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


    在尤裏安與眾多前來廣場上觀看行刑的帝都公民的焦急等待中,


    太陽終於一點一點走上了高空,隨著明亮耀眼的光輝灑遍大地,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駕馬來到了行刑台下,


    士兵停步分列隊形圍繞行刑台而站,而將軍則下馬獨自一人走上了行刑台。


    “帝國的公民們!”


    走上高台的將軍將身後的大氅取下,露出了貼身的帝國將軍製服,轉身撫胸先是向身後兩座看台微微行禮示意,轉過身來後目光又環視了人潮擁擠的廣場一周,


    在十幾萬雙眼睛的注視下挺直背脊昂起頭,在行刑台四角早就構建好的海克斯擴音裝置的加持下,將他沉穩而有力的聲音傳遍整個帝國廣場:


    “我是古蘭斯,布蘭寧·古蘭斯,諾克薩斯帝國少將,今日的主刑官。”


    在那回蕩的聲音中,廣場上原本的嘈雜瞬間便化為了安靜無聲,這由極動到極靜的轉變,是諾克薩斯帝國廣場特有的,


    隨著聲音的動靜變化,尤裏安清楚察覺到了腳下地麵湧起的魔法波紋,


    正是這八百年前由帝國法師團主導鋪設在廣場下方的魔法陣,吸收了廣場上人湧的聲音,使得此時此刻整個廣場隻能聽見一個聲音,


    那就是布蘭寧·古蘭斯這位今日的主刑官的聲音。


    “諾克薩斯曆XXX年11月15日,尊至高無上的諾克薩斯帝國大統領勃朗·達克威爾諭令…”


    目光再次環視一周,感受著這萬眾臣服般的寧靜,布蘭寧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廢話什麽便從懷中拿出了係著金絲帶的綢布諭旨,直接開始宣讀由帝國與大統領共同下達的諭令。


    而隨著布蘭寧的聲音響徹耳畔,在無數人的屏息靜聽中,尤裏安才緩緩想起了古蘭斯是何人。


    布蘭寧·古蘭斯?尤裏安知道這個人還是要追溯到那一次返回不朽堡壘的押送任務,記得那時在港口處負責接應他的就是一個古蘭斯家族的人,名字似是叫做海德裏翁。


    而這個布蘭寧,似乎便是那個海德裏翁的親大哥,按照年紀來算好像不過剛三旬,如此年輕便已經是帝國少將、負責主持行刑大典這樣的活動了,而比他小七八歲的自己卻連軍籍都丟了,


    這樣的落差不由讓尤裏安心中歎息。


    幾年前接待他的便是古蘭斯,幾年後負責行刑的竟然還是古蘭斯。


    “帶囚犯!”就在尤裏安的胡思亂想中,布蘭寧·古蘭斯宣讀完了諭令,隨即站在高台上大手一揮,在台下的鼓掌與歡呼聲中,沉穩的男聲伴隨著擴音裝置響徹廣場,瞬間便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引導向了行刑台的左側,


    在那裏正靜靜的停著三駕馬車,馬車的周圍,兩排身著血紅短衫,腰纏鐵索、懷抱環首刀的劊子手正安靜的等候。


    比起幾米之隔外的廊道處停了一排的那些金裝玉墜的豪華車駕不同,


    這三駕馬車的構築極為簡樸,拉車的是幼年的龍蜥,車架的輪子底盤與車廂則盡皆用了諾克薩斯最堅固的黑石鋼凝鑄,車廂外罩著厚實的黑布隔絕了視線,三駕馬車整體肅穆而威嚴。


    隨著布蘭寧的話音落下


    劊子手們兩兩上前掀開了黑布,從馬車中揪下了幾個人影。


    看著這一幕,尤裏安迅速的收拾起了心神,唇口微張長吸了一口氣,可隨著幾個人影被拉拽著依次走下馬車,那口還沒吸完的氣就化成了一聲低呼——


    “這!?”


    慘!太慘了!


    尤裏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駕馬車上總共有六名囚犯,四男二女,可這六個人的模樣卻讓尤裏安忍不住的倒吸涼氣。


    六人脖子上帶著灰色的禁魔石鐐銬,而手腳則墜著加起來足有四五十斤的重鏈枷套索,兩套鏈枷束的極緊,中間還有一條調節鬆緊的鐵索。


    收束到極致的鐵索使得走下馬車的六人即使雙腳站立在地麵卻也完全無法挺直身子,佝僂著背脊活像個八九十歲的老人。


    而六人的麵上,則被套上了厚不透光的黑色頭套,頭套掩住了包括眼睛頭發在內的大半個頭顱,僅在鼻子和嘴巴處開了三個用以吃飯和呼吸的小孔。


    六人剛一走下馬車,便有劊子手上前取下了腰間的鎖鏈,經過一番簡易的串聯後,六個人便手對手腳對腳的被連在了一起,那模樣就好像串在竹簽上的肉串一般,充滿了冷酷與無情的味道。


    而讓尤裏安心驚的還不止這些,目光掃過六人,


    如今已是初冬季節,可六人卻穿著單薄到了極致的灰色布衫,


    布衫遮住了私密的部位,卻上下暴露出了大片赤裸的手臂與腿腳,


    就在那些露出的肌膚上,大片大片恐怖而猙獰的血痕密密麻麻的交錯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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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血痕有的已經很舊,可有的痕跡卻能看出才剛剛誕生不久,綻開的皮肉流著舀舀鮮血,滴滴答答的染紅了衣衫,沿著腿腳下落,在腳邊的地麵上留下了一個個血泊。


    “好狠!”目光快速的掃視過六人,憑借著幾次接觸的經驗,尤裏安迅速找出了阿卡麗母親梅目的位置,


    就排在六人隊伍的最前方,


    腦袋無力的低垂著,黑色的麵罩剝奪了她的視線,而脖頸間的禁魔石則困鎖住了她一身的魔力,這使得她隻能用柔弱的身軀對抗足有五十斤重的鐵具,


    在排頭的劊子手手中的鐵索拉扯下,梅目踉蹌著艱難的邁步向前,每向前一步,地上便烙下了兩個鮮紅的血腳印;每多走一米,身上的血痕便會多綻開一點。


    對比起身後的五人,她身上的血痕是最多的,氣機感應也是最為虛弱的。那纖瘦的身軀、那打著擺子的雙腿,每走一步都不禁讓人擔心她會不會在邁出下一步的瞬間倒地不起。


    而遠遠望著這一幕的尤裏安心中更是有著說不出的愧疚與自責。


    雖然行刑典禮是早已定下的,可若是沒有大地牢的那一晚,也許帝國隻會將其當成一場特殊而普通的行刑————與大地牢對麵廣場上每周都會進行的公開處刑沒有任何區別。


    也就不會因此對準備受刑的梅目等人橫加虐待;


    又或者如果那一夜的自己能更加自信更加果斷一些,也許甚至不會有今日的處刑發生。


    然而再多的如果也終究隻是曾經。


    至少現在,尤裏安還要看著阿卡麗的母親、那位被打的皮開肉綻的美婦人被以最低微的姿勢一步一步生拉硬扯的拽上行刑台,


    自己卻隻能咬牙忍耐。


    行刑大典,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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