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出去的是何物？”</p>
“是羅刹鬼的真靈。”</p>
……</p>
禪房。</p>
分水劍歸鞘，阿九遁出劍胎，到公子身邊，目視小倩手中‘羅刹珠’。</p>
劉彥問起她‘剛才追擊之物’，得知飛出的那點‘螢火’乃‘羅刹鬼真靈’。</p>
他略思道：“鬼物皆有真靈？”</p>
阿九接過‘羅刹珠’，在手中把玩說：“不止鬼物，世間萬物有靈之物，皆有真靈。”</p>
“真靈如火種，保存火種，還可複燃。”</p>
“真靈寂滅，方才消亡。”</p>
“人之真靈，存在三魂之中。死後，天地二魂消散，真靈合入人魂幽精中，化為‘鬼靈’。”</p>
“若是成神，真靈則為‘神靈’，若是成仙，真靈便是‘仙靈’。”</p>
“鬼、神、仙三靈追本朔源，皆為先天而來，從道中生。”</p>
“尋常遊魂真靈羸弱，魂滅真靈散。”</p>
“修煉後的鬼精，可以念頭包裹真靈，譬如燈籠罩燭火。”</p>
“那羅刹鬼有陰神境地，與我相當。”</p>
“公子飛刀破其魂念，等同把燈罩擊破，真靈趁機脫困遁逃。”</p>
聽完阿九講解，劉彥通透了，分視小倩道：“如此說，修煉到一定境地的鬼物精靈，可以‘靈念兩分’、‘靈體分離’？”</p>
阿九點頭說：“鬼精修行，即是養魂念、煉真靈，壯魂體，從天地攝來精氣強壯魂體，以觀想法、日月星辰華光養念、煉真靈。”</p>
</p>
“最終三者合一，得一鬼仙之體。”</p>
小倩一旁聽講，窺得修仙玄秘，暗說：“先生家婢尚且如此，不知娘子又是何等人物，大概也是仙家。”</p>
“先生飛刀與那柄寶劍，也必是道家靈寶，仙家器物。”</p>
劉彥點指‘羅刹珠’道：“我觀此物能吸鬼之精氣，頗具奧妙。娘子看看是否有邪祟靈物藏在其中。”</p>
阿九領喏化作一縷煙氣入‘羅刹珠’。</p>
見珠子虛空漂浮，浮光重重裹著嵐煙精氣。</p>
片刻，精氣越來越厚，溢出血紅之氣，化作一顆血氣蠶繭膨脹，長至一人大小。</p>
其內，逐漸顯出人體，包裹在外的血氣一絲絲朝人頭而湧。</p>
數個呼吸後，氣血盡歸眉心處，阿九形貌凝聚，全然一副血肉之軀，鮮活有生氣，立於公子麵前。</p>
劉彥觀察少許，問：“此珠可為娘子所用？”</p>
阿九笑說：“這羅刹珠好比一軀殼，我卻可以鳩占鵲巢，比畫皮更合用，容貌身姿亦能隨念想而變化。”</p>
說話麵貌起血霧。</p>
過了十數息，血氣內斂肌膚，其貌變成聶小倩模樣。</p>
二者對比，幾乎一摸一樣，且因有血肉之故，比遊魂聶小倩更添姿色。</p>
聶小倩看著對麵衣不蔽體的‘自己’，麵容含羞，笑顧劉郎。</p>
劉彥指道：“娘子再變個‘羅刹鬼葉三雪’我看看。”</p>
阿九說：“我沒見過她‘羅刹身容’，隻能變其婦人身貌。”</p>
劉彥稍思，一指點她眉心，與其靈犀相通，把心念中‘葉三雪身貌’視與她看。</p>
阿九見到容貌，周身隨即泛起一重血氣。</p>
待血氣收斂後，其身已然與羅刹鬼身貌絲毫不差。</p>
“公子看我變化的可像？”</p>
“若是穿上衣物，那便不差了。”</p>
說著劉彥轉身，從禪床娶衣物。</p>
阿九低眉自顧，才發現這具羅刹身變不出衣物，心中卻不羞臊。</p>
對她而言，這身軀就如衣服，算不得自己身軀。</p>
就是給公子看，又有何妨？</p>
不多時，她在小倩服侍下穿戴整齊，坐上禪床，眼望窗外：“羅刹鬼已除，還差個飛天夜叉。”</p>
“今夜，她大概會指使另外四女去引誘蘭溪六人。”</p>
“不如就設個陷阱等她！”</p>
劉彥嗯聲道：“你與我所思不謀而合，就勞小倩娘子去外麵把守園門，若是四女到，引她們過來這裏。”</p>
