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名劍修沒有任何表態,僅僅隻留下一句話就離去了之後,軒轅朗天隨即又回到了陣中。


    看起來,諸事皆無。


    不過,這五千銳甲的陣勢,倒沒因此而散開


    。


    軒轅朗天回到三人麵前,望向三人,而後滿麵笑意,道:“今日害的三位白跑了一趟,卻沒想到,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實在是,出乎意料呀。”


    周九劍拱手微微欠身道:“無妨,隻要這老龜除去了便好,至於又是誰將其誅殺的,於將軍而言,豈不是,也無多大區別麽?”


    軒轅朗天先是看了一眼劉月,隨後又看了看周九劍,隨即才哈哈大笑,道:“小兄弟這話,倒是說的沒錯。”


    他亦是一個坦率之人,看著周九劍,直言不諱道:“確實,在老夫心裏邊,即使是三位也好,亦或是方才那位不知名的修士也罷,甚或是我軍中的修士,隻要能替老夫將這隻礙路的老龜誅殺,不管是誰都行,老夫自然欣然相許的。”


    “畢竟,老夫所求的,就隻是這一個結果而已。”


    周九劍淡淡一笑,又道:“既然此事已了,那麽,我們也就不再多叨擾將軍閣下了。老將軍,我們,也該告辭了!”


    軒轅朗天一聽,倒是疑惑道:“三位這般急著要走?”


    劉月微微點了點頭,也出聲道:“我們此番南下路途遙遠,片刻都不能耽誤。”


    “哦,這樣呀!”軒轅朗天聽了亦也微微點頭。


    隻見周九劍又是笑道:“再說了,老將軍俗事繁忙,今番動靜,豈不是已經代表著戰戈再起,又哪能因為我們而分了心神?”


    軒轅朗天一聽,一對眼眸輕眯著望向周九劍,泛白的眉頭也稍稍一皺,不過,他也沒有任何避諱,笑道:“小兄弟說的,也確實沒錯。”


    這事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自個麾下大軍此番動靜,從昨日晨間起就已開始,隻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而在前幾日之時,多番謀劃亦也早已在進行了,到得現在,諸事則早已進行至一半了,自是到了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了,到得此時此刻,隱瞞或是不隱瞞,實際上意義都不大了,就是如今讓得敵國探子探知,亦是無妨。


    更何況,這三人,也不是那什麽可疑的探子。


    那枚玉佩,可是貨真價實的,做不得假,而這,也足以證明了,眼前三名小家夥的身份,至少是可靠的。


    來自青雲山劍甲門下的三名修士。


    那劍甲李夢棠之名,他軒轅朗天,又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


    至於其與自己軒轅一族的關係……這,自然就牽涉到了一則不為人知的隱秘,自然,是不可輕易告人的。


    周九劍忽而又閃過一絲靈光,一臉神秘的朝軒轅朗天問道:“老將軍此番,也是南下麽?”


    軒轅朗天大體也想到了他有此問,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


    “那麽,”周九劍又問道,“北邊,可安全麽?”


    少年此話,意有所指。


    軒轅朗天自然能聽明白,笑道:“北邊。可不歸我管,不過,暫時是算安全的。”


    “暫時?”周九劍道。


    軒轅朗天看著她,眯眼笑著:“自然是暫時的,那獅虎之力,若全力拚搏,威力自然是非同凡響,自然是得小心謹慎才行。”


    他頓了頓,隨即又道:“說不定,局勢不好之時,連老夫都要過去呢!”


    周九劍與劉月聽後,若有所思。


    周九劍想了想,又看向軒轅朗天,道:“按老將軍這話,連你也沒十足的把握麽?”


    軒轅朗天聞言一笑,道:“卻不談這世間之上還有‘變數’一說,而且,你又肯定,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有絕對的把握麽?不外乎都是,量力而行,盡力而為罷了,若是失敗了,也沒什麽好說的,誰也怪不了,不是麽?”


    周九劍聽了他這番話,感覺十分有理,點了點頭,道:“老將軍說的沒錯。”


    軒轅朗天隨即緩緩笑道:“所以嘛,凡是,可先籌謀先做了再說,結果雖然很重要,但是,也不能之一味的執著於結果,憂慮於自個有沒有把握,那樣子,隻會越走越遠而已。”


    周九劍又再行了一禮,道:“受教了。”


    軒轅朗天隨即擺擺手,道:“這也隻是老夫自己的愚見而已,小兄弟聽聽也就行了。好了,既然三位已經決定要走,那老夫也不再多挽留了,省得讓人覺得我婆婆媽媽的,那就,就此別過了!”


