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梨,一個長相精致的女人,一個保養的很好的女人。她雖然年紀不輕了,但還是很好看,那雙眼依舊嫵媚,但此時更多的是恐懼和絕望。


    王府的大門打開,榮樂兒從裏麵走了出來,隨同的是幾個家裏的高手,但餘宇跟榮氏都沒有現身。


    陪同在姚梨身邊的是姚家的人,沒有鄭家的人。姚家的高手靜靜的站在一邊,旁觀者很多,姚家的人臉色極為難看,個個麵無表情,跟死了爹娘一般無二。


    姚梨見到榮樂兒,甩了甩頭發“小蹄子,沒想到你也有像個人樣的時候。”她倔強的笑著,臉上的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血,已經滲出來了。


    榮樂兒來到她麵前,靜靜的看著她。


    “哈哈哈……”姚梨忽然放生長笑,瘋狂的笑著,臉色扭曲到了瘋狂的地步,猶如鬼魅一樣可怕。


    噗嗤


    隨著她戛然而止的笑聲,姚梨一口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榮樂兒退後了一步,皺皺眉,但再沒動。


    “呃,呃……”


    姚梨因為疼痛而抽搐著,嘴裏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哀嚎聲,整個人撲倒在了榮樂兒的麵前,身子不聽的抽搐,蠕動,嘴裏的血沫子汩汩的往外湧,不大會兒的功夫,從她嘴裏流出來的血,便染紅了大門外一大片的地方。


    猩紅色的血,看的榮樂兒有些眼暈。


    那血沫子連著姚梨的涎液,在她的嘴角流淌,她蜷縮著身子,不聽的蹬著腿,偶爾身子像是觸電一樣,抽動幾下。


    隨著血流的越來越多,她抽動的頻率越來越低。她的一張臉貼著地麵,沾滿了血水和涎液,難看的很,肮髒而汙穢。


    最終,她的眼睛幾乎隻能看到白眼球,看不到黑眼球了。偶爾還在抽動的身子,顯示著她尚未徹底斷絕的生機,但也是狂風中的蠟燭了。


    剛才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僅僅一會兒的功夫,變成了一具屍體。榮樂兒想起了自己殺雞時的場景,大概就是這樣的。雞在臨死前,大概也是這麽扭動著屍體的。


    原本還小聲議論的圍觀者,看到這一幕之後,很多人都驚恐的逼上了眼,一點聲音也沒有了。眼睛裏除了驚恐,再也看不到圍觀時的獵奇心態了。


    姚家的人見姚梨徹底死亡,過來,並排,衝榮樂兒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然後默默的將姚梨的屍首抬走了。


    她的身體已經僵硬了,保持著剛才在地麵蜷縮著的姿態。其實,人死後,身體是非常僵硬的,根本不能動,就是硬掰,也不見得能將人的屍體擺正,除非是將屍體的骨頭弄斷。


    榮樂兒像是脫了水一樣,險些跌倒。回去之後,並沒有見任何人,一頭倒在床上,大哭了起來,哭的驚天動地,驚動了整個王府,榮氏隻是坐在她的屋裏,聽著自己的女兒哭,一言不發。


    姚梨,是個可憐的女人。她是身不由己的,她隻是家族利益爭鬥的犧牲品,她的死,是個悲劇,徹頭徹尾的悲劇。姚家在眼看無望跟餘宇對抗的關頭,將她扔了出來,自保。


    鄭家不會理會她的死活。她被自己的親人綁到了榮樂兒的麵前。當然,這一切,也是她自己昔日作孽的結果。


    她是個悲劇,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榮樂兒又大病了一場。之前雪夜殺人,她病了一場,現在複又如此。不過這次的時間稍短,情況也沒有上次那麽嚴重,還有餘宇這個藥師高手在旁,她神體恢複,隻是三兩天的時間。


    不過精神很萎靡,病,可以治好,心病就難了。她的感情是複雜的,她要麵對這些,麵對陰謀,麵對算計,麵對殺機,麵對人性的醜惡,麵對人心的卑劣。


    她要撐過去,隻能靠她自己。


    等她好的差不多了,來問餘宇“姚家送姚梨來,是不是意味著投降?”


    “不是”


    “那是什麽意思?”榮樂兒以為自己猜對了,但餘宇卻不這麽看。


    “這是一個信號,試探我們的態度,如果我們不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了,不再針對姚家了,他們就會正式投降,如果我們仍舊要對他們動手,那麽姚家勢必就會立刻展開反擊。他們不會再等了,以前姚家還在觀望,但姚梨的死,是他們的底線了。他們要看我們怎麽做”


    “那我們該怎麽做?”榮樂兒問道。


    “這要看你的想法”


    “我不想再鬥下去了”榮樂兒道“我來的時候,一心想殺人,我受了很大的委屈,但誰不委屈呢?”她的淚水,嘩啦一下子決堤了“你知道嗎,我看見姚梨死的時候,我有多傷心?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其實我從未想過要殺她,我沒想過啊,她為什麽要那個樣子,為什麽,這一切都是為什麽,我也是人啊,我也有感情,我不是個冷血的動物,我不想再殺人了……”


    她似乎是崩潰了,放聲大哭了。


    大黃在門口趴著,淡淡的往裏看了一眼,起身,搖搖頭,搖搖尾巴走了。


    餘宇一直沒說話,給她遞過去一條手帕,榮樂兒哭了許久,她紅腫著眼,抬頭,逼視餘宇“你就一點不傷心嗎?”


    “還行”餘宇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榮樂兒錯愕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殺過很多人?你對人命,是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你就那麽冷血?”


    “我的血,不冷,事實上還很暖”餘宇道“此時此刻,我知道跟你說大道理,你是很難聽進去的,但你必須要聽進去,因為你的處境跟別人不一樣。


    當然,以你的聰明,這一切,你都懂。你自己是知道的,你比姚梨,隻是幸運了那麽一點點,這一點點,就是我的出現,不然你被姚梨抓走,淪為玩物,能在煉獄裏活多久,死的會有多慘,你自己是知道的。”


    高宅深院的女性,尤其是沒有地位的女性,多少是是能活過四十歲的?有,但很少!有相當大一批,是死於自殺,有的,則是死於虐殺,死狀極為悲慘。


    這個問題,有過高宅深院生活經曆的榮氏,是無比清楚的。當年的榮家,就是高宅大院,榮氏就是在高宅大院裏成長起來的。去年雪天,姚梨要抓走榮樂兒,作為榮氏,她太清楚姚梨抓走榮樂兒之後,樂兒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她一旦淪為別人的玩物,死的時候,可能連條狗都不如!


    這都是命,這就是是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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