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客都走了？”</p>
“回老夫人，前院隻剩下縣衙官家，公子正與陸知縣敘話……”</p>
“聽說，知縣夫人好似快生了。”</p>
“難怪她今天沒來。”</p>
……</p>
午時末，陰雲蔽日。</p>
劉府喧鬧退潮，喜事見尾，正房內戚家親戚也都走了，一下子裏外清淨。</p>
劉氏與丫鬟杏兒打聽前堂賓客，顧看門外南房指道：“既然人都走了，便把我兒嬌妾請出來。”</p>
“外人麵前守規矩，自家門裏就不必拘禮了。”</p>
“哎。”</p>
杏兒領著陪嫁丫鬟去請娘子。</p>
南房內嬌娘甚多，戚家表妹少卿、黃家十三娘，豆娘、玉娘、小月兒皆在裏麵。</p>
聽老夫人有請，眾女齊出喜房，擁簇著新娘子去正房。</p>
憐雲走到門前正要下跪。</p>
劉氏忙叫人扶著說：“已見過大禮，就不用再多禮了。過來坐下說話。”</p>
李憐雲含笑走入，坐到老夫人則旁。</p>
劉氏把手笑道：“我家宅邸小，那南房原是我兒居處，平時少住，少卿來住過幾日……”</p>
</p>
“這幾天裏外重修一遍，娘子以後就住那南房。”</p>
“少卿住隔壁鄰房，丫鬟們就住李家院……”</p>
“那家五口人都搬去東山穀了，房產歸我家。”</p>
李憐雲知道‘臨安東山穀’是何地，思說：“南房原是郎君所居，妾身住進去，不是等同占了正室？隻怕不合規矩？”</p>
“有什麽不規矩的。”</p>
老夫人分視眾女道：“我兒尚無正室，豈能把房子空著？此事我做主，憐雲隻管住，誰也不敢挑理。”</p>
“將來我兒不娶妻，你便是正室！”</p>
旁聽眾女笑逐顏開，顧看李娘子。</p>
憐雲福至心靈，淺笑說：“妾身不思名分，隻想常伴郎君，若遇有德之女，當迎入府中主持內宅。”</p>
“看看，看看，多好的娘子。”</p>
劉氏對李家嬌鳳甚是滿意，拉手敘談家裏之事。</p>
說了半盞茶，她忽想起阿九，問眾女：“她可在前院？”</p>
桃花回話道：“阿九姐出門了，說是請人……”</p>
正說話，見阿九請著荀娘子，高二姐入內宅，引薦二姐道：“這是高家二娘子。”</p>
高二門前欠身禮見老夫人，她早來府中，還沒正式見劉氏。</p>
不過劉彥已把‘高家送還婚書’告知家母，並說‘結拜之事’。</p>
因此劉氏對高二臉色甚好，免了禮數，接來說話。</p>
高二陪談幾句，不提重陽舊事，隻談今日喜事，好一番誇讚李憐雲。</p>
劉氏聽著順耳，笑道：“二娘與我兒認姐弟，此事老身應允了。”</p>
“二娘以後就算是我義女，與玉娘一樣。”</p>
“晚些擺設香案，與我兒義結金蘭。”</p>
“為娘做個見證。”</p>
“你那三妹，可就與我兒無緣了。”</p>
“女兒知道。”</p>
高二接言歎說：“三妹轉世到莫家，她身不由己。明日女兒便去蜀中告知她‘賢弟婚事’。”</p>
老夫人點點頭，心中無憂了，和眾女攀談小炷香。</p>
後有些困乏，躺床小息，憐雲和丫鬟服侍老夫人就寢。</p>
高二旁觀問十三娘：“黃姨母可來過了？”</p>
十三娘回道：“來過了。我母已與老夫人當麵結下‘表親’。”</p>
高二笑說：“如今你家比我家更親近，以後可要存住這份人情，不能隻結表麵親。”</p>
此話言外之意就是‘劉府有事，黃家要幫’。</p>
“這是自然。”</p>
十三娘會意道：“母親說，此親一結，好似桃李交枝，連在一起了。自當多來往。”</p>
說話她們出正房，眾女隨其後。</p>
劉彥、平兒前院過來，問過母親後，說：“陸夫人這兩日有生產跡象，陸子洵想請娘子看看，可去一查……”</p>
荀娘子領喏。</p>
高二分看憐雲道：“前院已經無事，不如世才與娘子入房說說話。”</p>
“今日是你倆喜事，外事不必管，我與貂兒來管。”</p>
“那就有勞二姐。”</p>
劉彥點頭一禮走入喜房，少卿和丫鬟送憐雲入內。</p>
高二目光回眸，安排平兒他們收拾家院，與舫主結伴去往縣衙。</p>
……</p>
喜房內。</p>
憐雲與君引薦陪嫁丫鬟，指二女說：“這是素兒、這是明兒，她們自幼在府中長大，與妾身情同姐妹。”</p>
“素兒、明兒見禮。”</p>
二人聽命跪下，各說：“拜見相公。”</p>
她們姿色上佳，隨小姐過門，作為陪嫁丫鬟，便是通房丫頭。</p>
所以不稱‘公子’，要稱‘相公’。</p>
