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雲抬腿便要走,這時車夫卻攔住他說道:“哎~哎~哎~兄弟你幹嘛去?”


    樓雲說道:“我先走了我沒什麽事,您也走吧。”


    車夫拉下臉來指著自己的馬車說道:“兄弟你看看我的車。”接著拉著樓雲指了指斷掉的車輪說道:“你看看這。”


    樓雲雖然迷糊但他知道車夫的意思,樓雲便說道:“那您還要如何?難道要我賠你的馬車?”


    車夫說道:“那你說呢?我的車為了躲你才變成這樣的,你不賠誰賠?”


    樓雲有些生氣的說道:“是你撞到我了啊。”


    車夫說道:“撞到你?我看你是撞到我了吧,要不是為了躲你我的車能便這樣嗎?如果真的撞到了你,怎麽你什麽事都沒有?”


    這時那名少婦說道:“就是你撞到我們了,我們可是為了躲開你不讓你受傷,我們的車才變成這樣的,你看看我家這孩子的頭,都變成這樣了,以後要是變成癡兒,還怎麽嫁人!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弄壞了我們的車當然要賠給我們了。”


    這時人越圍越多,樓雲著急的說道:“大家給我評評理他撞到我了,還要我賠他的車。”


    車夫就等著樓雲說這句話,車夫說道:“撞到你了你怎麽什麽事都沒有?還生龍活虎的站在這裏說話,你說話這麽大聲你想嚇唬誰啊。別以為你有幾個錢就了不起。有錢就能隨便欺負老實人嗎?大家快評評理啊,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啊,這輛車是我借來的,就這麽壞了。我可賠不起啊。你們看看我家閨女撞得,頭上起了這麽大一個包。”


    這時圍觀的百姓們有人說道:“要不你們報官吧,讓官老爺們來評評理。”


    車夫哭著說道:“官老爺?官老爺是幫著他們這些人的,我這沒錢沒勢的打官司肯定會輸的。”這時他的妻子也抱著孩子哭了起來,那孩子見爹娘都哭了,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時圍觀的群眾也是議論紛紛“是啊,要是撞到他了,他怎麽什麽事也沒有啊,車壞的這麽嚴重。肯定是為了躲他才壞的。”


    “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啊,最看不上你們這些有錢人欺負我們窮人。”


    “你們平時作威作福的,現在還欺負到窮人頭上來了,明明是自己不長眼,還想訛詐老實人。”


    “現在就這世道,有錢的任性,沒錢的認命。窮人天生就是挨欺負的命。”


    “小子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錢賠給這個車夫,要不你今天就別想走,別看你背著把木劍,告訴你我打架還沒怕過誰。”


    人群裏也有看到的人說是車夫撞到了樓雲,但是大家眾口一詞,他的聲音很微小,甚至說是微不足道。


    怪不得車夫剛剛那麽關心自己,原來在這裏等著自己。樓雲有些懊悔,因為這幾天好心人見到不少,他幾乎忘記了臨行前鬼穀先生叮囑的話,也忘記了逍遙子的警告。


    三人成虎,假話說千遍也能變成真話。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有時候言語也能成為殺人的刀,不明真相群眾的正義感也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下樓雲真是百口莫辯,明明是車夫撞到了他,這下自己還要賠償給他。這是什麽道理?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不明事情真相,便紛紛指著自己,這又是什麽道理?明明事情的真相是自己占著理,但現在卻便的沒理這到底是什麽道理?


    果真是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無傷虎心,虎卻有吃人意。


    但是樓雲沒有任何的辦法,雖然有些生氣,但也無可奈何,畢竟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無依無靠。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樓雲說道:“那你要多少銀子?”


    車夫獅子大開口說道:“最少一百兩。”


    樓雲打開錢袋,錢袋中隻剩下了七八十兩銀子。車夫看了看眼中放光。一把奪過來。還未等樓雲說話,車夫先說話了:“這些錢就這樣吧,勉強算賠我的車了,我女兒的傷就算了。”


    樓雲迷迷糊糊的被奪走錢袋,眾人都拍手叫好。


    “哼!真是便宜這小子了,要是我一定一百兩銀子一兩也不能少,現在這位兄弟幾十兩就便宜你了,小子快滾吧。”


    “就是這為大哥真大度。這就便宜他了。”


    “對就該這麽治治這幫仗勢欺人的公子哥。”


    車夫拿了樓雲的銀子便帶著老婆孩子走了,圍觀的眾人也是各自散去。隻剩下了樓雲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街口。有不少路過的行人對他指指點點。還有不少笑他傻,缺心眼的。


    這時一道驚雷劃過,像是蒼天蒼天的震怒一般,接著隻是片刻便下起了瓢潑大雨。像是蒼天也為這世道的敗落哭泣一般。


    樓雲站在大雨中,雨水打在了他的身上,他頓時清醒了許多。街上的人都奔跑了起來。隻剩下樓雲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樓雲的表情很難看,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樓雲仰望著天空,雨水打在他的臉上。眼中的淚水也隨著雨水滑落了下去。他不知道為什麽要哭,就算是見到孔雀山莊慘劇的時候他沒哭過,遇到那麽多危險的時候他也沒哭過。在鬼穀受累砍柴的時候他沒哭過。割腕澆花的時候也沒哭過。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卻哭了。


    樓雲黯然的走在街上,街上隻剩下了他那孤寂可憐的背影。


    樓雲在一家大戶人家的的門前坐了下來,想避一下雨。大雨下得很大,樓雲看著打在地上的雨水。不知道想了些什麽,他也不知道要想什麽,他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樓雲靠在宅門上昏昏睡去。


    這時有人踢了樓雲一腳,樓雲醒來,見一個身穿家丁服飾的人站在自己的身旁。外麵仍然下著大雨。宅院的主人看到樓雲病怏怏的樣子便吩咐家丁把他弄走,省的在他的門前出什麽事。


    家丁說道:“誰讓你坐在這裏的,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可是大戶人家的宅院,不是你能呆的地方。趕緊滾。”


    說著家丁便帶著幾個人再度把樓雲扔到了街上。樓雲現在已經麻木了。對這些事已經不是很在意了。一來他的頭很暈,二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樓雲爬起來默默的走在大雨中,現在身上沒有銀子,客棧是不會收留他的。世態炎涼他這次是真的見識到了。隻能找個新的地方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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