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不善飲酒,就不同諸兄去了……”


    “方兄這是什麽話?我等同落難、同脫災,如此緣分,還不值小酌幾杯?”


    “就算足下戒灑,也可以茶代灑,吃些飯菜,歡談一敘,不負此番因緣。”


    ……


    晌午,劉彥孫瑜等七人下山。


    剛在山腳商定“今午去西村許家酒肆做一場宴席”。


    正要去那村子,方有才卻止步抱拳,婉言推辭。


    他原本就沒打算與眾人一起喝酒,下山隻為相送。


    聽其言,孫子岷心有些許不快,郭鬆則一旁相勸。


    劉彥看著方有才,適時道:“郭兄言之有理,不妨吃些飯菜,你魂不饑,人未必不餓。”


    “我在山上時,聽見你兩次肚子叫。”


    眾人笑逐顏開,方有才手摸肚子說:“它確實餓了。實不相瞞,小生不是不想與諸兄把灑痛飲,隻是……”


    “隻是在下是犯了死罪之人,身負兩條人命。”


    “隻怕同席飲灑,有損諸兄名聲,故此不敢深交。”


    話落,大孫小孫、郭鬆陶青,無不驚詫。


    劉彥略感意外,看方生謹慎之態,便知他沒有撒謊。


    一時場麵安靜,方有才抱拳一禮,轉頭便要回山去。


    劉彥開口道:“殺人者要去何處?今日不與我說個明白,我可要去告官領賞錢。”


    方有才一怔,回顧這位奇士,此言是誠誠相邀之意。


    孫子岷附和道:“不錯,方兄若不與我等說明殺人之因,就休怪我等去告官。”


    陶青說:“村中有灑肆,大可借灑來說。”


    孫瑜、郭鬆隨後出言相邀。


    方有才被眾人言語所動,拱手一禮,應邀同行。


    山上廟門處,曹氏主仆看著他們七人去往南村。


    曹四道:“老爺此時何不去求劉相公?”


    曹承拂須搖頭,轉身回了寺廟。


    曹四不解,問兄長:“老爺如何不肯去?莫不是怕……劉相公得知小姐是鬼,表告城皇?”


    曹大指點說:“此非最佳時機,他們下山進村,必是尋酒肆。此時去,豈不攪了他們的興?”


    “你拿這一兩銀子到村裏買些酒菜吃食,記住劉相公在哪家。”


    “回來稟告老爺。”


    曹四領喏接下銀子,健步下山。


    不多時,他人到村裏,攔個幼童問“哪有酒家”,順著手指找到“許家酒店”。


    在門口就看到“劉相公等人店內把酒笑談……”


    劉彥感應目光,轉顧一眼外麵之人,一念思量後,對上菜的小雙哥笑道:“怎不見家中兩位娘子?”


    “可是在後屋待客?”


    小雙哥擺上肉食說:“這兩日我家娘子身上發病,疼得厲害,不能下床。小娘子剛去給娘子送飯。”


    孫子岷等人相視。


    郭鬆問:“她發什麽病?”


    小雙哥回道:“小人不能說,娘子交代不能對旁人講。”


    陶青笑道:“我猜,你家娘子之病乃鬼神所致,病出自“歹念”。可對?”


    小雙哥詫然環顧他們,試問:“相公如何知道?”


    孫子岷道:“你不願告訴我等,我等又何必對你說?門外有客,且去待客。”


    小雙哥看眼門外曹四,便去迎客。


    方有才問:“諸兄何以知道他家之事?”


    孫子岷四人含笑轉顧劉兄。


    劉彥放下酒碗,夾菜說:“先填飽肚子,稍後再談。”


    在他領頭下,眾人紛紛動快,談聊別的事。


    那小雙哥給曹四打了一壇酒,包兩隻燒鴨,轉頭到後房見娘子,學說“陶青之言”。


    與此同時,劉彥也對方有才講起“宋二之。(本章未完!)


    第505章許氏之病


    事”。


    說到最後,指出:“這家酒肆女主人也是宋二同夥,當夜府君令縣城皇拘許氏之魂問罪,她身上之病,應該是陰司對其用刑所致。”


    方有才解了疑惑,敬佩道:“劉兄明察秋毫,洞悉人心,及時上告,止住一場謀殺。實乃仁義之舉。”


    劉彥端灑笑道:“不過尋常小事而已,不知方兄因何殺人?”


    隨他詢問,眾目皆看方生。


    方有才一歎,正要與他們說自己殺人之因……


    這時夥計小雙哥回到店內,身後跟著主人許氏、小娘子巧兒。


    巧兒扶著嫂子,其嫂一臉病白,脖頸和手腕顯露鞭打的痕跡,呈紫黑色,一條條頗為瘮人。


    這還隻是露在外麵的,衣裳內有更多鞭打之傷,全身上下共有一百零八道。


    因為當夜縣城皇查數其罪後,命獄司陰差,打了她一百零八鞭。


    當時許氏隻是輕微吃痛,但到還魂醒來時,才知痛不欲生!


    仿佛有條無形的鞭子,無時無刻不斷在身上抽打。


    請郎中來治,也無從下藥。


    這兩日她茶飯都吃不下,一日掉下七八斤肉,多次想死。


    小姑子巧兒便勸嫂子忍忍,自己就是賣身,也要給她請來良醫,醫好她的病。


    許氏聽了姑子之言,哭著把“自己與宋二商計謀害她,遭城皇問罪”如實相告。


    小姑子卻說:“我早已知道,不怪嫂子了,過兩日我便去城皇廟上香,祈求城皇爺饒恕嫂子。”


    許氏跪地給她磕頭,賭誓“再有害你之心,便不得好死”。


    剛才小雙哥在後房轉述“陶青的話”。


    姑嫂二人各有猜想,懷疑“那幾位相公之中有神人”,於是前來請罪,求神明饒恕。


    此時,姑嫂進店內,二話不說齊齊跪地,小雙哥站旁看著。


    孫子岷等人相視,劉彥也不明知故問,隻問許氏:“害人之心可還在?”


    那婦人落淚叩頭,仰麵道:“奴家怎敢留它,請上神明察!”


    小姑子巧兒跟著說:“求乞上神饒過嫂子,巧兒願為奴為婢。”


    劉彥請起這對姑嫂,讓小雙哥搬個凳子來。


    說:“我非是神人,當日說要買下巧兒,不過是試探你家嫂嫂。”


    “殺人害命隻在一念之間,許娘子生此惡念,方招來惡果。”


    “我不能與你去疾,但能教你止痛。”


    “你且坐下,容我一探心竅,看你歹心是否還在。”


    許氏尊聽坐下對麵,眼眸有些慌張又好奇。


    劉彥從手腕摘下“上官女”,使其變化成銀針,刺探這婦人心竅,就如昔日給潘子逑診斷一般。


    針尖一點文光刺入她心竅,許氏陡然感到心中有光亮,周身疼痛都消退不少,頗為舒暢。


    片刻後,劉彥收銀針入袖,道:“可喜可賀,娘子壞心全無,盡是悔改之念。你隻需秉持悔念,不出百日,病可自愈。”


    巧兒順嘴問道:“可是此病疼人,不等病好,嫂子就活活痛殺。”


    劉彥笑顏說:“想不疼也容易,你少幹活,讓她多幹活。勞其筋骨,乏累其身,便能抵消身上的陰傷。”


    “許娘子若不信,便劈柴一試。”


    ……。


    第505章許氏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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