劉彥也知其中俗成，請起道：“你二人就與我府丫鬟同住，有事可與娘子說，或與阿九說。”</p>
說著問：“她們可讀過書？”</p>
憐雲回答：“讀過一些，都是妾身所教。郎君想讓她們修詩書？”</p>
劉彥點頭分視丫鬟道：“今後我家之人，都要修詩書，不說通達經典，也要略知一二，知書方能明理。”</p>
“我看素兒、明兒眼眸靈慧，是可以讀書的人。”</p>
“等到初九，青花舫學堂開，亦可去船上修學。”</p>
“我家門第小，使不了眾多丫鬟，就讓她們船上聽講學。”</p>
“娘子意下如何？”</p>
憐雲思量說：“郎君言之有理，你們還不拜謝相公？”</p>
“謝相公抬舉。”</p>
兩丫鬟欣喜，再拜奉義。</p>
劉彥免了禮數，叫來阿九領她們安排住處，少卿跟出門，留下一雙佳偶敘話。</p>
憐雲與劉郎獨處，麵頰微紅，短時不是說什麽。</p>
劉彥開話題問：“娘子《詫女丹經》修煉的如何？”</p>
李憐雲低眉答話：“已有小成，皆仗恩師送的外丹。今夜可以侍君子。”</p>
劉彥笑道：“娘子不必做羞，金風玉露正是陰陽妙理。我問這個是想知道進展，怕有損娘子身體。”</p>
“若是不成，萬不可因一時之歡，而毀日後身體。”</p>
“我非好色之徒，有情欲亦能克己守心。”</p>
憐雲眼眸和他相對，拋去羞怯說：“郎君憐愛妾身，能歸入君子身旁，是憐雲之福。”</p>
劉彥道：“娶到娘子，何嚐不是我之福？”</p>
“我聞娘子已得幾字文光入上玄，往後你我同修詩書。別家女子可以入真學，我家娘子亦可以。”</p>
憐雲聽劉郎之話，心暖顏笑，更添歸宿感。</p>
兩人就以修學為題，坐談私話，不知不覺窗外飄起小雪。</p>
荀娘子、高二姐沐雪回來，告知郎君：“妾身推算，楊氏大概初十產子，腹內靈胎一切安好。”</p>
“無事就好。”</p>
劉彥起身道：“師兄、胥先生、許三郎、春燕大姐都還在畫中。娘子先小息，稍後隨我入畫禮見佳客。”</p>
憐雲應喏送君出門，看天上飄雪，心情甚好。</p>
……</p>
“回老夫人，前院隻剩下縣衙官家，公子正與陸知縣敘話……”</p>
“聽說，知縣夫人好似快生了。”</p>
“難怪她今天沒來。”</p>
……</p>
午時末，陰雲蔽日。</p>
劉府喧鬧退潮，喜事見尾，正房內戚家親戚也都走了，一下子裏外清淨。</p>
劉氏與丫鬟杏兒打聽前堂賓客，顧看門外南房指道：“既然人都走了，便把我兒嬌妾請出來。”</p>
“外人麵前守規矩，自家門裏就不必拘禮了。”</p>
“哎。”</p>
杏兒領著陪嫁丫鬟去請娘子。</p>
南房內嬌娘甚多，戚家表妹少卿、黃家十三娘，豆娘、玉娘、小月兒皆在裏麵。</p>
聽老夫人有請，眾女齊出喜房，擁簇著新娘子去正房。</p>
憐雲走到門前正要下跪。</p>
劉氏忙叫人扶著說：“已見過大禮，就不用再多禮了。過來坐下說話。”</p>
李憐雲含笑走入，坐到老夫人則旁。</p>
劉氏把手笑道：“我家宅邸小，那南房原是我兒居處，平時少住，少卿來住過幾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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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裏外重修一遍，娘子以後就住那南房。”</p>
“少卿住隔壁鄰房，丫鬟們就住李家院……”</p>
“那家五口人都搬去東山穀了，房產歸我家。”</p>
李憐雲知道‘臨安東山穀’是何地，思說：“南房原是郎君所居，妾身住進去，不是等同占了正室？隻怕不合規矩？”</p>
“有什麽不規矩的。”</p>
老夫人分視眾女道：“我兒尚無正室，豈能把房子空著？此事我做主，憐雲隻管住，誰也不敢挑理。”</p>
“將來我兒不娶妻，你便是正室！”</p>
旁聽眾女笑逐顏開，顧看李娘子。</p>
憐雲福至心靈，淺笑說：“妾身不思名分，隻想常伴郎君，若遇有德之女，當迎入府中主持內宅。”</p>
“看看，看看，多好的娘子。”</p>
劉氏對李家嬌鳳甚是滿意，拉手敘談家裏之事。</p>
說了半盞茶，她忽想起阿九，問眾女：“她可在前院？”</p>
桃花回話道：“阿九姐出門了，說是請人……”</p>
