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也許是梁半之的話戳到了楚淩禦心中的痛處,一貫對半之先生禮讓有加的楚淩禦一下子變了臉色,第一次在梁半之麵前擺起了帝王的架子。


    “梁半之莫要忘了你的身份!”楚淩禦冷冷地說道,“朕是皇帝,軒轅公子見到朕也要行君臣之禮!”


    “半之先生可不要忘了,朕才是你的主君!”楚淩禦如此說道,“朕親自將容若從歡宜院請出來,若是朕沒有記錯,當初聽琴時,半之先生可是跟在軒轅公子身後吧!”


    梁半之很有顏色的沒有繼續說下去,這就夠了,隻要再楚淩禦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以楚淩禦涼薄多疑的性子,對那個歡宜院的琴師必定會多一分懷疑。


    此消彼長,對那個琴師多一分懷疑,對他梁半之就多一分信任!雖然楚淩禦的信任他梁半之並看不上眼,隻是,為了主子,楚淩禦這個皇帝該讓他坐穩還是得讓他坐穩!


    山腳下的喊殺聲終於傳到了雲台山獵宮處楚淩禦的耳朵裏,撲鼻而來的血腥氣味熏得楚淩禦下意識地皺皺眉頭,“先生您看,還真是諷刺,如此春色,卻要充滿著暴力,血腥跟殺戮!”


    山風吹過,楚淩禦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梁半之沙啞地聲音也在他響起:“陛下若是要將兵符賜給祁王,最好多留一個心眼!若是海闊憑魚躍,山高任鳥飛,皇上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事,朕自有考量!”


    ......


    山腳下,三千金吾衛已經率先跟南楚軍隊的先鋒軍交上了手,楚淩軒仗劍站在金吾衛的最前方,不動如山。他必須要在三個小時之內利用這三千金吾衛滅了這南楚的五千先鋒軍。


    兩軍對峙,作為曾經的少年戰神,在沙場上浴血奮戰過的楚淩軒當然知道,兩軍對峙最重要的就是士氣。正所謂一鼓作氣,一旦士兵們扛不住來自對方來的壓迫感,那潰不成軍的局麵就不遠了。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打垮南楚先鋒軍一往無前的士氣。


    楚淩軒是百分之百相信他的金吾衛的作戰能力,隻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沒有經過戰場鐵血的金吾衛還算不得王牌軍隊,此次,冒著金吾衛被以楚淩禦發現的風險,楚淩軒都要將金吾衛拉出來以三千對陣南楚五千的先鋒軍,就是這個道理。


    磨礪他日後的王牌鐵騎!以後這批人可是要跟著他打天下的親兵。


    山高叢林密,道路曲又折,金吾衛裝備精良,南楚先鋒軍也不差分毫,經驗又豐富。正所謂是針尖對麥芒,南楚先鋒軍手握長槍,如潮水般一個一個湧上前來。


    雪亮森森的長槍尖匯成一排,就跟海裏翻騰的浪花一般洶湧。楚淩軒站在最前端,麵對著浩浩蕩蕩黑壓壓的攻勢,麵不改色,一把拔出掛在腰間的腰刀,向天一刺,發出指令。


    嚴陣以待的金吾衛們立刻變幻隊形,最前邊用厚實的盾牌掩護第二排的弓弩手們,這些弓弩手都是楚淩軒讓葉蘭清私下一個一個操練的,相比於由肅親王名下的神箭營的神箭手們也不差多少。


    南楚的先鋒軍剛進入弓弩手們的射程範圍,鋪天蓋地的箭矢就衝南楚先鋒軍頭上砸去。


    不但密集而且精準,伴隨著嗖嗖嗖的射箭聲,瞬間南楚的先鋒軍就倒了一大片。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楚淩軒發號完畢,滿意地看著南楚先鋒軍這一輪的攻勢被他的金吾衛打下去,士氣渙散不少,從胯下馬背上操起一張弓,抽出一支箭,張弓搭箭就直射南楚先鋒軍的一個將領而去。


    先前他瞧得清楚,就是這位將領在發號施令!“衝啊!衝上去,近身攻擊!”將領的嘶聲高喊的聲音戛然而止,刺空聲剛傳入他耳朵,他的胸口就被洞穿,一支利箭射穿他直直地將他身後的士兵射了個穿心!


    連珠箭!


    楚淩軒的這一箭鎮住了全場,在金吾衛如雷般的喝彩中,南楚先鋒軍的攻勢停住,未能向前推進一步。


    現在是三千對四千!


    楚淩軒心中默默計算著,抬眼看了看天色,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將這五千南楚先鋒軍滅掉,然後用三千金吾衛假裝南楚的先鋒軍登上雲台山,迫使楚淩禦盡快將兵權交給他,讓他盡快脫身!


    “弓弩手撤,重甲兵上!”這樣想著,楚淩軒手勢一變,全副武裝的重甲兵替換了弓弩手。


    “噔噔噔!”整齊劃一的重甲敲擊地麵的聲音如同戰鼓一般在耳邊作響,不一會便推進到南楚先鋒軍的盾牌前,還不待他們做出反應,剛一衝破南楚先鋒軍的盾牌,這些重甲兵便撤了,之後全副武裝,手持長劍劍手們就衝進了南楚先鋒軍的陣營之中。


    金吾衛的長劍兵跟弓弩手一樣,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這些長劍兵可是楚淩軒最愛護的士兵,當然平素的訓練也都是最苛刻的!