小倩輕聲應諾，飄身遁出窗門。</p>
阿九目送回眸，軟身靠公子懷中，試問：“公子釋欲否？她這羅刹女身，倒是可以侍君。”</p>
劉彥笑了笑，無聲手指對麵側臥的劉平。</p>
阿九會意，傳音說：“看來，羅刹女確能勾動公子心欲，那就讓奴婢代替她。”</p>
“老夫人已準許奴婢侍寢。”</p>
劉彥靈犀感念，知她情意以至，覆水難收，便攬抱她共枕同眠。</p>
窗外蛙聲亂啼，正把禪房‘細吟風雨聲’遮蓋。</p>
月下，小倩窺窗含羞，不敢多看，背身走到園門處，轉顧毛驢二戒。</p>
二戒驢眼對視，額頭冒出一團精氣，顯化童兒身貌。</p>
小倩詫道：“你成妖了。”</p>
童子二戒嬉笑說：“我是身死後魂兒落入驢身，而今得造化，拜入主人府邸，大姐可叫我二戒。”</p>
“此名字是我主所賜。”</p>
小倩輕身行個禮，詢問他‘如何拜得先生，結得善緣？’</p>
童子二戒隻當解悶，說起‘端陽日喜見貴人……’</p>
兩人交談約有一炷香，忽聽園外傳來眾女說話聲。</p>
二戒止攀談，童子縮回驢腦。</p>
小倩小聲說：“不必嚎叫，公子讓我引她們進去。”</p>
毛驢點點頭，垂目閉上眼。</p>
小倩走到園門，截住入園的四位小娘子，看她們一個不少，笑問：“姥姥今夜享用幾人？”</p>
蓉兒小娘子說：“今夜那六個相公都有一死，姥姥全要受用。”</p>
小秋問道：“你怎站在這裏，何不去侍奉劉相公？莫非被夫人趕出來了？”</p>
其他小娘子紛笑。</p>
小倩環視她們說：“夫人叫我在此等你們，今夜一同侍奉劉相公。”</p>
說話不顧四女驚訝，轉頭引她們去禪房。</p>
這群小娘子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跟在後麵，雙雙眼目趴著禪房。</p>
自遭妖物奴役，她們心性已變，近妖而似妖，毫無廉恥心。</p>
見禪床之景，各都笑盈盈，咬手指，如見仙人妙法。</p>
少時，禪房雨歇雲收，阿九坐起看眼窗外道：“領她們進來。”</p>
小倩領喏，小步提袖帶著四女穿門而入，同禮見夫人、相公。</p>
阿九含笑說：“劉相公想抬舉你們。”</p>
“你等若是識抬舉，今夜便與我辦一件事，事成隻有你們的好處。”</p>
“若敢不從，不識抬舉，我就拿你們來養我家寶珠。”</p>
四個小娘子聽了笑顏不見。</p>
蓉兒怯問道：“夫人讓我等辦何事？”</p>
阿九手扶公子肩頭說：“這位劉相公非等閑之士，我已決心投入劉府，不再作惡害人了。”</p>
“就怕姥姥不會答應，所以要先除去！”</p>
“你們隻需把她引來，就算事辦成了，算大功一件。”</p>
“殺死老妖怪，你等便得自由身，再不必與她為奴，幹此下賤勾當。”</p>
“此外，劉相公會給你們尋個安樂之鄉，保管你等無後顧之憂。”</p>
四女既害怕又驚訝，暗下無不心動，誰人不想逃脫姥姥魔掌？</p>
但，她們害怕夫人說話不真，又顧慮殺不死姥姥。</p>
劉彥眼觀眾女，適時說道：“你們不必憂慮，我有兩件利器可以除妖。”</p>
說話，斂袖點指銀環。</p>
‘上官女’感應主人心意，解環化作飛刀，繞著四女咽喉飛過，後歸落手腕。</p>
“這是其一。”</p>
“其二，還有一柄寶劍，乃錢塘江君所賜，足以斬殺夜叉鬼。”</p>
“四位小娘子可安心了？”</p>
眾女聽此言，眼目盯看他手腕，猛地明白‘為何夫人會投靠相公’，紛紛下跪，逐個說道：“我等願辦此事。”</p>
……</p>
“是羅刹鬼的真靈。”</p>
……</p>
禪房。</p>
分水劍歸鞘，阿九遁出劍胎，到公子身邊，目視小倩手中‘羅刹珠’。</p>
