟過來稟告：“劉府親戚來到，請老爺敘話。”</p>
通判含笑點頭，交代管家幾句，便去內宅小姐閨園。</p>
門房下人目送老爺，好奇問管家：“莫非剛來那兩位夫人，就是劉家親戚？”</p>
管家思慮點頭，笑說：“莫忘了我家姑爺劉奉義是何等人！此事，我等不可多問。”</p>
</p>
“小人明白了。”</p>
門房下人拱手一禮，轉身就走。</p>
……</p>
內宅西園，憐雲廂房外。</p>
兩位端莊秀麗的美夫人與通判交談。</p>
房內憐雲坐在妝台前，一身出嫁紅妝，側耳聽門外說話，嘴角上揚微笑。</p>
兩丫鬟圍繞左右，侍奉梳理發髻。</p>
門外二夫人，一個是荀舫主，一個是高二姐，另有弦月、萱兒二女。</p>
二姐是今早劉彥散夢之時來的劉府。</p>
她一見世才便道賀，談聊今日喜事。</p>
之後從世才口中得知一樁十分驚人的事——“貂兒也為我同道伴侶了。”</p>
當時二姐詫然顧看荀舫主！</p>
真是萬沒有想到，這隻貂竟有手段爭得世才寵愛，結下這上等情緣！</p>
回想昔日自己與荀貂兒爭奪徐郎，雖說贏了當年，但卻輸了現在。</p>
高二姐當時歎言：“徐郎比劉郎，如青石與白玉。當年我爭得這塊石，今年你卻抱得一塊玉。”</p>
荀舫主則說：“我失一石，而守身如玉，修得鬼仙之境，方能有緣拜入府邸，伴君為妾，恩得寵幸。”</p>
“我與郎君乃天賜姻緣，不存在謀算，情意自然結合。”</p>
“我當謝妹妹，若非你奪走那石頭，我便失了今日之緣。”</p>
“以後你我之間再無恩怨了，舊事也莫再提。”</p>
高二自知‘不可多言舊事’，除了歎服天數，亦羨慕荀貂兒。</p>
轉與世才道喜，從禮金匣盒中取出‘重陽婚書’，說出家中之意。</p>
當時屋中眾人皆意外，對高太公和高家，也大有改觀。</p>
二姐乘機說‘要與世才義結金蘭’。</p>
劉彥不假思索應下，他和高二之間情義，值得一場結義。</p>
當即改呼‘二姐’，敲定結義時辰，就定在今晚，按照正經規矩，當老夫人麵結拜為姐弟。</p>
高二一得一失，卻也高興，拿起家姐姿態，要幫著世才娶妾操辦婚事。</p>
這便同貂兒來到通判府。</p>
此時麵見李通判，她們轉告‘世才之意’，談‘接親事宜’。</p>
“劉郎之意，陪嫁不用太多，三箱也就足夠了。”</p>
“衣裳穿用之物帶一半即可，其他留在貴府內。”</p>
“以後憐雲思家，還回來住。”</p>
“大人莫誤會女婿，我弟之意是讓憐雲時而回來盡孝……”</p>
“世才說，他與通判翁婿之誼，非比尋常姑爺丈人。”</p>
“今日娶嶽翁愛女，他欲多敬孝道，以後會常來府上，當做嶽翁半子。”</p>
說完，二姐笑與貂兒相視，同看李通判。</p>
通判眼眸觸動，讚賞說：“好女婿，好世才！這人情文章作的甚佳！”</p>
“今我送出一女，卻得半子歸家，如‘塞翁失馬’！”</p>
說著，他興興步入廂房，對女兒叮囑：“我女過門後，要嚴守德性，以夫為綱，萬莫失德，損我翁婿之誼。”</p>
憐雲起身領喏稱‘是’。</p>
荀娘子笑入閨房道：“今日來接親的，是我家表親，乃老夫人家晚輩。”</p>
“劉郎要在家迎貴客，今多有仙家、神人到訪。”</p>
“接親之船已在碼頭，用的是自家花舫。”</p>
“船到臨安後，會有花轎抬著憐雲入家巷，歸家門。”</p>
“嗯，世才安排甚好。”</p>
李通判拂須點頭，又問：“我女閨中書籍，是否盡帶上？”</p>
荀舫主思與憐雲相視。</p>
李憐雲道：“不如把書搬上姐姐青花舫，往後開學堂，當教學之用。”</p>
“也好。”</p>
舫主含笑同意。</p>
李通判隨邀荀娘子去看嫁妝，貂兒讓二姐留下陪憐雲，跟去李府前院。</p>
隻挑選其中三箱，諸如‘陪嫁財物’皆留與通判。</p>
說：“我家雖不富，但家資能夠養人，吃住小康。”</p>
