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雁管轄的士卒多了很多,但,反而清閑了不少。


    原因就在於未雨綢繆,提前培養了一批教頭出來。


    好日子沒過幾天,突然傳來了彭城告急的軍令。


    朝廷要求廣陵軍營速去增援。


    謝玄看完旨意,急忙調兵譴將。


    “聽令!劉牢之、何謙、諸葛侃、劉軌、高衡隨本將前去解困彭城,途徑青州、兗州再攜部分將士。其餘人等留守營寨。孫無終主持軍營一切事務,戰事頻發,著,馮教頭加緊訓練以備無患!”


    “得令!”眾將領齊聲應諾。


    一萬多騎兵浩浩蕩蕩地出發了,軍營中隻剩下了幾千名步卒,以及馮雁所轄的二萬新兵。


    軍營還是軍營,訓練依舊如常,馮董事長一邊玩命苦練,一邊搗鼓自己的發明。


    “馮教頭,您說秦國軍隊會打過來嗎?”晚間,新兵們好奇的問向馮雁。


    馮雁正襟端坐,眼皮也沒抬,吐出了幾個字:


    “請叫我馮董!”


    “何意?”


    “不知!”


    “教頭又說天語了。”


    ……


    謝玄帶領兵馬,日夜兼程奔波了六百餘裏,終於到達了位於彭城西南的泗口鎮(今江蘇徐州西南)。


    剛安營紮寨,斥候頭領,身為幢主的田泓就來稟報。


    “謝將軍,秦將彭超正圍攻彭城,太守戴遁已是岌岌可危。”


    “對方多少人馬?”謝玄問道。


    “約四萬人馬。”


    “這麽多人?”謝玄臉色凝重。此次帶來的人馬不足兩萬,對戰起來恐怕吃虧。


    “謝將軍,圍攻彭城的人馬雖是四萬,但西側荊州、豫州依然有不少秦國軍隊,力戰恐怕不利。”劉牢之建言道。


    “嗯,我也知道輕重,可彭城被圍,如不解救怕是會落入秦國之手,太守戴遁也會凶多吉少。”


    “將軍,看來隻能智取。”


    “是啊,得想個良策。”眾將領均沉思起來。


    參將諸葛侃看了看大家開口道:“咱們最好與彭城太守戴遁取得聯係,如果裏應外合或可一戰。”


    “有道理,最好派人前去聯絡,隻是彭城四麵被圍如何進去呢?”謝玄皺眉道。


    眾將領聽了謝玄的疑問均躊躇起來,四萬大軍守在四周,自己這點兵力想打開缺口進入,猶如羊入狼群。田泓見眾人無一願往,便自告奮勇道:


    “將軍,末將願意前往!”


    “你……”謝玄吃驚的看向田泓。


    “此去探查,彭城南護城河與奎河相連,可由奎水泅至護城河再進入城中。”


    “哦?好!那就辛苦你一趟。”謝玄喜道。


    ……


    彭城郡位於微山湖南百餘裏處,以平原地形為主,處淮河支流:沂、沭、泗諸水的下遊 。


    太守戴遁,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秦國軍隊,臉色發白,表情凝重。


    “快,協防南門!” 戴遁眼見南門爬上來眾多秦國士兵,頓時大聲疾呼。守城必須同時守住四麵城門才行,破一則全城不保。如果有一個城門攻破,其餘三麵的守軍將麵對腹背受敵的困境。


    自古城破之後,帶來的往往是無情的殺戮,因此,晉軍士兵無不奮勇抵抗,正如符丕攻打的襄陽城,上至皚皚白發蒼蒼的老者,下至無邪的兒童,無不團結一心全城抵抗。


    在冷兵器時代,攻城的一方往往要付出比守城一方多出幾倍的代價,才能攻打下來。


    秦將彭超眼看南門即將奪下,刹那之間,又被蜂擁而至的晉軍打退下來。


    “他先人滴!”彭超氣急怒罵。


    接著又攻打了數日,但始終無法攻下來。但城中,眾將士早已身心疲憊至極,就連城中百姓也叫苦連天,想著城破之後麵對的將是九死一生的慘狀,不少人開始哀呼哭泣。


    田泓領命後,便獨自一人到達了距離彭城最近的西郊奎河邊,褪去外衣,束起發髻,一個跳躍便潛入河中。


    “乖乖,如此冰涼!”田泓在水底不住打顫。咬著牙,一路潛行到城下,探頭看去,彭城城牆正在眼前。田泓正暗自高興,忽然從後側走來一隊秦國巡兵。


    “有賊人!快快擒拿!” 帶頭的巡兵立刻疾呼起來。田泓哀歎一聲,自知無法逃脫,隻得登上岸來。巡兵手中有長槍弓箭,此時


    逃跑,無疑會被射成刺蝟。


    田泓冷冽地看向這隊士卒開口道:


    “待我去找你們主將。”


    “見彭將軍?你到底是何人?” 帶頭的巡兵盯著田泓大聲喝道。


    “自有要事稟報,快快領路!”