    他們一個一個武藝超群,可以以一敵十,銀白色的輕甲搭配著寒意森森的薄劍,在南楚先鋒軍之中如狼入羊群之中。


    劍術精良,如同砍瓜切菜般,專挑南楚先鋒軍的喉間,鎧甲的薄處,還有未被裹住的關節處招呼,不一會,便將南楚先鋒軍扇形的陣勢撕了個口氣,直殺得南楚先鋒軍的指揮官不停皺眉頭!


    然後楚淩軒還不滿足!


    “太慢了!”楚淩軒看著他身前正在浴血奮戰殺紅了眼睛的金吾衛統領,不由罵道:“你怎麽訓練的!”


    “戰場上是要殺人,不是要你表演,弄那麽多花架子幹嘛呢!”楚淩軒隨手從地上踢起一把長刀窩在手上,隨手一劃,長刀輕輕滑過他身邊南楚先鋒軍的脖子,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斷了氣!


    “你們的劍都是最好的鐵匠打造的!”楚淩軒運起內力,說道:“一招斃命!別讓本王瞧不起你們!想想,你們訓練了多久,就這點成績,怎麽跟著本王打天下!”


    ......


    南楚的先鋒軍指揮官看到楚淩軒這幅樣子,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氣急敗壞地喊出:“一個人頭三兩黃金!領頭的那個三千兩黃金!”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度被金吾衛打得沒有脾氣的南楚先鋒軍的攻勢又漸漸上來。畢竟在南楚先鋒軍眼中,眼前的對手都是活生生的錢呐!


    楚淩軒笑得一臉燦爛,他的金吾衛在將南楚先鋒軍砍殺得隻剩一半之後,也該功成身退,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再耽擱怕是要被楚淩禦的禁衛軍發現。


    如今隻需要將南楚先鋒軍引入事先設置好的密林陷阱,雲台山懸崖下的密林,在那裏他有信心將南楚剩餘的這喜人滅殺個幹淨,畢竟他還需要從那裏進入雲台山獵宮呢!


    不然若是讓宣旨的太監發現他找不到祁王那可就不好玩了!


    楚淩軒邪魅一笑,指揮著金吾衛且戰且走,因為是在夜裏,南楚先鋒軍的指揮官並看不到楚淩軒手底下究竟帶有多少兵,還有他也不清楚先前那兩次衝鋒跟交涉他們損失了多少。


    隻是如今對手敗走,作為先鋒軍那就要勇往直前!


    雲台山懸崖下的密林全數籠罩在夜幕之中,楚淩軒指揮著金吾衛衝進密林,後麵跟著的南楚先鋒軍也不管不顧地跟著衝了進來。


    在先前南楚先鋒軍統領的高喊下,金吾衛這些人在南楚先鋒軍眼中就是行走的黃金,怎肯放過,完全失去了該有的判斷,一股腦兒的全投進來,也就注定了他們的悲劇。


    第一批衝進來的人腳下一空,還未反應過來便就跌入了金吾衛視線挖好的陷阱之中,俗稱陷馬坑!


    惡劣的踩踏事件就這麽發生了,如同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前邊剛掉下來,後邊就跟著往前衝掉下來,慘叫聲連綿不絕。


    南楚的先鋒軍察覺不對,點起火把想要查探,可剛一點亮,在這黑夜裏就無疑是活靶子,先前百發百中的弓弩手們還在他們心頭曆曆在目。


    這一想放棄,可隻要一抬頭便能瞧見領頭的一盞燈火就在他們不遠處,那可是三千兩黃金啊,可是密林裏又實在是太過危險!


    南楚先鋒軍的指揮官,不由暗暗後悔,早知道就應該先等等,別急著衝進這片密林。


    不提這南楚先鋒軍是如何後悔得腸子要斷了,造成這一切局麵的楚淩軒此時也是麵色怪異,他眼前這個身量矮小,麵色白淨的禁衛軍是怎麽回事?這不是他的小狐狸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同樣內心鬱悶至極的當然還有好不容易爬下懸崖準備從密林小道溜回京城的蘇依陌,她怎麽會想到,這麽一條隱蔽的道路,她居然能碰到楚淩軒這個倒黴催花心大蘿卜的。


    而且,林子裏的血腥味怎麽這麽濃啊!


    “你怎麽在這!”蘇依陌皺著眉頭問道,密林十分黑暗,蘇依陌並沒有瞧見楚淩軒身後跟著的一群金吾衛,這一出聲便壞事了!


    “楚淩軒,你怎麽回事啊!”蘇依陌眼疾手快地撥開對著她來的一道利箭,臉色陰沉目光灼灼地盯住一馬當先卻神色怪異的楚淩軒,“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得治!你有病你就說啊,我有藥啊!”


    “大膽!”


    “大什麽大!”蘇依陌麵色不愉地打斷金吾衛統領的嗬斥,先前那一箭她要是沒記錯就是這個蒙麵壯漢射的,“姓楚的,你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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