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隊的人減員嚴重,但上次武鄉郡繳獲的馬匹眾多,所以騎兵隊擴充了很多人過來,現在差不多有四百多名騎兵。


    騎兵隊主李力從來沒帶過這麽多人,看著眾多新手在練兵場操練,不禁頭皮發麻腦痛不已。尤其看著有些人連騎馬都不會,更是心中叫苦。想讓有經驗的老關幫忙一起操練,可老關隻會教會騎馬的人,連馬都不會騎的人他也教不了,於是讓在馬圈廝混過馮雁幫忙訓練騎馬。


    自從二寨主死了以後,自己也沒膽子驕橫了,小馬倌那小子殺了寨子裏重要頭領,居然讓大寨主輕描淡寫打哈哈過去了,而且還有那麽多人跟著幫襯,於是對馮雁也不敢再為難,還有點刻意交好的意思。李力也看出馮雁最近一年多好像變了個人似得,不僅人變得聰明起來,學識也增加了巨多,尤其膽量也大的驚人,在武鄉郡東狼兒山的戰役中,此子表現得很是英勇,而且還敢殺自己的頂頭上司,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平日裏身邊的騎兵隊弟兄也喜歡往馮雁身邊湊,說是跟著唱歌有激情,故事也聽的帶勁,每次聽到馮雁說且聽下回分解時,心裏癢癢的跟貓抓了似的,思來想去於是把訓練新手的任務交給了馮雁。


    馮雁此時看著眼前一百二十名新手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步兵上了馬那簡直就是:小牛駕大轅----光蹦得歡,拉不上去。而且有些馬沒經曆過大陣仗,還得訓練這些馬匹的膽氣。得了,從頭開始練吧。


    把牧馬有經驗的趙四和石柱喊了過來幫忙。本來想把爺爺,春苗,劉全也叫過來,可沒有牧馬的人也不行。


    先讓新手騎沒有馬鞍的光背馬,這對新手騎馬的技藝提高很有幫助,將來對騎射訓練的效果也很好。馮雁讓工匠按照自己的意圖做了些小鼓放在馬背上,馬匹在奔跑時發出“咚咚咚”的響聲,讓馬兒適應響聲也為了適應戰場上的環境。


    一天訓練下來,馮雁是嗓子發幹,渾身酸痛。指導別人騎馬的同時,馮雁可不會中斷了自己的訓練,這可是保命的手段,絕不能荒廢了。


    如果祖國遭受到侵犯


    熱血男兒當自強


    喝幹這碗家鄉的酒


    壯士一去不複返……


    每天晚上這些新手都會圍著馮雁唱幾首讓人熱血沸騰的歌曲,用馮雁自己的話講是為了統一思想,要讓這些人明白為什麽要刻苦訓練,為什麽要上陣打仗,這可是後世黨的核心秘密,政治思想工作要一直貫徹到底。


    二十多日下來,馮雁帶領的一百二十多名新手騎兵已經是改頭換麵,不僅騎馬愈發熟練,精神麵貌也是耳目一新,頗有點驕兵悍將的味道。這讓暗自觀察的幾位寨子頭目大感驚訝。都是久經戰陣帶兵打仗的人,哪曾想到人的士氣可以這樣高昂。


    在一旁觀看的孫盛也連連點頭,扭頭對身邊的王桂說道:“以前讓你觀察小鐵子那些怪異的鍛煉方式,如今你還得觀察訓練的方法,下次統計好給我詳細講講。”


    “嗯,沒問題,這些騎馬的訓練方式算是稀疏平常,馬背上的那些小鼓倒是稀奇,隻是這精神麵貌是怎麽弄的,我還沒搞懂,就晚上聽見他們經常唱個歌啥的,也沒特別之處呀?”王桂一臉迷茫的說道。


    “你說唱歌能否激發人的精神狀態呢?我以前唱那個好酒歌,倒覺得很是帶勁,對了,前些日子我跟三娘學了一首歌,你還別說,我自己也覺得有些豪情萬丈,你聽這歌詞: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刀


