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楊誌無所謂,但是韓家在幽州,吳乞買隨時可以動手,從心裏說,楊誌不願意喪失這個關係;不過楊誌也不是善男信女,不會因為一句話就心軟,自己幫了韓家,多少要有點回報。韓洙到這時候哪能不明白,有人是要往韓家潑髒水,甚至不排除找理由來滅了韓家;楊誌這邊幫忙肯定沒問題,但是自己也必須表個態。


    韓洙也是心狠手辣的人,咬咬牙說:“對外麵說,莫掌櫃他們行刺你殺了,我受到牽連被殺,後麵的事等會我們細說。”


    這是挽救韓家的唯一辦法,隻有來金城的人全部死無對證,幽州的韓家人才能以種種理由為自己開脫,哪怕想要下手的金國權貴有什麽證據,也可以向韓洙身上引;現在宋金正在大戰,幽州需要一個穩固的後方,韓洙相信吳乞買不會同意亂來。


    耶律秦直接撲向時立愛,他知道韓滔是驍將,哪怕不是武林中人,在自己麵前支持個三五招沒問題,而時立愛是個文人,可以挾持為人質;可是耶律秦的手還沒有接觸到時立愛,楊誌扔出來的茶碗已經砸在他太陽穴上,茶水澆了耶律秦一臉。耶律秦的屍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莫振清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磕頭道:“楊大俠饒命,楊大俠饒命,我有重要的情報。”


    莫振清此刻已經顧不上其他了,楊誌冷冷地問:“你們黑水幫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了幽州,是完顏宗翰家族安排的,還是有什麽其他原因。”


    完顏宗翰現在自己的牢裏呆著,楊誌可不相信其他的金國權貴會這麽好,還允許他的舊部肆意擴張,能讓黑水幫維持住原來的勢力範圍就算不錯的了;莫振清囁嚅著說:“是不錯大師幫的忙,這次來金城談判也是不錯大師,不,是不錯和尚那個禿驢的主意。”


    “這個死禿驢。”韓洙怒罵一聲:“在幽州和我們家搶買賣不說,竟然想下這樣的黑手。”


    楊誌示意韓洙冷靜,繼續問莫振清:“你們出發前,不錯和尚在哪裏?不要想著隱瞞,好好回憶,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莫振清很奇怪楊誌怎麽老問不錯和尚,想了想說:“和不錯和尚聯係的都是我們幫主完顏溫都,不過我聽幫主和設也馬談話說,不錯和尚在我們出發前兩天已經去了河北,說是為什麽人開道。”


    楊誌知道不錯和尚的真實身份,能讓不錯和尚親自去開道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李士寧,看樣子隨著金軍南下,這些人也打算會中原了;但是這對師徒是不是急了一點?就算金軍打下汴梁,中原的民心未服,最起碼還有亂上個十年的時間。楊誌相信以兩人的睿智不會看不到這一點,那麽急著前來,是李士寧年事已高想落葉歸根,還是中原有什麽東西,必須李士寧來看上一眼?


    楊誌吩咐車西圖:“給莫掌櫃換一個名字送到監獄裏,讓莫掌櫃把他知道的黑水幫和遼陽的情況全部寫下來。莫掌櫃,我會對外說你們三個在行刺時大人的時候都死了,你要是自己泄露了身份,導致家人受害,那就怪不我們了。”139讀書網


    莫振清急忙點頭謝過,一再保證自己不會找死;車西圖押著莫振清出去,韓洙拱手對楊誌說:“多謝,你也幫我起個名字,安排一個地方藏身。”


    楊誌點頭說:“你放心,我把你安排到武州,保證沒人知道。”


    韓洙自然知道那個地方,是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不過韓洙搖搖頭說:“武州小地方,來了一個陌生人,家家戶戶都知道;金軍高手無數,萬一被人發現找到那裏,我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還是在軍營裏安全一點,我去火山鎮如何?”


    楊誌笑了起來:“四爺是真的打算加入定北軍?”


    韓洙要是不加入定北軍,楊誌是肯定不會讓韓洙去任何一個軍營,萬一泄露情報或者搞出亂子,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韓洙怔了怔,問楊誌:“你能打回幽州嗎?”


    “有生之年。”楊誌想了想,補充說:“十年吧。”


    時立愛等人都是一驚,宋金之戰的大戰還要延續十年,那遼東和中原要死多少人啊;韓洙看看楊誌,笑著說:“那還好,我五十歲的時候可以落葉歸根。我答應你,是不是要交投名狀?我恰巧知道一件事,楊樸的助手禮部侍郎烏陵思謀,當年參與了從中原運送工匠到遼東的行動,除了雙龍會,宋遼兩國當時的官場都有人參與,遼國是耶律麻,現在的幽州通判;大宋方麵的聯係人是文無章。”


    文無章?楊誌有點不敢相信,文無章是石摩劼的得力助手,在大名府見過,為人武功都是不錯的,難道韓洙在學闞澤詐降,不過文無章跟著石摩劼跑去長安,也不在太原的管轄範圍之內,韓洙不應該犯這麽低級的錯誤。楊誌微微一笑問道:“有證據嗎?”


    韓洙從內懷裏掏出一個扁扁的錦囊,從裏麵抽出十來張陳舊的紙,竟然是當時從曾頭市往北的出入批文,大宋這邊是文無章的簽名,遼國那邊是耶律麻的簽名,金國是烏陵思謀的簽名,從人員和所攜帶的物品、牲畜、車輛可以看出,這樣的隊伍走了四趟。韓洙竟然是早有準備,恐怕這次出來就沒打算回去。


    楊誌看完嘿嘿一笑說:“韓四爺,你是準備賴定我了,好,我安排你到屯田軍中去,改名叫朱漢,你說說,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韓洙曉得這個問題必須說清楚,謝過楊誌說:“耶律麻和我是同窗,當時他是薊州的監稅官,隻要給錢就沒不敢放行的,一年不知道掙多少錢;這是他府上燒毀文件的時候,被我偷出來的,我看了灰燼,剩下的應該不到全部的一半。不要這樣看我,我那時候隻想好好掙錢,不想摻和到這些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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