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不會以某個人的意誌而轉移的,


    至少,在這樣關乎了隔海相望的兩個龐大國家命運的戰場上,主角永遠不是某一個英雄,而應該是所有為了這場戰爭流過血,甚至犧牲的人們。


    諾克薩斯兵團最近發生了大地震,


    蒼白女士攜帝國大統領,帝國軍部親自加蓋的諭令文書,著命帝國海軍上將,前入侵軍副總指揮杜廓爾上將耀升為入侵軍統帥,負責對艾歐尼亞戰爭的全部指揮調度。


    而原指揮斯維因,以及將軍約納特,梅拉,勒托等斯維因一係的將領,則因為各種原因被解職,並責令即刻回返不朽堡壘,帝國要對挺立之戰的全部過程進行詳細的了解。


    這一切在許多中下層軍官眼中,無疑是一場地震,,可是對於高層的將軍參謀指揮官而言,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就在三月前,諾克薩斯初登艾歐尼亞的時候,斯維因以及他麾下的將領們,一月能收到帝國軍方三封嘉獎信,可是現如今,卻落得個淒慘解職回國的境況。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現實,


    人們永遠以成敗來評價一個人。


    不論是曾經的維拉爾,還是現在的斯維因,他們都曾輝煌過,在帝國萬萬疆域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一旦戰爭失利,他們就成為了罪人,


    維拉爾綠齒峰一戰損失帝國十個精英兵團引得無數人唾罵,斯維因戰場上的大膽行為,也被許多人說成“短智小兒的狂妄”。


    而杜廓爾接手入侵軍指揮權後,在第一時間便趕赴了戰爭的前線,可是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會迅速的發起一場戰爭來穩定軍心的時候,他卻反其道而行之,收縮了戰線,沿河向後撤退了近百裏,重新構築軍事設施與防線,似乎意圖與艾歐尼亞進行持久戰。


    納沃利中部,一處三流交匯的淺灘附近,地勢開闊,


    周圍的森林植被早早的被諾克薩斯人伐盡,空出了大片的平原用以駐紮杜廓爾從芝雲以及巴魯鄂省抽調的十個兵團近五萬人,


    而附近的河流,也經過了土石法師與水法師的特殊處理,足以滿足諾克薩斯人的飲水需求卻又不會被敵人用以對諾克薩斯的營地造成威脅。


    這裏經過上萬人的作業,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成為了戰爭最堅固的一道牆壁,抵禦艾歐尼亞人的同時,也成為了諾克薩斯最繁忙的地方。


    每日隻是情報的傳遞收發,就足以忙得從日升到日落。


    隻是今天進出杜廓爾軍營大帳的人,卻無一例外的看到了一個站在營帳裏沉默不語的年輕人。


    進出營帳的人,總會注意到他,很多人能輕易的得出一個結論,他是一個諾克薩斯士兵。


    當然,這是句廢話。但是他們同樣能從他身上的血紅色衣甲上分辨出,他是一個隸屬於帝國特殊部隊的士兵。


    這樣一來,他便引起了許多人的好奇,


    他是誰?為什麽一直在這裏?


    有的情報人員一天進出五六趟,卻每次都能看到他站在那個靠近門口的位置,既不顯眼,也不會讓人忽視。


    隻是,這些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而營帳裏除了他和他們外,還有整個艾歐尼亞群島上最有權力的統帥杜廓爾,


    他沒有發話之前,沒有人敢私自和這個沉默的年輕人說話。


    日落,杜廓爾的工作才宣告告一段落,他有個規矩,通常在日落之後,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情報,他都會將工作放到第二天再去處理,


    雖然是在戰爭中,可是杜廓爾卻始終堅持著,就像他從來不會褶皺的衣衫與不論何時都依舊秉持著貴族的風範,


    這是屬於他貴族身份下的獨有癖好。


    將羽毛筆放入了墨瓶,杜廓爾將今日最後的一封需要傳遞的信件交給了桌前站著的情報人員後,輕舒了一口氣,緩緩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目光瞥向了站在門口不言不語的身影。


    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即使他不知道,某個對那人夾帶著怨憤的信鳥,也會讓杜廓爾記住他,


    尤裏安,


    一個不錯的名字。


    有一雙為帝國效力十幾年光榮退役的好父母,有一個同樣在軍中效力的義姐姐,當然,根據幾日前傳來的情報看,或許她已經光榮的死於一次護送任務中,


    具體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同時遭遇了艾歐尼亞人與山洪暴發引發的泥石流,從而喪命。


    眼前的這個名叫尤裏安的青年,他臉上的失魂落魄,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然,這不是杜廓爾將他晾在了那裏一天的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信鳥一號已經私底下詳細告知了他,


    拒絕接受任務,戰爭期間私自離開營地。


    這兩個罪責,其中的任何一個換成一個普通士兵,都足以以各種理由讓其上軍事法庭,然後定罪下獄,


    而放到尤裏安身上,也不例外。


    可是杜廓爾有收到過負責巴魯鄂省情報事宜的信鳥二號的秘密函授,信中隱約提及的東西,讓杜廓爾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了些許興趣。


    實力高強。


    隻是四個字,可是卻足以讓杜廓爾對尤裏安遲遲下不定決心。


    實力高強?究竟有多強?


    杜廓爾這個並不專注於此道的人自然不會知道,可是他也有辦法,


    作為帝國的老牌貴族世家的家主,他的家族自然會豢養一些專門負責護衛家主安全的死士,


    而就在尤裏安出現在營帳的第一時間,某個隱藏在營帳角落的家族死士就發出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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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


    很強。


    杜廓爾自然不會對自家培養的死士有什麽懷疑,既然他們對尤裏安的實力認可,那他就要好好考慮一下如何麵對尤裏安的問題了。


    畢竟,對於普通人而言是大罪的罪行,對於位高權重的杜廓爾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就在他揉著眉頭思索醞釀了半天後,終於抬起頭望向尤裏安準備開口時,


    一個不速之客卻突然出現在了營帳中。


    幾聲標誌性的嫵媚笑聲在耳邊響起,樂芙蘭的身影出現在了尤裏安的身邊,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尤裏安無神的雙瞳,樂芙蘭帶著蕾絲手套的手輕輕的落在了他的頭頂,人卻轉頭看向了杜廓爾。


    “杜廓爾將軍,這個人我帶走了,想必您不會介意吧?”


    隻是與麵具網孔下的雙眼對視一眼,杜廓爾就明白了蒼白女士眼中的勢在必得,雖然不太明白這是為何,不過他依舊大度的衝她抬了抬手,臉上露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點頭道:


    “如您所願。”


    “多謝。”下一秒,帶著尤裏安一起,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杜廓爾的營帳中,隻留下樂芙蘭魅惑的笑聲在營帳中輕輕的飄動。


    “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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