    槍,這是強大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


    “嗯?這歌不錯!甚是雄壯。我看這個曲子應該普及到寨子裏每個人,如果都能煥發起鬥誌倒是好事,您看騎兵隊讓二寨主帶的滿腦子酒肉女人,真要成土匪了。”王桂點頭稱好。


    “那以後晚上拿出一個時辰,讓小鐵子帶領唱歌吧,總是賭錢喝酒,太不像樣子了。”孫盛下決定道。


    “甚好,甚好,我怎麽沒想到呢?還是大寨主有遠見!”王桂


    不露痕跡的拍了一下領導的馬屁。


    “大寨主,你上次說的三十日三百石糧食的事情,我看是不是……”上次比試前的那個夜晚,王桂被馮雁的豪情所觸動,認定了馮雁是自己兄弟,所以有心為馮雁開脫,但話也不能講的太過,隻能蜻蜓點水般提一下。


    “哦,對啊。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孫盛恍然想起。


    王桂一拍額頭暗自後悔,大寨主既然都快忘了,還提起此事作甚,這不多事嘛!真想抽自己一下。


    孫盛奇怪的看了看王桂說道:“你這是作甚?”


    “沒什麽,嘿嘿,大寨主,此事算怪我多嘴,你就當沒聽到。”王桂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此事不能就這麽過去,否則亂了綱紀,你去把他叫過來,我還得說道說道。不能輕饒了這小子。”孫盛明白王桂的心思,但這些人太慣著那個小鐵子了,不敲打敲打可不行。


    馮雁此刻正帶領著一百多新手刻苦訓練著,騎馬已經不成問題了,現在正訓練怎麽在馬上使用砍刀。在政治思想教育的洗禮下,每個人都憋著一股勁,每次揮舞著砍刀砍向草人的時候就像砍在了外族侵略者的頭顱上一樣,迅疾而有力。


    “小鐵子,辛苦啦!”王桂騎馬過去拍了拍馮雁透著汗水的脊背。


    “王教頭好!還請您指導。”


    “指導個屁,你訓練的比我都好,我還指導個什麽勁。”


    “這話說的不對啊,王教頭。您怎麽這麽謙虛了,上次你說的教我練練那大錘,什麽時候開始啊?”馮雁看著對自己很是嗬護的老大哥,也是心生感激。


    “大錘好說,你還是想想怎麽渡過這個難關吧,大寨主上次議事讓你找三百石糧食出來,你想到辦法沒有?”王桂有些難為情的說道,自己太多嘴了。


    “訓練新手和我有什麽關係呢?非要讓我練!你看我現在忙的,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哪有什麽辦法搞糧食呢?”馮雁抱怨道。


    “哈哈哈……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你這比喻甚是有趣。”王桂樂道。


    “您別樂了,快幫我想想轍。”馮雁真是無語了。


    和馮雁在一起總是能聽到一些怪異好笑的新詞,這也是王桂喜歡馮雁的原因之一。低頭想了想說道:“小鐵子,咱們此地西側是西河郡你還記得嗎?”


    “嗯,聽說過,田洛也是西河郡人。”馮雁回答道。


    “對,此地往西一百多裏有座山叫薛公嶺,隔壁還有一座山叫大陵山,上麵也是占山為王的匪人,那座山山勢險峻,大寨主本來帶領弟兄們想攻取那座山,但山勢太過險惡不僅沒打下來還折損了不少弟兄,後來才跑到這裏,據說當地官兵對那裏的匪人也毫無辦法,這些匪人經營了十數年,想來寶貝少不了,要是能把那寨子攻下來咱們可就不缺吃喝了。但是難度太大啊!周邊倒是也有別的占山為王的匪人,比如西南麵有個黑峰山和五龍山,隻是那些山上的寨子很窮沒什麽好搶的。”王桂說完又低頭思索附近還有哪些草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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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雁聽了王桂的話心裏暗笑,都是入草為寇的人,一口一個匪人,好像自己不是似的。不過搶奪山寨的想法確實不錯,總比攔路搶劫要好,過往的商客基本不會帶太多貴重的物品,真要有貴重物品一般也會找官兵護衛,不能劫掠皇室和官府是寨子的鐵規不能打破,否則招來大量的官兵可不是鬧著玩的。秦國官兵之所以不來剿匪一是攻打山寨困難傷亡太大,二是匪患太多顧此不暇,最主要還是戰爭太多,軍隊都忙著統一北方呢。


    “你們倆嘀咕什麽呢?” 兩人正沉思著,孫盛早已等得不耐煩自己過來了。


    “大寨主。”


    “大寨主好。”二人趕忙回禮。


    “看你們嘀咕半天了,想什麽歪主意呢?別以為能躲得過去,如果搞不來三百石糧食那就放三個月馬去,你自己選吧。”孫盛冷言道。


    “三個月?不行,時間太長了!”馮雁不樂意道。


    “你還敢討價還價?吃我一腳。”可惜孫盛這一腳被馮雁躲了過去,看大寨主的臉色愈發難看,王教頭暗自抱怨:這小子怎麽躲這麽快呢,讓他出出氣不就混過去了?


