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兩人在嘀嘀咕咕,台上,一場又一場決定命運的戰鬥,在上演。有人贏了,踏著失敗者的身體,更上一層樓;有人輸了,從此風和月,花和劍,都與他無關,無緣。


    轉眼間,輪到秦血上場了。


    “拾肆號,拾肆號呢?拾肆號請上場!”


    擂台東北角。一個戒律堂弟子,正在尋找他的對手,他的手上,舉著一塊石片,上麵印著“拾玖”兩個大字。


    “快快,該你上場了!”侯珺夫推了秦血一把。


    秦血連忙拿出石片,往擂台衝去:“來了來了!”


    戒律堂弟子看見秦血,微微一愣:“是你?”


    “你認識我?”秦血心中納悶,才贏了一場,就一戰成名?


    戒律堂弟子斜著眼睛,歪著脖子,一臉不屑道:“靠欺負女人上位,誰不認識你?”


    秦血沒想到,出名居然是因為這種緣故,簡直讓他哭笑不得。


    台下,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對秦血口誅舌伐:“靠打女人上位,算什麽英雄好漢!”


    “是他,就是他,把我們可愛的璐璐,弄哭了。”


    還有人對秦血的行為,不齒:“隻會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


    就連離皇,也被這一幕吸引,一副興趣濃厚的樣子,要看秦血如何化解。


    好在秦血還算清醒,沒有因為幾句話而亂了方寸,他知道,這些人,是擺明了一起往他身上潑髒水,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血朝四周環視一圈,腦海中,卻轉得飛快,待一圈觀畢,心中已有了主意,不慌不忙道:“按照你的說法,是不是遇見女人就該認輸,就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戒律堂弟子被秦血的這個問題難住了,說是吧,與事實相悖,不合適;說不是吧,自己的觀點便站不住腳,難以自圓其說。


    秦血不等戒律堂弟子想出答案,又道:“如果是這樣,比賽的宗旨,意義,何在?還要她們參加比賽幹嘛?直接判她們獲勝不就得了?”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戒律堂弟子臉色大變,尤其是最後一點,刁鑽,古怪,讓他難以招架。作為一名戒律堂弟子,他的職責,使命,就是秉持公平,公正。不論而決,既不合規矩,也與他的意願相違,頓時支支吾吾,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直接判她們獲勝,當然不合適了!”


    在戒律堂弟子說出“不合適”三個字後,秦血笑了,“進圈套了”。從始至終,事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名戒律堂弟子,算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既然不合適,那你說我欺負女人是什麽意思?是你惺惺作態,是你虛偽,還是你嘩眾取寵?”秦血乘勝追擊。


    戒律堂弟子被問得啞口無言,本想先聲奪人,結果,卻反遭奚落,戒律堂弟子的心裏,充滿了憋屈。


    “好一個惺惺作態,好一張伶牙俐嘴!”離皇動了愛才之心,向離虹暗暗打聽:“他在琉璃宗是什麽身份?”


    離虹不敢怠慢,馬上如實匯報:“不瞞聖皇,他在琉璃宗隻是一名雜役弟子!”


    “什麽,雜役弟子!”離皇大失所望,徹底熄了招攬之心。


    不是不能開口,而是,區區雜役弟子,身份低微,開口有失身份,不值得開口。


    離皇不動聲色,又朝秦血望了過去。


    但見冷風飄,一片肅殺意。


    歸根結底,語言,隻是點綴,實力,才是根本。秦血與戒律堂弟子,終是交上了手。


    秦血一邊揮拳,一邊揚言:“看好了,我不光會揍女人,我還會揍男人。”


    “我已晉升蛻凡境九重五年了,豈會怕你乳臭未幹黃口小兒!”戒律堂弟子毫不示弱。


    來呀,來互相傷害。


    “笑話,如果以年齡決定成就,吾輩還要苦修做甚?”秦血催功,前衝,勢如猛虎。


    戒律堂弟子以攻為守,使出了看家本領:“火雲掌!”


    掌若紅雲,掌出無心。


    猶如一對經烈火煆燒,不似血肉,燒得通紅發亮的烙鐵,朝秦血推了過去。


    眼見熱氣滾滾,熱浪翻騰,秦血誓死不退,以硬碰硬。


    “蓬!”