劉彥問起她‘剛才追擊之物’，得知飛出的那點‘螢火’乃‘羅刹鬼真靈’。</p>
他略思道：“鬼物皆有真靈？”</p>
阿九接過‘羅刹珠’，在手中把玩說：“不止鬼物，世間萬物有靈之物，皆有真靈。”</p>
“真靈如火種，保存火種，還可複燃。”</p>
“真靈寂滅，方才消亡。”</p>
“人之真靈，存在三魂之中。死後，天地二魂消散，真靈合入人魂幽精中，化為‘鬼靈’。”</p>
“若是成神，真靈則為‘神靈’，若是成仙，真靈便是‘仙靈’。”</p>
“鬼、神、仙三靈追本朔源，皆為先天而來，從道中生。”</p>
“尋常遊魂真靈羸弱，魂滅真靈散。”</p>
“修煉後的鬼精，可以念頭包裹真靈，譬如燈籠罩燭火。”</p>
“那羅刹鬼有陰神境地，與我相當。”</p>
“公子飛刀破其魂念，等同把燈罩擊破，真靈趁機脫困遁逃。”</p>
聽完阿九講解，劉彥通透了，分視小倩道：“如此說，修煉到一定境地的鬼物精靈，可以‘靈念兩分’、‘靈體分離’？”</p>
阿九點頭說：“鬼精修行，即是養魂念、煉真靈，壯魂體，從天地攝來精氣強壯魂體，以觀想法、日月星辰華光養念、煉真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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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三者合一，得一鬼仙之體。”</p>
小倩一旁聽講，窺得修仙玄秘，暗說：“先生家婢尚且如此，不知娘子又是何等人物，大概也是仙家。”</p>
“先生飛刀與那柄寶劍，也必是道家靈寶，仙家器物。”</p>
劉彥點指‘羅刹珠’道：“我觀此物能吸鬼之精氣，頗具奧妙。娘子看看是否有邪祟靈物藏在其中。”</p>
阿九領喏化作一縷煙氣入‘羅刹珠’。</p>
見珠子虛空漂浮，浮光重重裹著嵐煙精氣。</p>
片刻，精氣越來越厚，溢出血紅之氣，化作一顆血氣蠶繭膨脹，長至一人大小。</p>
其內，逐漸顯出人體，包裹在外的血氣一絲絲朝人頭而湧。</p>
數個呼吸後，氣血盡歸眉心處，阿九形貌凝聚，全然一副血肉之軀，鮮活有生氣，立於公子麵前。</p>
劉彥觀察少許，問：“此珠可為娘子所用？”</p>
阿九笑說：“這羅刹珠好比一軀殼，我卻可以鳩占鵲巢，比畫皮更合用，容貌身姿亦能隨念想而變化。”</p>
說話麵貌起血霧。</p>
過了十數息，血氣內斂肌膚，其貌變成聶小倩模樣。</p>
二者對比，幾乎一摸一樣，且因有血肉之故，比遊魂聶小倩更添姿色。</p>
聶小倩看著對麵衣不蔽體的‘自己’，麵容含羞，笑顧劉郎。</p>
劉彥指道：“娘子再變個‘羅刹鬼葉三雪’我看看。”</p>
阿九說：“我沒見過她‘羅刹身容’，隻能變其婦人身貌。”</p>
劉彥稍思，一指點她眉心，與其靈犀相通，把心念中‘葉三雪身貌’視與她看。</p>
阿九見到容貌，周身隨即泛起一重血氣。</p>
待血氣收斂後，其身已然與羅刹鬼身貌絲毫不差。</p>
“公子看我變化的可像？”</p>
“若是穿上衣物，那便不差了。”</p>
說著劉彥轉身，從禪床娶衣物。</p>
阿九低眉自顧，才發現這具羅刹身變不出衣物，心中卻不羞臊。</p>
對她而言，這身軀就如衣服，算不得自己身軀。</p>
就是給公子看，又有何妨？</p>
不多時，她在小倩服侍下穿戴整齊，坐上禪床，眼望窗外：“羅刹鬼已除，還差個飛天夜叉。”</p>
“今夜，她大概會指使另外四女去引誘蘭溪六人。”</p>
“不如就設個陷阱等她！”</p>