    眾巡兵嘀咕了幾句,便押著田泓去往了彭超軍帳處。進入軍帳,當彭超得知此人泅水而來頗為驚訝。


    “你來此有何居心?”彭超冷聲問道。


    “彭將軍,我乃晉軍斥候田泓,特來打探消息,不想被你們捉到了。”


    “哈哈,如此直截了當,真是少見。”彭超放聲大笑,沒想到此人,連瞎話都懶得說,這麽直白。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田泓淩然正色道。


    “是條漢子!”彭超心底暗自佩服,為將者沒人不喜歡這樣的屬下。滿臉欣賞的看著田泓,彭超溫言相勸道:


    “這位壯士,放眼天下,我秦天國地域遼闊,兵強馬壯,正是如日中天之境,難得碰上你這樣的豪氣之士,如能歸順我軍,定有一展才華之地。我秦天王愛才如命,廣納賢良,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敬,與你一樣的漢人均受恩惠。如壯士能歸降於我,可前去傳語城中,告之南軍已敗!此乃大功一件,定稟明天王陛下為壯士加官進爵。”


    田泓聽了這番話語,雖然不屑,但心底卻有了主張……


    此刻的泗口軍營中,眼見田泓未歸,參軍劉牢之問向另一名斥候:


    “可知彭超所部糧草輜重在何處?”


    “這……還未查清。”斥候臉紅道。


    “速去查清稟報!”劉牢之斥責道。


    “喏!”斥候急忙出了營寨再次打探去了。


    “將軍,斷其糧草也可解彭城之圍!”劉牢之再次建言。


    “所言有理,牢之,多派斥候打探,如有消息速來稟報。”


    ……


    田泓在秦軍營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便跟著彭超等人到了城下。


    田泓一眼看見了正矗立城頭的眾晉軍將士,心中暗喜,淩然高聲喊道:


    “戴太守及諸將士聽著!我乃兗州部將田泓,單行來報,南軍將至,望諸軍堅守待援,我不幸為賊所得,已不望生還了!”


    城頭上的晉軍聽了大喜,原以為城池會失,沒想到援軍馬上要來了。而彭超聽到田泓竟說出這般話語,頓時大怒,嘶聲喝令道:


    “氣煞我也!立刻斬首!”


    刀光起處,碧血千秋!不畏生死,大義淩然的南晉壯士田泓,就此魂歸他處!


    城頭,諸將士看著舍命通報消息的田泓身首異處,各個義憤填庸,咬牙切齒!太守戴遁顫巍巍地握著寶劍,用力砍向城垛,暗自咬牙:“秦賊可恨!如果城破,我戴遁便自殺與此地!”


    接著轉身朝向建康都城方向低聲喃喃道:“陛下,恕臣下無能,如不能守護好城池,我願同田泓一樣,殺身成仁以銘心誌!”


    ……


    泗口鎮軍營,謝玄等人正在商議,忽聞斥候再報。


    “稟將軍,已查清敵軍輜重所在。”


    “快講!”


    “敵人將糧草輜重皆放置留城(今山東微山島西南六公裏處),城中守衛隻有三千。”


    “留城?”謝玄嘀咕一聲,遂返身細細查看地圖。


    “將軍,三千兵馬並不多,我們可采取圍魏救趙的策略奪其輜重。”參將諸葛侃盯著地圖說道。


    “此去留城向北百餘裏即可到達。”劉牢之也點頭說道。


    “攻打留城?若久攻不下,又引來圍攻彭城的秦軍,將處腹背受敵之境。”謝玄擔憂的說道。


    “將軍,不如放出消息,作勢攻打留城,彭超所部定會顧忌糧草有失,回來增援。”劉牢之冷靜的分析道。


    “好!派人放出消息,就說我軍欲攻取留城。何謙,明日你帶所部兵馬整軍出發,向留城方向靠近。如果敵軍退卻,你就前往沛郡。如果不退,你就佯攻留城,切不可戀戰!我與其他諸將協防於你,避免腹背受敵。”


    “得令!”何謙拱手領命。


    ……


    過了一日,彭城外圍的秦國軍營,也有探馬前來稟報。當得知晉軍即將攻打留城,彭超緊繃的心髒又加緊了幾分。


    “快,速回留城!如果糧草被劫,全軍危矣。”彭超急忙下令……


    彭城城頭


    ,晉軍士兵看見秦軍正在後撤,不禁大聲呼喊:


    “大人,快看!敵軍退去了。”


    戴遁聽到呼聲,身子一顫險些摔倒。放眼望去,果然,秦國軍隊正在緩緩退去。


    “噢……太好了,敵軍退去了……”


    “敵人退兵啦……”


    眾將士皆開心的高呼起來。


    過了半日,隻見一支數千人的部隊又靠近城池而來。彭城將士包括戴遁在內,心裏猛地一沉,皆臉色大變,“難道敵軍又來了?”


