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傀的改變是從一件事開始的。也是從一個人開始的。這個人就是他唯一的觀眾,那個靠著乞討為生的少女。


    死傀曾經很好奇,為什麽女孩有手有腳他卻要乞討,雖然她是個乞丐,但是她拒絕死傀對她的物質幫助,她隻會去跟人討一些剩飯剩菜,卻從不拿別人的銀兩。


    又一次死傀在表演完之後,準備收攤,那天女孩始終沒有來。


    一連三天女孩都沒有再來看他的木偶戲。


    雖然他的木偶戲表演的很爛,但是卻很受一些孩子的喜歡。雖然有些人家都不允許孩子和他這個“不祥之人”接觸,但是小孩子總是充滿好奇心的,而且死傀的木偶做的非常的精致漂亮,而且死傀可以用磁石操作那些木偶的運動,仿佛那些木偶就是有生命,像是活的一樣。


    孩子們自然覺的這很有趣,死傀每天晚上的木偶戲也可以吸引來一些“不聽家長話”的小孩子們。


    因為女孩三天沒來了,死傀在表演完木偶戲之後,便找到了一個孩子詢問情況。


    不過那群孩子卻非常的害怕他,孩子們雖然很喜歡看他的木偶戲,但是家裏人卻再三告誡他們不要和死傀接觸。


    見到死傀走過來,他們自然是很害怕的。


    不過有一個孩子卻沒有離開,死傀就是從他的口中得到了有關少女的消息。


    當然他並不是免費得來的消息,死傀將自己的一個木偶送給了那個孩子。孩子雖然沒有告訴死傀少女的動向,但是他卻也告訴了乞丐少女的住處。


    不過死傀並沒有立刻去尋找她,因為乞丐少女住的地方晚上是去不了的。


    因為那裏有一條河,隻有白天的時候才會有渡船。而那裏沒有橋,死傀也不會遊水。


    死傀這個時候才明白,為什麽女孩每次來看他的木偶戲的時候,腳上都是濕噠噠的。


    不過為了自己唯一的一個“鐵杆觀眾”死傀做出了自己人生當中第一個冒險的決定,那就是出門去找她,而且還是白天出門。


    白天出門或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沒有什麽,但是對於死傀來說這很有可能是致命的,因為他的白皮膚一旦暴露在陽光下,那麽他的皮膚就會被瞬間曬傷。如果大麵積的曬傷的話,他可能會死。


    不過盡管是這樣,死傀在第二天還是出發了。


    這或許是死傀人生當中第一次在白天離開家門,不過死傀的運氣很好,老天仿佛都在幫他,他出門的時候天空變陰沉了起來。而且天氣有些悶熱,仿佛快要下雨了一般,或許是因為快要下雨了,街上的人們都披上了蓑衣,戴上了鬥笠。


    雖然死傀的“蓑衣”“鬥笠”顯得有些奇怪,倒也沒有人像怪物一樣看他。


    而且那些人也不知道這個奇怪的人就是鎮上傳言的“不祥之人”,因為死傀從來沒有白天出過家門,即便是晚上出門,那些人也不敢接近他,所以很少有人見過他的本來麵貌。


    坐渡船的時候,雖然有有心人留意他,甚至私下裏對他指指點點的,但是他也沒要受到什麽明麵上的歧視。


    死傀渡過了河,他按照之前孩子告訴他的地方,他找到了那個廢棄的山神廟。


    這個廢棄破敗的山神廟便是女孩居住的地方。


    雖然這裏很破,很舊,但是卻一點也不髒,除了一些沒有必要清理,或者是因為倒塌無法清理的地方外,其他的地方都很幹淨。


    而廟門前的牆壁上靠著一把破舊的掃帚,掃帚上的細竹子的葉子已經快要掉光了。而且很短小,但是這麽幹淨的地方就是這把破掃帚掃出來的。


    死傀走進了廟中,他見到了自己唯一的觀眾,也就是那個女孩,女孩就在山神廟的大殿之中,女孩在照顧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個老人,女孩跟他很親密,仿佛這個人是女孩的長輩。


    而那個老人已經奄奄一息了。他麵目幹澀,身體浮腫恐怕已經時日無多了,盡管如此,女孩還是細心地照料著他。


    見到有人走了進來,女孩拿柴草將老人蓋好,而自己則是躲在了破敗的山神像的後麵。她好像很害怕一樣。


    死傀也看了看自己的樣子,難怪正常人是沒有人穿成這樣的。


    死傀看了看天上陰沉的天氣,他摘下了自己的鬥笠。


    這或許是他第一次白天在人前露出自己的樣子。


    不過見他唯一的觀眾,他也覺得很值得。


    女孩見到是死傀,她便從山神像的後麵跑了出來。


    死傀了解了一下女孩為什麽這幾天都沒有去看他的木偶戲。


    女孩一直在照顧這個老人,而這個老人和女孩卻非親非故,他隻是女孩撿回來的。


    這個老人躺在鎮子的大街上已經很多天了,沒有人接濟他,沒有人管他。而在被女孩撿到之前,一直是幾條狗偷偷的給老人叼著食物給老人。


    雖然女孩是個乞丐,自己也需要別人的同情心同情,但這不代表她沒有同情心。


    女孩便將老人撿了回來,然後一直在照顧他,因為多了一張嘴需要吃飯,所以女孩要飯的時間增加了。


    她也就沒有時間去看死傀的傀儡戲了。


    死傀想要幫助女孩,但是女孩謝絕了他的好意。因為女孩知道老人已經不行了,恐怕也就是這幾天的時間就會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就算是買藥他也救不活了。


    乞丐的生活教會了女孩很多事情,女孩也見到了很多的事情,生離死別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


    一開始她並不是一個人,她有很多“乞丐家人”而這些“家人們”都一一離開她了。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饑餓和疾病,那些跟著她行乞的人都是一些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或者是傷殘的人。


    而這些人最熬不過的就是冬天,這些人不斷地離開了女孩,女孩也慢慢地變得堅強了。


    所以見到老人也將要離世,她自然也很冷靜,女孩一直在給老人擦拭身體,然後用自己撿來的針線給老人縫補衣服,這隻為了能讓老人在最後的時刻能走的體麵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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