劉彥嗯聲道：“你與我所思不謀而合，就勞小倩娘子去外麵把守園門，若是四女到，引她們過來這裏。”</p>
小倩輕聲應諾，飄身遁出窗門。</p>
阿九目送回眸，軟身靠公子懷中，試問：“公子釋欲否？她這羅刹女身，倒是可以侍君。”</p>
劉彥笑了笑，無聲手指對麵側臥的劉平。</p>
阿九會意，傳音說：“看來，羅刹女確能勾動公子心欲，那就讓奴婢代替她。”</p>
“老夫人已準許奴婢侍寢。”</p>
劉彥靈犀感念，知她情意以至，覆水難收，便攬抱她共枕同眠。</p>
窗外蛙聲亂啼，正把禪房‘細吟風雨聲’遮蓋。</p>
月下，小倩窺窗含羞，不敢多看，背身走到園門處，轉顧毛驢二戒。</p>
二戒驢眼對視，額頭冒出一團精氣，顯化童兒身貌。</p>
小倩詫道：“你成妖了。”</p>
童子二戒嬉笑說：“我是身死後魂兒落入驢身，而今得造化，拜入主人府邸，大姐可叫我二戒。”</p>
“此名字是我主所賜。”</p>
小倩輕身行個禮，詢問他‘如何拜得先生，結得善緣？’</p>
童子二戒隻當解悶，說起‘端陽日喜見貴人……’</p>
兩人交談約有一炷香，忽聽園外傳來眾女說話聲。</p>
二戒止攀談，童子縮回驢腦。</p>
小倩小聲說：“不必嚎叫，公子讓我引她們進去。”</p>
毛驢點點頭，垂目閉上眼。</p>
小倩走到園門，截住入園的四位小娘子，看她們一個不少，笑問：“姥姥今夜享用幾人？”</p>
蓉兒小娘子說：“今夜那六個相公都有一死，姥姥全要受用。”</p>
小秋問道：“你怎站在這裏，何不去侍奉劉相公？莫非被夫人趕出來了？”</p>
其他小娘子紛笑。</p>
小倩環視她們說：“夫人叫我在此等你們，今夜一同侍奉劉相公。”</p>
說話不顧四女驚訝，轉頭引她們去禪房。</p>
這群小娘子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跟在後麵，雙雙眼目趴著禪房。</p>
自遭妖物奴役，她們心性已變，近妖而似妖，毫無廉恥心。</p>
見禪床之景，各都笑盈盈，咬手指，如見仙人妙法。</p>
少時，禪房雨歇雲收，阿九坐起看眼窗外道：“領她們進來。”</p>
小倩領喏，小步提袖帶著四女穿門而入，同禮見夫人、相公。</p>
阿九含笑說：“劉相公想抬舉你們。”</p>
“你等若是識抬舉，今夜便與我辦一件事，事成隻有你們的好處。”</p>
“若敢不從，不識抬舉，我就拿你們來養我家寶珠。”</p>
四個小娘子聽了笑顏不見。</p>
蓉兒怯問道：“夫人讓我等辦何事？”</p>
阿九手扶公子肩頭說：“這位劉相公非等閑之士，我已決心投入劉府，不再作惡害人了。”</p>
“就怕姥姥不會答應，所以要先除去！”</p>
“你們隻需把她引來，就算事辦成了，算大功一件。”</p>
“殺死老妖怪，你等便得自由身，再不必與她為奴，幹此下賤勾當。”</p>
“此外，劉相公會給你們尋個安樂之鄉，保管你等無後顧之憂。”</p>
四女既害怕又驚訝，暗下無不心動，誰人不想逃脫姥姥魔掌？</p>
但，她們害怕夫人說話不真，又顧慮殺不死姥姥。</p>
劉彥眼觀眾女，適時說道：“你們不必憂慮，我有兩件利器可以除妖。”</p>
說話，斂袖點指銀環。</p>
‘上官女’感應主人心意，解環化作飛刀，繞著四女咽喉飛過，後歸落手腕。</p>
“這是其一。”</p>
“其二，還有一柄寶劍，乃錢塘江君所賜，足以斬殺夜叉鬼。”</p>
“四位小娘子可安心了？”</p>
眾女聽此言，眼目盯看他手腕，猛地明白‘為何夫人會投靠相公’，紛紛下跪，逐個說道：“我等願辦此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