    “是……是晉軍!”一名將領激動的喊道。


    “嘩……太好了,是自己人……”


    城中百姓,聽聞朝廷的援到來,不由而同地大聲嚎哭起來,


    “太好了,是自己人!可盼來了!嗚嗚……”


    而戴遁則踉踉蹌蹌的跑向城門,見到援軍主將何謙,腳下一滑摔倒在了地麵。


    “戴大人!快快請起,你受傷了!”何謙疾步向前,扶起戴遁關切的問道。


    “何將軍,你……你們可是來了……嗚嗚……”戴遁喜極而泣,這麽長時間以來,憋在心裏的悲苦終於釋放了出來。


    身居泗口鎮軍營的謝玄,得知計策成功,長出了一口氣。沒過多久,隻見一名斥候疾奔而來,到了營帳拜倒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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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謝將軍,發現秦國步騎數萬人正往幽州方向行進。”


    “啊!”謝玄與諸將大吃一驚。


    “此地不可久留!如果這支數萬人的軍隊繞道我方後側,將受前後夾擊被圍之苦,全軍亦有覆沒之險!”劉牢之神色冷峻道。


    謝玄看了一眼劉牢之也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派人通知何謙,速速將彭城軍民全部帶到泗口,匯合之後再撤至廣陵。”


    為了防止撤退的軍民受襲,謝玄派高衡與諸葛侃帶領人馬前去接應。


    一直到了晚上,數萬軍民才跟隨何謙所部陸續到達了泗口軍營。考慮到天色已晚,撤退至數百裏之遙的廣陵危險太大,隻得將數萬百姓及將士安置在軍營中,待天亮出發。


    看著頗為勞頓的百姓,謝玄長歎一聲,遂安排夥房熬製湯水,蒸煮米飯讓眾人果腹。


    廣陵郡的馮雁,此刻正拿著老羅製作的鐵皮喇叭細細觀看。


    “不錯,就是這個樣子,哈哈。”


    “老十三,這就是話筒?”張大壯、郭飛、張和等人圍坐一處也好奇的打量著。


    “應該叫喇叭,這玩意可是好東西,能將聲音傳至百米開外。”馮雁樂滋滋地說道。


    “這麽管用?我來試試。”說著,張大壯拿起話筒,清了清嗓子,開口叫道:


    “晉國都城美,四四又方方,秦淮河邊走,美人多如毛。”


    “大壯兄,你這是什麽詩句?太沒品了,聽我的!”郭飛一把奪過話筒也開始喊叫起來:


    “哎呀,好大的羊腿肉,拿在手裏麵……”


    “滾犢子,什麽狗屁詩句?看我的!”大黑臉張和一臉厭棄地奪過話筒也嚷嚷起來:


    “二黑雖然黑,但有好心腸,誰家娘子嫁,快到俺被窩。”嚷嚷完,張和一臉傲氣地看向眾人。


    “怎麽樣?這才叫詩句,前後押韻,有情有義。”


    “我靠,還不如我的呢?”


    “就是,數你不靠譜!”張大壯、郭飛頓時鄙夷。


    “還是聽聽十三弟的詩句吧。”


    張大壯從黑臉張和手裏奪過話筒遞給了馮雁。


    “哈哈,既然三哥抬愛,那我就不客氣了。”清了清嗓子,馮雁操著一口山東口音廣播道:


    “我說,村裏的廣大村民注意了:這幾天總下雨,下地幹活要小心!卡倒了衣服埋汰倒沒事,別把波棱蓋卡禿嚕皮嘍。小年輕的,別一天光顧著玩,幫大人幹點活,稀裏馬哈得得嗖嗖滴,一讓幹活,吭哧癟肚,毛愣三光。不像俺們年輕時,麻溜利索,嘁哩喀喳滴。東頭的劉二嬸,管好你家的豬,別一天到晚四處溜達、揚當二怔地,把莊稼都禍禍死咧。二組的王麻子別老往張寡婦家竄!李嬸已經配對了,再往過跑,操心你的狗腿……”


    “我靠,啥意思?”郭飛目瞪口呆。


    “卡禿嚕皮?何解?”張和二丈摸不著頭腦,抓撓著頭發一臉癡呆。


    張大壯哭喪著臉看向馮雁:“老十三,你怎麽又開始說神仙話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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