“大魚大肉乃補食，粗茶淡飯是平常。”</p>
“就是天家公主入我劉府，也要如此過日。”</p>
“此乃我劉氏門風，治家之道。”</p>
“下人也不要多來，有兩個丫鬟做陪嫁就足以。”</p>
通判依從，安排下人把荀娘子指點的嫁妝搬上車，其他抬回房內存放。</p>
……</p>
辰時天亮。</p>
唐知州領侄兒最先來拜府，在府門前撞見‘通判送女出閣’，嗩呐喜樂聲引來眾多百姓圍觀。</p>
三五聚在一處，交頭接耳談‘通判嫁女’。</p>
府中下人混在人群，傳揚‘劉李兩家結親’。</p>
若有人問是哪個‘劉家’，便指東麵道：“乃是臨安劉奉義家。”</p>
百姓們聞知後，無不稱讚這樁婚。</p>
很快‘通判女嫁劉郎’之事傳遍南城，越來越多百姓前來瞧熱鬧。</p>
通判滿麵紅光受用眾人道賀，邀唐知州留下吃喜宴。</p>
知州爽然同意，說：“承蒙奉義相助，我侄兒解了災禍。我有一番禮謝，就讓小侄隨船拜府送去。”</p>
正說話，華明淵領三友前來道賀。</p>
各是賀之洲、沈雲鶴、關子玉，他們也要去臨安送賀禮。</p>
四人皆有劉府請帖。</p>
話不多時，一匹紅花駿馬來到府前，馬上之人乃表弟戚少先。</p>
禮見通判後，少先又拜知州，笑道：“小人奉表兄之命，前來接請嫂嫂歸家。”</p>
李通判含笑點頭，身旁管家立即高喝：“接親人已到，送小姐出閣，起轎！”</p>
其聲一揚，鞭炮齊鳴。</p>
四個轎夫扛起花轎，抬著李憐雲出府巷，少先騎馬在前引路。</p>
後麵車馬拉著嫁妝，兩丫鬟嬉笑跟車，手挎竹籃一路給孩童發喜錢。</p>
華明淵等人拜別通判，跟著送親隊伍去碼頭，唐文缺與他們結伴同往。</p>
一路熱鬧、喜氣吸引半城百姓圍觀，孩童討錢歡呼雀躍。</p>
出東門二十裏路，見水運碼頭。</p>
荀舫主、高二姐、戚少卿，率領眾女鋪開陣仗，迎接憐雲花轎。</p>
碼頭兩岸，船上商客，一雙雙眼目圍觀議論著。</p>
花轎在岸頭落地，戚少卿撩開紅簾接憐雲表嫂登船。</p>
戚少先下馬打賞送親轎夫、樂人，下人，賞金破厚。</p>
眾人喜悅答謝主家，搬著嫁妝登船。</p>
華明淵遣仆包下一艘渡船，讓船主跟著迎親花舫同行。</p>
東邊紅日破雲霞之時，青花舫載這樁婚嫁發往臨安城。</p>
船房內，眾女含笑圍觀新娘子。</p>
荀娘子走去把蓋頭挑開，牽手引落主位，並坐說：“以後憐雲就是我學堂首席。開書院後，她為院主先生。”</p>
“你等皆要尊聽，不可有失禮敬。”</p>
“是——”</p>
青花舫眾女齊聲行禮領喏。</p>
李憐雲笑看眾女，心房跳動難以平複，身未到臨安，卻已心屬劉郎。</p>
……</p>
“回老爺，小姐已起床，正梳妝打扮……”</p>
“好，嫁妝可都裝箱？”</p>
“老爺定的九箱嫁妝已裝好，就是小姐書卷甚多，二十箱也裝不下……”</p>
“嗯，我女有三間書房，存書不下萬卷，卻是難裝……”</p>
……</p>
杭州城南，通判府內。</p>
天未亮全府便忙碌起來，內宅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前院下人們抬嫁妝、裝嫁妝，光是一箱錢財就夠四五人吃力的。</p>
李通判在前堂與管家敘話談問。</p>
今日【臘月初四】，宜【婚嫁搬家】，乃翁婿二人商定的佳期之日。</p>
為了今日送女出閣，李通判籌備了數天，多思置辦嫁妝。</p>
按照民間嫁女最高規格，準備九箱的陪嫁，花費銀兩巨大，大半家資都陪進去。</p>
但通判樂在其中，除了十分滿意這樁婚之外，其因還有一個就是‘劉家以娶妻之禮來納妾’。</p>
若照正常規矩，納妾時隻需給予女家一些銀兩，便可抬小轎接走其女，入門也不能走正門入，喜事、儀式都很簡單。</p>
這便是坊間所言【買妾】。</p>
【娶妻】則就不同。</p>