    而孫盛生氣之餘卻心裏驚訝:這家夥平日裏的練習還真是卓有成效,這麽突然的一腳也能躲過,身形如此敏捷。


    “嗬嗬,大寨主您別生氣,三百石糧食我倒是覺得可以試試。”


    “什麽?你有辦法啦?”王桂和孫盛同時驚訝。


    “辦法確實有,但我有個要求。”馮雁仔細思索了一下說道。


    “哼,你還真敢講,說吧有什麽辦法,另外你的要求又是什麽?”孫盛根本不信馮雁的辦法,哪有那麽容易搞到三百石糧食,就是外出劫掠也得跑個十幾次,還是運氣好的條件下,而且官府的糧草又不能劫。


    “我要帶二百名騎兵出去,另外還要二十輛馬車,再加上寨子裏的藏的那些酒,哦,還要帶上被二寨主搶奪的那些婦人。”馮雁侃侃說道。


    “你這是要逃跑吧?”孫盛不屑道,王桂也納悶了。


    “逃跑?您這都想哪去了,我能跑到哪裏呢?真是的。難道不能派幾個監軍跟著嗎?”馮雁對大寨主有這麽奇葩的想法感到好笑。


    “那你說說你的法子是什麽?”孫盛也覺得自己想法過頭了繼續問道。


    “山人自有妙計,您就別問了。”馮雁笑道。


    “嗬!你還自認為是蜀國孔明臥龍再世啊?那可是一國宰相,你一個小小的毛孩真不知天高地厚了。”孫盛被馮雁氣笑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


    “胡鬧!你總得說出個章程來,否則怎麽可能讓你帶那麽多人出去?”王桂沒好氣道。


    “我想去大陵山一趟,聽說那裏的賊人儲備良多。”


    “不行,太危險了,那個山寨連官兵都打不下來,就憑二百人無異於癡人說夢。再說你才練了幾天,要是有個閃失,我那妹妹定饒不了我。”孫盛不知不覺間表露出關切之意,王桂在旁聽的直樂,剛才還叫喊著輕饒不了。


    “好吧,我就說說我的想法,你們要是覺得可行,那就去試試,不行的話就算了。”馮雁也看出了大寨主的關切之意,雖然打著妹妹的幌子,但內心還是擔心自己的。


    馮雁看看周圍人不少,擔心泄露就壓低了嗓子說起來,而孫盛與王桂沒辦法隻能一起蹲在地上貼近聽著。


    練武場上,寨子裏的眾人看到這三人神神秘秘的嘀咕,還湊那麽近,都疑惑起來。跟著馮雁的一百多名新手騎兵心裏暗呼運氣好,畢竟跟的人與大寨主和王教頭關係匪淺,以後肯定有好處的;其他眾人中有人覺得三人關係一定很緊密;有的人覺得這小郎中混的真不賴,能和大頭目這樣交談;有的人原先躲避著馮雁,現在看來那件事早翻篇了,還是和這家夥搞好關係為上;而騎兵隊的李力和步兵隊主李貴更是暗自慶幸沒再找馮雁的麻煩,否則可能就是自食惡果;連陳二,光頭周強和張大壯等人也開始有些後悔聽了二寨主的唆使想致人於死地。此事過後,馮雁沒想到這次交談竟然帶來這麽大影響。


    二人聽完馮雁的嘀咕,眼光不由亮了起來。


    孫盛搭著馮雁的肩膀囑咐道:“我看可行,人員我來安排,到時候帶些好手過去,王桂你說呢?”


    “這法子確實不錯,你小子怎麽想到的,早知如此何必還外出劫掠呢?”王桂有些埋怨道。


    “嘿嘿,以前我人小言微,哪有人聽呢?”馮雁撓頭。


    “你以為你現在是大人物嗎?告訴你,這件事還沒完呢,遲早還是要收拾你的。”孫盛瞪眼道。


    “對對對,我現在還是小嘍嘍呢,您二位長官安排好了就說一聲,我立即動身。那邊還等著操練呢,不能荒廢了,回見。”馮雁站起身拍了塵土,一溜煙跑回了新手騎兵的隊伍中。


    “嘿嘿,這小子人小鬼大。”大寨主和王教頭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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