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隆商號將來要打造成連鎖超市“沃爾瑪”,隻能出售家居、酒水、日用品等物,而服飾與地產最好另起爐灶。


    不同的產品,自然要不同的經營方式和策略。


    經過五日的奔波,眾人才到了建康城。


    錢唐城與建康城相隔五百餘裏,又帶著囚犯,因此比獨人騎行慢了不少。


    謝安的府衙也在禦道兩側,前有石獸、上有牌匾,寫有“謝公府”三字,很是氣派。


    眾人進入府內,早有侍衛進去稟報。聽聞馮雅幾人還押解著犯人,謝安困惑不已,走出辦公廳堂站在門口,看著一隊人馬還有囚車陸續走進,謝安急忙問起事情的緣由。


    “叔父,此事是這樣的……”


    馮雁簡單敘述了一遍,謝安立即皺起眉頭責怪道:


    “小兒行事魯莽!”


    “為何?”馮雁不解。


    “一時痛快將人押解而來,你可知一縣之中無縣令、縣丞、師爺,豈不無人管轄?”


    “哎喲,這個沒想到,叔父教訓的是,確屬侄兒思慮不周。”馮雁大感慚愧,確實,將一個縣城的官員都帶來了,那縣城就無人管理了,隨時都會淩亂起來。


    “高縣令並無大罪,些許小事自有州郡處置,怎能帶至京城?”謝安繼續責怪道。


    馮雁聽了更加慚愧,看來自己是多管閑事了。


    見馮雁臉色不好,謝安又勸解道:


    “不過賢侄能為百姓除害亦屬義事之舉,倒也難得。”


    “一會蘿卜一會大棒,這個叔父真會拿捏人!”馮雁心中腹誹。


    “子敬!”謝安吆喝一聲,隻見王獻之從廳堂走了出來。


    一見馮雁,王獻之急忙行禮道:“無始小兄,幸會啊!”


    “子敬兄?見到兄長真是高興,有機會定要教小子書法啊。”馮雁興奮地說道,書聖之書法精髓盡被這位兄長所承傳,以後真的要好好練練字才行。


    “不敢當,小兄詩詞一絕,為兄也想虛心請教之。”王獻之客氣道。


    “兄長抬愛了,小弟應向兄長多多請教才是。”


    “小兄之詩詞名冠京城,為兄實不敢受……”王獻之平時不在京城,到謝公府任職後,多次聽人談起詩詞之事,尤其華林園之詩詞接句早已成為眾人之美談,而且馮雁那句“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亦被人稱道。


    二人一頓客套,旁邊的人均感好笑。


    “咳!子敬,錢唐現在無人管轄,速派人接管,另外將囚車之人移送廷尉王大人之所,交由他去處理。”謝安打斷了兩人的客套,吩咐道。


    “唯!”王獻之領命而去。


    高縣令、縣丞、師爺幾人見馮雁竟與謝安如此熟絡,頓時麵如死灰,沒想到真招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一時之間,幾人心中均後悔不迭,更大感倒黴。


    而跟隨來的衙役等人更是惶恐,幸虧當時冷靜了一下,如果真的緝拿了幾人,恐怕小命不保。那名頭役心中更是驚呼:“幸載!幸載!”


    ……


    進入廳堂,謝安細細打聽了錢唐之事,不由好笑出聲,心想軍武之人總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倒是常見,雖與自己理政的思想不同,但心存正義,也是好事。如今北有強敵,總是溫文爾雅可不能抵禦,確實應該多一些勇武之人才行。


    淡淡地笑了笑謝安說道:


    “以後碰見類似之事需交由所屬官員處理,切不可僭越。”


    “侄兒受教!”馮雁深施一禮。


    “關於細作一事,陛下已經應允,賢侄明日便返回京口……”


    “明日?叔父,能不能推遲幾日,小侄有些許事情需要處理。另外撥地之事?”


    “建造房屋一事陛下也應允了,南籬門之處已經劃出三百畝地用作建造房屋之用,不過三百畝之地略顯多了些,所耗金銀甚巨,不如先用百畝之地?”謝安還是擔心房屋蓋多了,自己這位賢侄要花不少錢。


    但是馮雁心中卻大喜,急忙接話道:


    “叔父,三百畝一點也不多,小侄想為朝廷分憂、為百姓分憂之誌還請叔父成全,如果不嫌棄的話再多個百八十畝也行!”


    “好吧,賢侄定要量力而行!”