【娶妻】要有正經的媒人牽線，要門當戶對，占卜對八字。</p>
出嫁時，郎家十裏相迎，把妻子接請入家門，是為【明媒正娶】。</p>
親家雙方，各都要準備【聘金聘禮】和【陪嫁陪資】，多少根據兩家財力、家世來定。</p>
劉氏與通判商定的是【娶妾之禮】。</p>
即一切按照娶妻來辦，這叫李通判很是滿意，故此多備嫁妝，不敢薄待女婿。</p>
“老爺，家中來了仙客！”</p>
通判正和管家說話，忽有門房下人跑進來回事。</p>
他道：“適才小人等在門外備車，來、來兩位夫人領丫鬟入府，也沒讓我等通稟，自走入府門。”</p>
“小人惶恐此事不吉利，專來稟告老爺。”</p>
“哦？”</p>
李通判拂須思量，正要說話。</p>
這時又見丫鬟過來稟告：“劉府親戚來到，請老爺敘話。”</p>
通判含笑點頭，交代管家幾句，便去內宅小姐閨園。</p>
門房下人目送老爺，好奇問管家：“莫非剛來那兩位夫人，就是劉家親戚？”</p>
管家思慮點頭，笑說：“莫忘了我家姑爺劉奉義是何等人！此事，我等不可多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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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明白了。”</p>
門房下人拱手一禮，轉身就走。</p>
……</p>
內宅西園，憐雲廂房外。</p>
兩位端莊秀麗的美夫人與通判交談。</p>
房內憐雲坐在妝台前，一身出嫁紅妝，側耳聽門外說話，嘴角上揚微笑。</p>
兩丫鬟圍繞左右，侍奉梳理發髻。</p>
門外二夫人，一個是荀舫主，一個是高二姐，另有弦月、萱兒二女。</p>
二姐是今早劉彥散夢之時來的劉府。</p>
她一見世才便道賀，談聊今日喜事。</p>
之後從世才口中得知一樁十分驚人的事——“貂兒也為我同道伴侶了。”</p>
當時二姐詫然顧看荀舫主！</p>
真是萬沒有想到，這隻貂竟有手段爭得世才寵愛，結下這上等情緣！</p>
回想昔日自己與荀貂兒爭奪徐郎，雖說贏了當年，但卻輸了現在。</p>
高二姐當時歎言：“徐郎比劉郎，如青石與白玉。當年我爭得這塊石，今年你卻抱得一塊玉。”</p>
荀舫主則說：“我失一石，而守身如玉，修得鬼仙之境，方能有緣拜入府邸，伴君為妾，恩得寵幸。”</p>
“我與郎君乃天賜姻緣，不存在謀算，情意自然結合。”</p>
“我當謝妹妹，若非你奪走那石頭，我便失了今日之緣。”</p>
“以後你我之間再無恩怨了，舊事也莫再提。”</p>
高二自知‘不可多言舊事’，除了歎服天數，亦羨慕荀貂兒。</p>
轉與世才道喜，從禮金匣盒中取出‘重陽婚書’，說出家中之意。</p>
當時屋中眾人皆意外，對高太公和高家，也大有改觀。</p>
二姐乘機說‘要與世才義結金蘭’。</p>
劉彥不假思索應下，他和高二之間情義，值得一場結義。</p>
當即改呼‘二姐’，敲定結義時辰，就定在今晚，按照正經規矩，當老夫人麵結拜為姐弟。</p>
高二一得一失，卻也高興，拿起家姐姿態，要幫著世才娶妾操辦婚事。</p>
這便同貂兒來到通判府。</p>
此時麵見李通判，她們轉告‘世才之意’，談‘接親事宜’。</p>
“劉郎之意，陪嫁不用太多，三箱也就足夠了。”</p>
“衣裳穿用之物帶一半即可，其他留在貴府內。”</p>
“以後憐雲思家，還回來住。”</p>
“大人莫誤會女婿，我弟之意是讓憐雲時而回來盡孝……”</p>
“世才說，他與通判翁婿之誼，非比尋常姑爺丈人。”</p>
“今日娶嶽翁愛女，他欲多敬孝道，以後會常來府上，當做嶽翁半子。”</p>
說完，二姐笑與貂兒相視，同看李通判。</p>