    雙方拚過一記。


    拳掌相抵。


    勢均力敵。


    給秦血的感覺,除了稍微發燙,並無其他異常。與往昔大鼎蒸煮比起來,這等熱力,簡直小巫見大巫,以他千錘百煉真身,何懼之有?


    高手過招,窺一斑,而見全豹。


    秦血立刻吃了一顆定心丸,內心大定。


    以不滅輪回印的強大恢複力,秦血有足夠的信心,磨滅對手,更何況,他還沒有使出全力。


    “再來!”秦血赤手空拳,再度衝了上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


    粗暴,毫無花哨。


    “火雲掌,源自業火紅蓮,以剛猛見長,觀他神韻,已頗具火候!”離炎道。


    “貴宗的火雲掌,神木掌,黑石掌,玄冰掌,天雷掌,乃是天下五絕,本皇早有耳聞,今日一見,確實不凡。”離皇點頭稱讚。


    “論起神妙,不滅輪回印還要更勝一籌。這門功法,在通玄境之下,號稱戰無不勝,委實奇妙,若不是無法通玄,必能在悠悠歲月中大放異彩。相傳,這門功法問世至今,正麵交手,幾乎無人能破,除非”,離虹欲言又止。


    “除非什麽?”雪公主被勾起了好奇心。


    離皇一指秦血,朗道:“除非他沒有掌握道術,空有一身蠻力。如此,方可借天地外力,磨其筋骨,銷其神魂,使其力竭,束手就擒。”


    雪公主美目輕移,多看了秦血兩眼。


    秦血完全不知道雪公主在看他,正憋足了勁,要把對手幹趴下。


    “嘭”


    秦血的拳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砸在戒律堂弟子肩上。直砸得戒律堂弟子嘴角抽搐,站立不穩,他仿佛看見一頭花小鹿,在四周繞來繞去,繞過他的防區,屢屢偷襲得手。


    既快,又狠。


    這看上去有悖物理規律,但在煉者世界,統統不是問題。


    戒律堂弟子初時還能勉強應付,到得後來,全無招架之力。


    秦血偶爾也會中招,不過與戒律堂弟子比起來,要好上很多,基本上是秦血打中戒律堂弟子兩拳,戒律堂弟子才會還他一掌。


    “啊,我跟你拚了!”戒律堂弟子呐喊,為自己壯膽。


    奈何,舊傷未愈,徒添新傷。


    漸漸的,戒律堂弟子愈發不濟,體力不支,被秦血揍的鼻青臉腫,顏麵全無。


    這種打法,對戒律堂弟子無疑是一種考驗。若問他能不能堅持?能。還能不能戰下去?也能。但他打心底怕了,畏難了。


    戒律堂弟子意誌開始動搖,與其在台上繼續丟人現眼,打一場沒有勝算的比賽,不如早點放棄,放自己好過一些。


    “不就是一場比賽嗎?贏了怎樣,輸了又怎樣?”戒律堂弟子乘著戰鬥間隙,暗暗思忖。


    思索再三,戒律堂弟子實在撐不下去了,終於做了某個屈辱的決定:“我,我,我認輸!”


    聽見認輸兩個字,秦血笑了,停下攻擊節奏,擦拭起了額頭汗水。能早點獲勝,何必非要逞狠鬥凶,拚得你死我活。


    “怎麽認輸了?怎麽能向回龍峰認輸?”


    “唉,又被他贏了一場,太可恨了!”


    “贏了又怎樣,隻要進不了前三強,結果,都一樣。”


    眾說紛紜,姿態不一。


    “承讓!”秦血拱了拱手,徑直下台去。


    戒律堂弟子苦澀,苦笑,對台下某處道了一聲“我盡力了”,也離開了擂台。


    離皇等人一笑,微不可察,這種層次的戰鬥,,還入不了他們的眼。若是不滅輪回印敗了,或許他們還會驚訝一番,至於勝了,情理之中,不值一提。


    “好小子,功力又見漲了!”侯珺夫給了秦血一個擁抱。


    秦血白了侯珺夫一眼:“還說我,你修為突飛猛進,都蛻凡境九重了!”


    “嘿嘿,嘿嘿”,侯珺夫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笑道:“晚上別回去了,去我那裏,咱們一起睡,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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