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和樓雲就坐在一家緊鄰岸邊的小酒館中,今天這裏有些冷清,沒有什麽人。但是這裏的風景卻很不錯,這裏緊鄰江畔,微風拂柳倒是別有一番風趣。


    樓雲自然是不會請南宮璃喝酒的,這裏雖然是小酒館,但是也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樓雲要了一些點心和兩碗酸梅湯。這酸梅湯南宮璃沒有喝過,第一口下去便被酸到了。


    樓雲微笑著看著她說道:“南宮小姐喝不慣吧。”


    南宮璃問道:“樓公子這是什麽東西啊,好酸啊。”


    樓雲輕輕地泯了一口說道:“這是酸梅湯,是很好喝的,我記得第一次喝的時候是和爹在京城的時候,那個時候很熱,雖然我們的身上的盤纏不富裕,但是爹卻依然給我買了一碗這個去暑。”說著樓雲慢慢的彈了幾滴眼淚。


    南宮璃說道:“對不起啊樓公子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樓雲笑道:“沒什麽,隻是今天看見這個有些懷念而已。”


    樓雲又飲了一口後說道:“我和南宮小姐不一樣,我小的時候便和爹四處求醫,基本很少在鎮子裏,而且在鎮子裏我也不敢和其他的孩子們接觸。我唯一的朋友就是小惠。也隻有小惠和劉大夫將我視作正常人。在鎮子裏的時候爹都是在為下一次求醫籌措盤纏,為了我的病,爹把家裏的東西能賣的便都變賣了。就連娘生前遺留下的東西,爹也都賣了。爹帶著我走了很多的地方,但是我的病始終也沒有治好。”


    “我記得在我七八歲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爹依然是意氣風發,爹又是有功名在身的舉人,去我家給爹說媒的不在少數。隻是爹為了我,始終都沒有續弦。我還記得在京城的時候,一名為我診病的大夫便建議爹將我遺棄掉,讓我自生自滅,說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不如提早安排免得我成為爹的累贅。”


    “不過爹直到臨終都沒有拋棄我,一直將我帶在身邊,而爹最後臨終的那幾晚,始終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雖然劉大夫提出要收養我,但是爹不想給鄉親們添麻煩,也不想再給劉大夫添麻煩。便用最後的一口氣,寫了一封書信讓我去孔雀山莊。”


    樓雲說著他的鼻子紅了起來。


    南宮璃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了樓雲,樓雲接過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他將手帕遞還給了南宮璃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啊南宮小姐,我不應該在你麵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南宮璃則是靜靜地注視著他說道:“沒事的樓公子,相比起你,我得到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樓雲又喝了一口。


    這種酸酸的味道,很爽口。


    南宮璃看著這一江春水便脫口而出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樓雲也隨聲附和道:“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樓雲說道:“南宮小姐我很感激你。”


    南宮璃問道:“為什麽要感激呢?”


    樓雲說道:“秋家大仇得報全是南宮小姐你的功勞,還有我的病,那次在神農穀若不是你提出再找一找,恐怕我的病是不會好的。我感覺我虧欠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南宮璃搖搖頭紅著臉說道:“為什麽要這麽說呢?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畢竟是你的......”她鼓起了勇氣說出了下一句“我是你的未婚妻。”


    樓雲呆呆的望著她,沒想到她竟然親口說了出來。


    樓雲沉默了。


    南宮璃蕙質蘭心,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雖然她是樓雲的未婚妻,但是林洛瑤也是。


    而之前一直陪伴他的則是林洛瑤,而不是自己。


    她愛他,林洛瑤也深愛著他,她為他付出了,林洛瑤付出的也並不比她少。甚至比她還要多。


    樓雲為難這很正常,如果是她的話,她會更為難,她可不是那種不講理,隻顧自己的刁蠻小姐。她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主見。她知道別人的難處。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如果樓雲選擇了她的話,便是對林洛瑤的不負責任,如果樓雲是那種見色忘義,負心薄幸的人的話,南宮璃也不會喜歡他。


    她現在的心情和林洛瑤一樣矛盾,她想嫁給樓雲,但是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樓雲拋棄林洛瑤。


    就算是娥皇女英不分親疏,但是樓雲依然會為難。


    她很理解樓雲這種心情,樓雲的心裏放不下林洛瑤,也正如她的心裏放不下樓雲一般。


    樓雲的心裏因為有了林洛瑤而放不下其他人,而她也因為心裏有了樓雲,同樣放不下其他人。


    她最懷念的還是在紫罄軒陷阱中的那段日子,雖然那裏沒有水,隻有半張餅。就連一點光都沒有。


    但是那個時候的她是最幸福的。


    因為樓雲那個時候最珍視的人便是她,不是別人隻是她。


    那凝聚出的為數不多的水,樓雲都讓給了她,就連那半張幹澀難咽的餅,樓雲也是讓給她吃。為的隻是讓她活下去。


    那個時候的她是最幸福的,那也是她最為開心的日子了。她是樓雲的女人,唯一的女人。他唯一珍視的女人。


    或許她已經不能再奢望什麽了。


    她愛他,但是卻不想讓他為難。


    樓雲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對不起南宮小姐我不能娶你。”


    南宮璃淡淡的說道:“我明白。我理解你的苦衷,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很為難。”


    樓雲解釋道:“對不起,我的心裏放不下洛瑤,與她訂婚的時候我答應她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的,我既然已經對她許諾自然不能負她半分。而且你嫁給我......”


    南宮璃這個時候笑了,她微笑著說道:“如果樓公子娶了我,肯定不會薄我半分。”


    樓雲默默地點點頭。


    南宮璃也喝了一口酸梅湯,然後說道:“樓公子的心裏放不下林妹妹,如果娶我的話,讓我做個妾是委屈了我。而且父親的臉上也不好看,所以樓公子也不想讓父親和我為難是嗎?”


    樓雲閉上了眼睛依然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樓雲說道:“這或許便是天意弄人吧,我們已經錯過了,而我也不能負了洛瑤。我不能娶你,我也不想委屈南宮小姐,我不能負了洛瑤。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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