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楊誌必定從前線撤軍回洛陽,我要和康王說,不能錯過機會,要揭露楊誌的狡猾,讓他繼續北伐到大名府。”魏良臣也是要臉的人,沒有說出自己的消息來源,直接說了應對楊誌的方法;魏良臣嗬嗬一笑說:“我倒要看看楊誌會不會順應民意,在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王繪聽傻了,他可是有所風聞,魏良臣與秦檜不斷在聯係,是讚成和談的人;而康王希望的是楊誌能退守河南,而不是把汴梁全部扔給張浚。楊誌撤軍對於康王來說其實是個佳音,可魏良臣的想法,怎麽突然就反轉了,難道說其中有什麽內情;不過王繪對楊誌有信心,連鄆王康王都沒能撂倒的人,怎麽會這麽輕易折在魏良臣的手裏。王繪不動聲色地說:“那麽我們去辭行。”


    得知魏良臣要走,楊誌沒有阻攔魏良臣的想法,隻有魏良臣動起來,楊誌才能確定魏良臣要做什麽;楊誌隻是埋怨道:“魏大人,我其實還安排了你到懷州一行,你不過去,可是讓李彥琦他們很失望啊。”


    “楊帥,我是突然想到康王安排我去汴梁的一件事沒辦,必須去和張浚見一個麵,以後有的是機會來衛州、懷州。”魏良臣不敢對楊誌多說,楊誌的身份死死壓他一頭,要是楊誌突然想起什麽不讓他走,魏良臣也是隻能幹聽著。


    王繪上前一步說道:“楊帥,要真的有事,我暫時不走,去懷州一趟。”


    魏良臣一聽這話,心裏石頭落了地,高興地說道:“王大人文武雙全,他去懷州是一樣的。”


    楊誌看了看魏良臣,又回身看了看王繪,為難的說道:“魏大人既然真的有事,王大人去也一樣,我讓他們準備一點物資帶去,王大人就算代替我去勞軍;另外就是和李彥琦核定戶籍,把多出來的田地交給屯田營。”


    魏良臣和王繪心中一鬆,兩人都有數,那個李彥琦是純粹的武將出身,楊誌讓他掛一個知府,是為了打仗的時候便於指揮,對於這種正常的管理,李彥琦確實力不從心。楊誌不過是想抓一次差罷了,王繪立即答應下來,魏良臣也放心大膽地走了,對於這種小事情他沒有興趣。


    魏良臣回到洛陽的時候,兩位公主趙金羅與趙多富也到了洛陽,趙多富來是因為趙楷已經決定將勢力範圍擴張到洛陽,為了防止楊誌,先讓趙多富過來籠絡人心;隻不過留守洛陽的徐文、胡鬆年等人現在的態度不冷不熱,讓趙多富不斷派胡唐老來和楊誌聯係,希望楊誌更換河南府尹。


    這時楊誌已經到達孟州,楊沂中和張玘也都隨軍趕了過來,孟州府衙裏的衙役都有些惶恐不安,這麽多大人物聚集,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胡大人,你怎麽在這裏?”楊沂中看到胡唐老,驚訝地問道,不過隨即就想到了楊誌說過鄆王的打算,胡唐老這是又盯上來了!胡唐老哈哈一笑,對著楊沂中說:“楊將軍,我是來恭迎你們的啊,一轉眼的功夫,懷州等地就收複了;不過楊帥,鄆王和兩位公主對洛陽的事很不滿意,你清不清楚?”


    楊誌點了點頭說道:“風言風語我聽說不少,胡大人在洛陽,難道聖上已經同意將河南府劃給定北軍了?”


    胡唐老一聽楊誌問話,頓時不知道怎麽說,他要說沒有,後麵的話就無從提起,要說有,胡唐老還真沒這個膽子。胡唐老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聽兩位公主的口氣,這件事應該不會出什麽變故!”


    這句話等於什麽也沒說,兩位公主是能做這件事主的人嗎?楊誌頷首:“既然胡大人有這個消息,你先回洛陽和公主確定這件事,然後寫份公文到杭州,催促一下中書省確認此事;這樣的話,劉正彥、胡鬆年等人的去留就可以明確。”


    胡唐老朝楊誌望去,雙目奇光大盛,道∶“楊帥,說來你或許不相信,趙金羅公主也有這個想法。”


    楊誌問道∶“公主上書了?”


    大宋的公主可是不能出麵幹涉朝政的,有話也是私底下說;胡唐老可不會掉進這個坑裏,搖頭道:“哪能啊,公主隻是和我們談話的時候說了這個態度,對於我們來說,不也是一種支持嗎?”


    楊誌點頭道∶“可以這麽說,那麽胡大人,就等你的消息,我在孟州還需要呆上一段時間,有什麽情況再說。”


    楊誌不打算回洛陽,胡唐老詫異地問道∶“楊帥不是打算撤軍了嗎?”


    楊誌微笑道∶“聖上的詔書還沒有到,孟州等地的官員還沒有最後敲定,等這邊安穩了,我才可以動身。”


    楊誌的這個說法讓胡唐老沒有辦法,楊誌現在控製的這塊地盤是聯軍打下來的,除了懷州以外,其他地方官員的任命全部需要杭州確認,哪怕立場不一樣,胡唐老也沒辦法說楊誌錯了。胡唐老愈來愈清楚楊誌和趙楷之間的分歧,皆因各自立場的不同,楊誌現在身後有著龐大的支持者,有時候不可能退卻。


    就像這次徐文一事,趙楷的想法就是讓徐文當替罪羊,萬一將來宋徽宗怪罪,全部是徐文的責任;但是楊誌一直不鬆口,讓徐文有了信心與趙多富僵持下去。胡唐老笑道∶“楊帥,我就弄不懂,為什麽洛陽就不能延續秦州、長安的做法?”


    楊誌冷哼道∶“不是不能,而是需要自擔風險,兩位公主,還有其他人要是想什麽產業自己做就是,何必要官府出麵?他們想要徐文這個知府表態,不就是指望將來有事的時候找官府索賠?胡大人,這些障眼法沒有意思,洛陽是打仗的地方,不是空手套白狼的所在,唐大人,等我撤回長安的時候,會推薦你為河南府尹。”


    胡唐老心中一喜,轉念生出不樣感覺,要是那樣,豈不是說楊誌等人根本不會在洛陽投資,那麽趙金羅等人搶先一步的做法,那就是給自己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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