正說話，見阿九請著荀娘子，高二姐入內宅，引薦二姐道：“這是高家二娘子。”</p>
高二門前欠身禮見老夫人，她早來府中，還沒正式見劉氏。</p>
不過劉彥已把‘高家送還婚書’告知家母，並說‘結拜之事’。</p>
因此劉氏對高二臉色甚好，免了禮數，接來說話。</p>
高二陪談幾句，不提重陽舊事，隻談今日喜事，好一番誇讚李憐雲。</p>
劉氏聽著順耳，笑道：“二娘與我兒認姐弟，此事老身應允了。”</p>
“二娘以後就算是我義女，與玉娘一樣。”</p>
“晚些擺設香案，與我兒義結金蘭。”</p>
“為娘做個見證。”</p>
“你那三妹，可就與我兒無緣了。”</p>
“女兒知道。”</p>
高二接言歎說：“三妹轉世到莫家，她身不由己。明日女兒便去蜀中告知她‘賢弟婚事’。”</p>
老夫人點點頭，心中無憂了，和眾女攀談小炷香。</p>
後有些困乏，躺床小息，憐雲和丫鬟服侍老夫人就寢。</p>
高二旁觀問十三娘：“黃姨母可來過了？”</p>
十三娘回道：“來過了。我母已與老夫人當麵結下‘表親’。”</p>
高二笑說：“如今你家比我家更親近，以後可要存住這份人情，不能隻結表麵親。”</p>
此話言外之意就是‘劉府有事，黃家要幫’。</p>
“這是自然。”</p>
十三娘會意道：“母親說，此親一結，好似桃李交枝，連在一起了。自當多來往。”</p>
說話她們出正房，眾女隨其後。</p>
劉彥、平兒前院過來，問過母親後，說：“陸夫人這兩日有生產跡象，陸子洵想請娘子看看，可去一查……”</p>
荀娘子領喏。</p>
高二分看憐雲道：“前院已經無事，不如世才與娘子入房說說話。”</p>
“今日是你倆喜事，外事不必管，我與貂兒來管。”</p>
“那就有勞二姐。”</p>
劉彥點頭一禮走入喜房，少卿和丫鬟送憐雲入內。</p>
高二目光回眸，安排平兒他們收拾家院，與舫主結伴去往縣衙。</p>
……</p>
喜房內。</p>
憐雲與君引薦陪嫁丫鬟，指二女說：“這是素兒、這是明兒，她們自幼在府中長大，與妾身情同姐妹。”</p>
“素兒、明兒見禮。”</p>
二人聽命跪下，各說：“拜見相公。”</p>
她們姿色上佳，隨小姐過門，作為陪嫁丫鬟，便是通房丫頭。</p>
所以不稱‘公子’，要稱‘相公’。</p>
劉彥也知其中俗成，請起道：“你二人就與我府丫鬟同住，有事可與娘子說，或與阿九說。”</p>
說著問：“她們可讀過書？”</p>
憐雲回答：“讀過一些，都是妾身所教。郎君想讓她們修詩書？”</p>
劉彥點頭分視丫鬟道：“今後我家之人，都要修詩書，不說通達經典，也要略知一二，知書方能明理。”</p>
“我看素兒、明兒眼眸靈慧，是可以讀書的人。”</p>
“等到初九，青花舫學堂開，亦可去船上修學。”</p>
“我家門第小，使不了眾多丫鬟，就讓她們船上聽講學。”</p>
“娘子意下如何？”</p>
憐雲思量說：“郎君言之有理，你們還不拜謝相公？”</p>
“謝相公抬舉。”</p>
兩丫鬟欣喜，再拜奉義。</p>
劉彥免了禮數，叫來阿九領她們安排住處，少卿跟出門，留下一雙佳偶敘話。</p>
憐雲與劉郎獨處，麵頰微紅，短時不是說什麽。</p>
劉彥開話題問：“娘子《詫女丹經》修煉的如何？”</p>
李憐雲低眉答話：“已有小成，皆仗恩師送的外丹。今夜可以侍君子。”</p>
劉彥笑道：“娘子不必做羞，金風玉露正是陰陽妙理。我問這個是想知道進展，怕有損娘子身體。”</p>
“若是不成，萬不可因一時之歡，而毀日後身體。”</p>
“我非好色之徒，有情欲亦能克己守心。”</p>
憐雲眼眸和他相對，拋去羞怯說：“郎君憐愛妾身，能歸入君子身旁，是憐雲之福。”</p>
劉彥道：“娶到娘子，何嚐不是我之福？”</p>
“我聞娘子已得幾字文光入上玄，往後你我同修詩書。別家女子可以入真學，我家娘子亦可以。”</p>
憐雲聽劉郎之話，心暖顏笑，更添歸宿感。</p>
兩人就以修學為題，坐談私話，不知不覺窗外飄起小雪。</p>
荀娘子、高二姐沐雪回來，告知郎君：“妾身推算，楊氏大概初十產子，腹內靈胎一切安好。”</p>
“無事就好。”</p>
劉彥起身道：“師兄、胥先生、許三郎、春燕大姐都還在畫中。娘子先小息，稍後隨我入畫禮見佳客。”</p>
憐雲應喏送君出門，看天上飄雪，心情甚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