    “叔父放心,侄兒自有分


    寸!”馮雁斬釘截鐵地表達了信心。


    “哎,好兒郎……”謝安感慨萬千。


    一旁的王蘊聽了二人的對話大為不解,記得在書院時,馮雁也想用自己的土地建造房屋用以買賣,為何又要免費蓋房為百姓分憂?


    與王蘊迷茫的神情不同的是,一旁的麴瞻卻是興奮不已,自從見識了鄔堡的財富,自己的師傅堪比財神,定是有利可圖!自己迎娶小閨娘的想法看來很快就能實現了。


    與謝安告別後,幾人馬不停蹄去往了西郊之地。


    得意洋洋的站在一大片田野之上,王蘊笑道:


    “馮小兄,此處百頃之地便是朝廷所賜!”


    馮雁打量了一番,此處位於石頭城偏南,西臨大江,北有園林,南有秦淮河,其間青山綠水、小溪蜿蜒、遍布田野花草,絕對是一處建造高檔住宅的理想之地。


    “哈哈……好地方!”馮雁不由開懷大笑。


    “此地建造房屋能賣出好價錢?”王蘊有些忐忑地問道。


    “當然了,咱們要把房子建造在秦淮河北岸,這就叫江景房!另外,讓溪水流淌其中,出門便是河景,多麽愜意!還省去了引水的麻煩。”


    “可是剛才與安石兄所言,馮小兄在南郊之地也要蓋房,如此多的房屋怎能售出?”王蘊擔心道。


    “叔仁兄,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試問有錢人怎會與貧民居住一處,一個是經濟適用房、一個是豪宅,怎能相提並論?”馮雁解釋道。


    “經濟適用是何意?豪宅又是何意?”王蘊哭笑不得,縱是與馮雁相處多時,但這般古怪之詞還是聽不懂。


    “隻管賺錢就是,其他的交給小弟便可!”馮雁實在不想解釋了。


    “真的能賺到錢?”


    “當然了,售房之後咱們還要收物業管理費,這個利潤更高!”


    “啊?又是何意?”


    馮雁笑了笑並未解釋,說多了累!


    幾人勘察完畢,委托王蘊找尋能工巧匠,馮雁與麴瞻去往了建康城的晉隆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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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見馮雁,老錢就開始訴苦:


    “二當家,皇室之人總是拖欠費用。”


    馮雁一聽頓時火大,責問道:


    “為何要賒賬?”


    “他們都是皇家之人,我們這些小商小販怎敢得罪?”老錢委屈道。


    “以後不準賒賬,有錢取貨,無錢概不出售。”


    “可是得罪了皇家……”


    “得罪就得罪怕什麽?何人拖欠?”


    “崇德太後、皇上的弟弟司馬道子、還有幾個妃嬪。”


    “我靠,又是司馬道子,不是說過不準賣給他麽?”馮雁怒道,這家夥總跟自己過不去。


    “哎,二當家有所不知,司馬道子其人當然不會親自來購買,都是委托他人購物,我等怎能分辨?而且太後、妃嬪等人也是委托宮中采辦前來,我等實在為難。”


    “委托他人?”馮雁深思片刻說道:


    “聽聞太後家教良好,見識開闊,氣度寬宏,定不會拖欠商鋪的錢銀,應是那些采辦的宮人居間作梗,自古小鬼難纏,以後就按我說的,見錢售賣,不準拖欠!至於司馬道子,我自有辦法。”


    “如何為之?”老錢好奇道。


    “哈哈……我得惡心惡心這家夥。”馮雁說完,立即召集商鋪夥計商討起來……


    過了一會,商鋪夥計紛紛外出,有的采購筆墨紙張、有的采購麵粉等物。


    待眾人回來後,馮雁先倒麵粉在一個大鍋裏,再加入冷水攪拌成糊狀,接著燒開熱水將麵糊放入其內不時攪動,待麵糊變成透明狀後取出分放在木盒中。製作好漿糊後,馮雁開始提筆書寫,用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寫滿了幾百張紙。


    老錢拿起一張紙細細讀了起來:


    “司馬道子貪圖小利,購買物品拖欠錢銀,此種作法丟盡皇顏,君子恥笑小兒笑罵。”


    讀完紙張上的文字,老錢驚出一身冷汗。


    “二當家,此方法不太妥當吧!詆毀皇家之人乃是重罪,更何況司馬道子得知後定會報複,如何使得?”


