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藏春樓主帶人端著一小壺酒就走了上來,身後的少女趕忙將兩隻白玉酒杯放在桌上。女子便將酒斟上,女子將酒杯捧到郭燁麵前說道:“少盟主您聞聞今日這酒如何啊。”


    少女也將另一杯酒遞到了樓雲的麵前,樓雲隔得老遠便聞到了那酒的香氣,他看著如蜜露般的酒水,不知如何是好,他從來沒飲過酒。他便將目光投向了郭燁,郭燁接過酒杯先是聞了聞然後便一飲而盡。


    女子拿著酒壺笑道:“少盟主果真是海量,奴家在為你斟上一杯。”說著又給郭燁倒上了一杯。


    郭燁這次並沒有喝,而是吩咐道:“好了,你也去招呼招呼其他客人吧,下麵的那群公子爺,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你如果不下去安撫他們一下,沒準他們真敢把你這裏給燒了。”


    女子說道:“哎呦~我的少盟主,您才是我的貴客,他們算什麽,既然少盟主發話奴家也不敢不從,那少盟主便在此安心飲酒,奴家告退。”說罷女子便帶人恭敬的退出房外。


    郭燁輕輕搖動酒杯問道:“小舅子,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對我們這麽恭順?而且還拿這麽好的酒給我們。”


    樓雲想了想試探的回答道:“姐夫你給了她那麽多銀子,她當然要對我們恭敬了。”


    郭燁搖搖頭說道:“不對,不對。這可是進貢的禦酒,除非宮廷中的管事做假賬私自扣下,否則就算拿再多的錢也買不到,況且也不過是幾千兩銀子而已,就進門那張紅帖便價值五千兩,而且你看看這四下的裝潢,和這玉杯能是幾千兩銀子就買來的嗎?下麵坐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他們都出得起這幾個錢,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麽他們隻能坐下麵喝著普通的酒,吃著一般的點心,而我們卻坐在樓上的雅間,喝著禦酒等著宴席。而且他們還要排隊,而我們去能直接進來?這就是姐夫要教你的學問‘醉翁之意不在酒’”


    樓雲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郭燁飲了一口美酒說道:“這就是第一個學問,勢力。樓主對我們這麽恭順,便是因為中州盟的勢力,像她們這些下九流在底層混飯吃的誰也惹不起,隻能找靠山。這靠山不少,或朝廷或江湖勢力,但在這豫州一地最大的勢力莫過於我中州盟,就連地方的官吏都要我們的照顧,所以她才會對我們畢恭畢敬,又是雅室又是美酒,而且門口站的那幾個人你也應該能看出來吧,他們也是我中州盟的人,如果不是中州盟的麵子,你覺得下麵的那群王孫公子們能這麽老實的坐在下麵?所以她的生存需要借助我們的勢力。”


    郭燁走到窗前繼續說道:“而我們同樣也需要靠山,朝中的那些大人們雖然身居高位,但不是每個人都武藝高超,他們也有家人,他們的家人也需要保護,所以我們就派人時刻保護他們,與其說是暗中保護,但不如說他們是我們的人質,他們為我們提供官場上庇護,而我們也樂意保護他們的家人和他們自身,隻有這樣我們才能互相利用,而且他們當中,有不少每年都拿著我們的好處,而且除了這些,我們這些江湖門派都有自己的情報網,我們的情報有時可比他們要靈通的多,他們治理起這個國家來也方便許多。而且我們也可以幫他們解決一些,他們自己不方便解決的麻煩。”


    說完郭燁的臉上再度閃過一絲邪魅的微笑。


    郭燁看著下麵熙熙攘攘的眾人說道:“小雲你快來看。”


    樓雲還在思考剛剛郭燁說的話,聽到郭燁叫自己,便站起身走到窗前問道:“姐夫怎麽了?看什麽?”


    郭燁指了指下麵問道:“你看下麵每個人都有位置,為什麽他們都不在自己的位置安心飲酒,而是端著酒杯到處敬酒,或者三五成群的擠在一起?”


    樓雲依然是搖頭。


    郭燁又飲了一口美酒說道:“這就是姐夫要教你的第二個學問,人脈。姐夫剛剛說過下麵的這群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公子爺,哪個不是金銀滿貫妻妾成群,他們都可以說是把女人玩膩了的人,可是他們為什麽要來這裏找樂子?雖然今晚的主角花魁是一部分原因,但卻不是最重要的,因為來這裏的都是富貴人.”


    “他們當中有經商的,當官的,也有小門戶的江湖勢力,他們在這裏就可以相互結識,當官的需要商人的錢,和江湖門派的人力。而經商的需要經商的對象,和官府江湖勢力的庇護,而這些江湖勢力也需要商人的錢和官府的庇護。所以這裏就給他們提供了相互結識的機會,大家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互相交個朋友不管以後是否能用得到對方,總歸是個有著一麵之緣熟人,也比陌生人好說話的多。”


    郭燁回到座位又倒了一杯酒說道:“如果小舅子你一個人來,你覺得他們還會給你這麽高的禮遇嗎?”


    樓雲這次很肯定的回答道:“不會。”


    郭燁點點頭說道:“這就是姐夫要教你的第三個學問,這個比較特殊,是‘狐假虎威’的借勢。如果你一個人來他們當然不會給你這麽高的禮遇,因為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如果你穿以前的那身衣服,他們說不定還會把你趕出去。”


    郭燁飲了口酒繼續說道:“這第一點便是穿著打扮,正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你現在穿著這身錦衣,士農工商,所有人看了都會敬你三分,他們敬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這身絲綢的衣服。然後是身上的掛飾,一般的富家公子都會佩戴一些玉佩,而你頭上的螭龍玉簪和腰上的玉帶,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帶的。所以見到你的人都要敬著你。而且你頭上的玉簪和腰上的玉帶,除非是亡命徒,否則就算是那些江洋大盜,綠林胡子見了你這兩件掛飾,碰你的時候也要掂量掂量。”


    “這第二便是身邊的人,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宰相門前七品官,天子近前盡欽差。’他們敬的或許不是你而是你背後的人或者勢力,如今我跟你來這裏一趟,下次你自己再來,他們一樣會禮遇你,因為他們知道你是我的小舅子,中州盟郭家的表少爺,你的身後是整個中州盟郭家和孔雀山莊秋家。即便你不會一絲武功,他們也會敬你,甚至會怕你。如果你再驕橫一點,說不定你以後出門所有人都會躲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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