    周九劍與劉月和曦曦,三人一同朝其行禮,道:“後會有期。”


    末了,少年又突然多加了一句:“還有,祝老將軍,旗開得勝。”


    聞言,軒轅朗天一張老臉頓時笑開了花,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承小兄弟你的吉言了!”


    周九劍亦是一笑。


    在軒轅朗天身後的軒轅嵐,聽著三人要走了麵無表情,隻是時不時又偷偷看了劉月兩眼,隨即又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


    周九劍看著他,而後第一次稱呼其名,主動說道:“軒轅嵐,告辭!”


    實際上,他們也是昨天方才認識的而已,而且,還是以一個不算友好的開端。


    軒轅嵐有些錯愕,想來是沒想到周九劍會當先與自己說話。


    “告辭。”他倒也沒多廢話,亦是淡淡的回了周九劍這兩個字而已。


    周九劍不禁一笑,估計也是他性格使然,不過,他今日,倒還真不如昨日初見時,那般盛氣淩人,也不比昨日……話多一些。


    既然周九劍都朝軒轅嵐道別了,剩下的劉月與曦曦,自然也不會失了禮數。


    曦曦倒是頗為敷衍的說了一句,大概就與軒轅嵐的回答不相上下,而至於劉月,看起來則更有誠意一些。


    雖然,劉月的外表亦是看上去頗為冷顏,然而,實際上她的內心卻是極為溫柔的,是屬於那種外冷內熱的類型。對於差不多熟識之人,她也不會露出那種拒人三尺的態度,相反,與其對話,甚至能看見她的眸光會一直注視著自己,總會生出“她實際上是十分在意自己的”這種感覺來,自然而然,便也能感覺到她待人的誠意。


    雖然少女也僅僅隻是說了一句簡單的“再見”,後麵之後又稍微加了一句“小心”而已,看起來也是相當平常的告別。


    然而聽在軒轅嵐耳中,卻使得他一陣呆愣,半響,才回過神來,又有些慌慌張張的回道:“再……再見!”


    連得旁人,都能看出了他的這般不尋常的反應來。


    軒轅朗天也不禁皺眉瞧了眼自家孫子,想是沒看懂,他怎麽會有這般失儀的模樣。


    周九劍仔細一看,看了一會軒轅嵐,又悄悄看了一眼劉月一眼。


    好像是看出了點什麽來!?


    看著劉月麵不改色的樣子,少年亦是默不作聲,隻是悄悄的看了看她,而後又看了看軒轅嵐。


    心湖微微蕩漾,泛起淡淡漣漪。


    隻聽得曦曦忽然又再催道:“小姐,喂,木頭,我們可以走了吧?”


    沒想到,她倒是挺迫切的。


    劉月笑了笑,望向周九劍,少年隨即也點了點頭。


    而後,三人便走出了這軍陣之中,隨後,由劉月祭出白玉京,三人一同站上去,而後飛劍飄起,帶著三人一同飛過河邊。


    軒轅朗天的軍陣中,許多人,或許一輩子,都沒見過禦劍飛行的劍修,今日,倒是讓他們見識到了,而且還是兩名。


    軒轅朗天微微眯眼,看著三人離去,隨即淡淡說道:“傳令下去,大軍,今日啟程。”


    其後,自有傳令兵騎著快馬返回後麵的營寨之中。


    ……


    白玉京緩緩降落在一處荒林之中。


    連逢兩日陽光正好,連得此地的料峭寒氣都似乎消退了一些,雖然四周積雪,看起來並沒見有多少減少。


    曦曦落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一臉喜悅道:“哈哈,太好了,總算是聞不到那些男人的討厭氣息了!”


    周九劍一聽,這才恍然,原來剛才她一直催著要走,卻是因為這個原因?


    劉月看了看他,看到少年麵上的神情,然後替曦曦給他解釋道:“曦曦的鼻子,很敏銳的,所以,她對四周的氣息,十分敏感。”


    周九劍一聽,隨即與曦曦打趣道:“曦曦,那……我的氣息怎麽樣?”


    曦曦聞言,嫌棄的看了看他,道:“你?你比他們也好不了多少!”


    周九劍聽後又道:“那,怎麽不見你說討厭或是難聞?”


    曦曦撇了撇嘴,而後道:“那……是因為我沒說而已,嗯,之後也差不多習慣了,懶得說你!”


    看起來,就像是口是心非的模樣。


    遠處,突然傳來枯枝被踩斷,而後傳來的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響。


    三人一同望眼過去。


    周九劍與劉月眼眸微眯,曦曦則瞪大了眼睛,然後指著他,驚呼道:“快看!是他,那個人誒!”


    隻見,遠處,站著一人。


    紫衣,負劍。


    然後就聽他淡淡問道:“你們,是藏劍山中人麽?”


    藏劍山?


    這人,又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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