    馮雁笑了笑擺手說道:


    “不會的,我采用隸書的字體書寫,查無可查。而且我敢


    肯定,這些宮人絕對不止拖欠咱們商鋪的錢銀,說不定有數十家。另外將這些紙張交給可靠之人,再由他散發給城中閑散人員四處張貼。切記!要趁夜張貼不可被人察覺!”


    老錢考慮了一會,默默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萬一被司馬道子查到……”


    “放心吧,即便查過來,咱們來個死不認賬能奈我何?再不行請叔父謝安出麵調停,當會不了了之。”


    “對呀,二當家還有一門好親戚呢,哈哈……”二人相視大笑。


    “老錢,還有一事,即日起所有商品均需翻倍售賣。”


    “哦?漲一倍的價錢?”


    “對!前些日子與叔父商談,朝廷要求節約用度不可靡耗穀食,因此鋪中高度酒水包括香皂、香水、精鹽等物都要加倍納稅,因此價格也需提高。”


    “如此昂貴如何售賣?”老錢愁眉苦臉道。


    “放心吧,將增加稅賦的告示擺到門口,往來的顧客自會理解,再說了,購買咱們商鋪物品的人都不是差錢的主,貴上一倍也無妨,該買還是會買。”


    ……


    建康城深夜,隻見數十名黑衣漢子趁著打更間歇四處無人之際,鬼鬼祟祟地出沒在各條街道之中,將漿糊塗抹在牆麵之後張貼紙張。宮城四周有巡邏的侍衛,但是在重賞之下,有幾個黑衣人還是找尋空擋貼在了城牆之上,有個家夥甚至貼在了宮門之上……


    事後,那些黑衣漢子在拿到賞賜之後各個驚喜不已,隻不過跑了跑腿竟然得到數百錢的酬勞,實在是件好差事,而那名貼到城門上的漢子更是獲賞最多,這讓其他人後悔不已,早知如此還不如自己冒險前去張貼。


    此時的馮雁正坐在謝府涼亭中與謝琰幾人把酒言歡。


    “無始賢弟,真是想煞為兄了,怎隔了一年之久才來?”謝琰抱怨道。


    “瑗度兄,前方打仗,腦袋別在褲襠裏隨時都會丟掉,怎會有閑暇時間到京城遊玩?”馮雁沒好氣道。


    “嘿嘿,賢弟之言確實在理,恕為兄思慮不周!不過賢弟之言辭真是別致,你再說一遍,為兄要謹記在心!”


    謝琰今日邀請了幾位好友前來助興,馮雁都不認識。聽了二人的話語,一名男子驚問道:


    “瑗度兄,這位馮無始就是你說的軍營總教頭?”


    “不錯,正是其人。我這位賢弟不僅練兵有道,而且詩詞歌賦俱佳,城中晉隆商鋪也是無始賢弟所創!”謝琰洋洋得意地翹起眉毛,唾沫星子亂濺地說道。


    “天呐!真乃奇人也!請受我等一拜!”謝琰帶來的幾名男子立即起身作揖。


    馮雁見狀也趕緊回禮。


    “無始賢弟,隻顧得與你交談,忘記介紹了。這位是庾公子;這位是王公子,這位是桓公子。”


    馮雁再次見禮。


    “賢弟,有一事為兄想問你。”


    “瑗度兄請講。”


    “上次你曾說介紹別人購買一鬥酒便有八十錢的獎勵,超出百鬥再加五十錢,可還算數?”


    “當然算數!”


    “嘿嘿,賢弟,這幾位兄台都已經介紹出去百鬥有餘,可能去商鋪取酒?”


    “喲,幾位兄台都達到百鬥之數了?那瑗度兄豈不是達數百鬥了?”馮雁驚訝道。


    “正是如此,但賢弟之言是否作數為兄還需確認才行。”謝琰有些忐忑地問道。


    “當然作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哈哈,太好了,如此算來,百鬥可收八千錢!”謝琰驚喜道。


    “不止!除了八千錢另有五千錢的獎勵。”馮雁補充道。


    “對啊,那就是一萬三千錢!”謝琰驚呼。


    “一萬三千錢是諸位兄台所得,瑗度兄介紹了三人達百鬥之數,除去你自己的一萬三千錢另可再得九千錢作為酬勞。”


    “發……發財了!那就是二萬二千錢了!”謝琰再次驚呼。


    “沒錯!”馮雁微笑點頭。


    “如此想來,我那個秘書丞的差事辭去亦可!”


    “哈哈……”眾人大笑。


    馮雁也跟著大笑起來,心想這次聚會純粹就是一傳銷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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