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問道:“什麽怪事?”


    秦大哥看看門外,示意我把門關上,我意識到事關機密,關上門,坐回座位。


    秦大哥繼續說:“一些入土不幾天屍體,特別是夭折的小孩屍體被接二連三盜挖,這事兒很蹊蹺,懷疑有人在利用這些新鮮屍體練血蠱,或者養小鬼兒,是誰這麽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有待查明。另外一件怪事是南方開始不斷出現妖人,呂東風就是其中一個,我要通過追查他,查明他們的出現意味著什麽,要知道,上次最近的一次有規模的出現還是在明朝。”


    聽到這裏,我突然想起王排長說的話,他在調查黔東南的大巫師,懷疑他在練血蠱,不知道要策劃什麽事情。


    他們調查的是不是一回事呢?


    我想告訴他王排長的事,但是初次見麵,還是慎重一點好,了解深入以後再說不遲。


    我對秦大哥的身份很是好奇,於是問道:“秦大哥,你是做什麽的?為什麽追查呂東風?為什麽對這些這麽了解,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些東西存在。”


    秦大哥跟我捧杯,一飲而進,然後說道:“不瞞你說,我就是朔山派門人,開山祖師爺神荼、鬱壘,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我吃了一驚,神荼、鬱壘是民間最早的兩位門神,傳說商代就有了,民間稱為東方鬼帝,五大鬼帝之首,手持桃木劍,專事驅鬼辟邪,這些我早有耳聞,讓我吃驚的是居然真有這麽一個門派。


    我說:“原來兩位門神爺開創了朔山門派,朔山派的來由想來是神荼、鬱壘兩兄弟居住在度朔山的緣故,度朔山又叫桃都山,山上有一顆蟠曲三千裏的大桃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秦大哥包袱皮兒裏應該是一把桃木劍吧?”


    秦大哥一挑大拇指:“兄弟好眼力,沒想到你年紀輕輕,見識多廣,真是後生可畏,今天沒有白白認識你,來來來,咱兄弟幹一個!”


    兩人頻頻舉杯,相談甚歡,一直喝到深夜十一點多,叫醒店老板結了賬,兩人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來到大街上。


    北方的六線小城這個時辰難得看見一個人影,別說出租車,就是摩的三輪都抓不到一輛。


    兩個人被微風一吹,清醒一些,我拍著秦大哥的手臂說:“秦大哥,不嫌棄的話,去我家對付一晚上吧,我們還可以接著聊,不過,六七裏地得走回去。”


    秦大哥哈哈一笑,拍著我的肩膀,豪爽說道:“這麽好的月色,正好賞月,邊走邊聊,這點路程不算什麽,走!”


    在路上我把最近半年多遭遇告訴了秦大哥,因為投機,隱瞞的很少,包括春節的貴州之行,然後羅莉的失蹤,福壽嶺和起輦穀的尋寶,王排長的事被我咽回去,畢竟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一個是捉鬼門人,不和諧,最關鍵的部分,也就是我中了億年病毒的事也沒有隱瞞。


    秦大哥借著月光看看我手臂上的開始潰爛的地方,搖搖頭,惋惜說道:“沒想到兄弟經曆了這麽多苦難,這個病毒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確實很難纏,我明天就回朔山,問問掌門師兄有沒有好辦法。”


    秦大哥這麽說,我很感動,畢竟一麵之緣,對我的事這麽上心,這個世界,相處多年的同事、朋友又有幾個坦誠相待?


    我點點,聲音顫抖地說:“謝謝秦大哥,讓你費心了。”


    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我家門口空地,秦大哥停下來,看看皎潔的月色,點點頭:“今天高興,沒有一點兒睡意,我比劃一套劍術,看看兄弟有沒有興趣,可好?”


    我撫掌叫好:“太好了,秦大哥,我早就想學點真本事傍身,多謝大哥不吝賜教。”


    秦大哥一揮手:“兄弟客氣了,切磋而已。”


    說著取下包袱皮兒,打開來,裏麵果然是一把桃木劍,劍身閃著一層熠熠發光的透明包漿,通體呈現一種棕黑色,並沒有顯露應有的桃木色,不過在月光的反射下,有一種噴薄而出的劍氣咄咄逼人。


    秦大哥拿在右手,翻一個劍花,回頭對我說:“兄弟看仔細了。”


    然後跳到空地中央,一個童子上香的起勢,手腕一抖,身子一探,開始舞起來。


    沒想到他高大的身軀舞起劍來竟然輕盈如落葉,行雲如流水,輾轉騰挪,瀟灑淋漓,最後隻見劍影不見人。


    古代俠客都喜用劍,沒見過幾個俠客背著一把鬼頭大刀到處跑的,雖然在古代戰場上大刀長矛威力更大,劍隻有突刺不適宜揮砍,在兵器中素有君子劍霸王刀之說,又因為生產力不發達,鍛造一把好劍要比打造一把刀困難很多,所有劍一般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沒有一把得體的劍是件很沒麵子的事情,你都不好跟人打招呼。劍的實戰意義有限,但是劍客將劍的運用提升到更高的境界,能把劍用到出神入化需要更高的技巧,所以使劍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修為。


    秦大哥舞完一套劍法,一個收勢,然後擺手讓我上前。


    “這套劍法是我朔山派的降魔十二式,精髓講究的是不滯於物,草木竹石皆為劍,然後我再傳授你一套獨門吐納心法,再練這套降魔十二式,早晚練習會有精進。”


    我抱拳拜謝:“萍水相逢,秦大哥待我如父兄,真不知道讓我說什麽好,這份情誼小弟永不敢忘!”


    秦大哥拉住我,爽朗一笑,說道:“你我一見如故,我也欽佩你年輕有為,日後必有所成,老哥我隻是授人以漁罷了,何必客氣。”


    兩人說著,回到家裏,在一片狼藉中,把客廳沙發收拾幹淨,秦大哥教我盤腿打坐,一字一句教我吐納口訣。


    在他的引導下,我舌尖輕抵上齶,把意念匯集於頭頂百會穴,調整呼吸,隱隱感覺到氣息漸漸匯聚成一股左右奔突的小獸,有生命一樣,從體內兩側遊走到丹田,然後意守丹田,讓氣息在丹田旋轉幾周,循環往複幾周後,感覺到腹部溫熱,身體輕盈,如此運氣半個多小時,感覺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暢快。


    秦大哥看到我的狀態,點點頭說:“你的悟性比我想象的還要強,每天早晚練習,不用半個月,必有收獲。”


    我也很高興,說多虧秦大哥教導,已經很晚了,你休息一會兒,我再溫習一遍。”


    秦大哥一笑:“這個要慢慢來,急不得的,你也早點睡吧。”


    我把秦大哥安排在我以前的房間休息,然後我回到客廳沙發,繼續練習吐納之法,不知不覺睡去。


    第二天被射入室內的陽光照醒,一看手機,已經9點多,我從沙發上起身,來到臥室,發現秦大哥不在房間,但是那把桃木劍還在,放在寫字台上,下麵壓著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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