通判眼眸觸動，讚賞說：“好女婿，好世才！這人情文章作的甚佳！”</p>
“今我送出一女，卻得半子歸家，如‘塞翁失馬’！”</p>
說著，他興興步入廂房，對女兒叮囑：“我女過門後，要嚴守德性，以夫為綱，萬莫失德，損我翁婿之誼。”</p>
憐雲起身領喏稱‘是’。</p>
荀娘子笑入閨房道：“今日來接親的，是我家表親，乃老夫人家晚輩。”</p>
“劉郎要在家迎貴客，今多有仙家、神人到訪。”</p>
“接親之船已在碼頭，用的是自家花舫。”</p>
“船到臨安後，會有花轎抬著憐雲入家巷，歸家門。”</p>
“嗯，世才安排甚好。”</p>
李通判拂須點頭，又問：“我女閨中書籍，是否盡帶上？”</p>
荀舫主思與憐雲相視。</p>
李憐雲道：“不如把書搬上姐姐青花舫，往後開學堂，當教學之用。”</p>
“也好。”</p>
舫主含笑同意。</p>
李通判隨邀荀娘子去看嫁妝，貂兒讓二姐留下陪憐雲，跟去李府前院。</p>
隻挑選其中三箱，諸如‘陪嫁財物’皆留與通判。</p>
說：“我家雖不富，但家資能夠養人，吃住小康。”</p>
“大魚大肉乃補食，粗茶淡飯是平常。”</p>
“就是天家公主入我劉府，也要如此過日。”</p>
“此乃我劉氏門風，治家之道。”</p>
“下人也不要多來，有兩個丫鬟做陪嫁就足以。”</p>
通判依從，安排下人把荀娘子指點的嫁妝搬上車，其他抬回房內存放。</p>
……</p>
辰時天亮。</p>
唐知州領侄兒最先來拜府，在府門前撞見‘通判送女出閣’，嗩呐喜樂聲引來眾多百姓圍觀。</p>
三五聚在一處，交頭接耳談‘通判嫁女’。</p>
府中下人混在人群，傳揚‘劉李兩家結親’。</p>
若有人問是哪個‘劉家’，便指東麵道：“乃是臨安劉奉義家。”</p>
百姓們聞知後，無不稱讚這樁婚。</p>
很快‘通判女嫁劉郎’之事傳遍南城，越來越多百姓前來瞧熱鬧。</p>
通判滿麵紅光受用眾人道賀，邀唐知州留下吃喜宴。</p>
知州爽然同意，說：“承蒙奉義相助，我侄兒解了災禍。我有一番禮謝，就讓小侄隨船拜府送去。”</p>
正說話，華明淵領三友前來道賀。</p>
各是賀之洲、沈雲鶴、關子玉，他們也要去臨安送賀禮。</p>
四人皆有劉府請帖。</p>
話不多時，一匹紅花駿馬來到府前，馬上之人乃表弟戚少先。</p>
禮見通判後，少先又拜知州，笑道：“小人奉表兄之命，前來接請嫂嫂歸家。”</p>
李通判含笑點頭，身旁管家立即高喝：“接親人已到，送小姐出閣，起轎！”</p>
其聲一揚，鞭炮齊鳴。</p>
四個轎夫扛起花轎，抬著李憐雲出府巷，少先騎馬在前引路。</p>
後麵車馬拉著嫁妝，兩丫鬟嬉笑跟車，手挎竹籃一路給孩童發喜錢。</p>
華明淵等人拜別通判，跟著送親隊伍去碼頭，唐文缺與他們結伴同往。</p>
一路熱鬧、喜氣吸引半城百姓圍觀，孩童討錢歡呼雀躍。</p>
出東門二十裏路，見水運碼頭。</p>
荀舫主、高二姐、戚少卿，率領眾女鋪開陣仗，迎接憐雲花轎。</p>
碼頭兩岸，船上商客，一雙雙眼目圍觀議論著。</p>
花轎在岸頭落地，戚少卿撩開紅簾接憐雲表嫂登船。</p>
戚少先下馬打賞送親轎夫、樂人，下人，賞金破厚。</p>
眾人喜悅答謝主家，搬著嫁妝登船。</p>
華明淵遣仆包下一艘渡船，讓船主跟著迎親花舫同行。</p>
東邊紅日破雲霞之時，青花舫載這樁婚嫁發往臨安城。</p>
船房內，眾女含笑圍觀新娘子。</p>
荀娘子走去把蓋頭挑開，牽手引落主位，並坐說：“以後憐雲就是我學堂首席。開書院後，她為院主先生。”</p>
“你等皆要尊聽，不可有失禮敬。”</p>
“是——”</p>
青花舫眾女齊聲行禮領喏。</p>
李憐雲笑看眾女，心房跳動難以平複，身未到臨安，卻已心屬劉郎。</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