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苻堅召見馮雁,但馮雁並未將遇襲之事相告。


    原因無他,隻因背後指使之人還未找出。


    與天王一頓海聊,令這位帝王大開眼界,可以說,聽完馮雁講述的地理知識,苻堅猶如打開了一扇通往世界的窗口,眼神充滿無限向往之色,接連感歎不止。


    而馮雁之所以願意講述,是想讓苻堅明白世界的廣闊,不要拘泥於南晉總想著征伐。


    尤其馮雁說的一句話讓苻堅久久沉思。


    “大秦的未來在西側,不在南方。”


    一直相攜到宮殿門口,苻堅這才依依惜別。


    一個感歎對方的博學與眼界,一個感歎對方的謙遜與好學。


    馮雁相信,如果苻堅不是帝王,定能成為知己。


    到了宮門處又見到了那位叫周林的宮人,並且又牽了馬匹讓馮雁乘坐,這讓馮雁很是奇怪,心想此人可真是一個心思靈透之人,對這樣的聰明人,馮雁自然很大方地送了兩個金片以示感謝。


    行至呂府再次看望呂老爺子,隻見呂婆樓雙目緊閉躺在床上,麵白如紙,氣如遊絲,想來就是最近幾日的事情了。


    “哎!”馮雁長歎一聲暗自追悔,以前老爺子腿腳不便時就是因為血脈擁堵引起,曾經用針灸之法為其疏通,但因自己事情太多疏於看望,不想血脈擁堵竟導致全身不通了。如果全身施針的話,極有可能會減緩症狀。想到此,馮雁沉聲說道:


    “此處可有針灸?”


    青衣管家聽到此話眼睛頓時明亮起來,立即轉身去取。


    血脈不通說白了就是血管擁堵,血稠所致,並因此引起一些列心腦血管病。葛郎中那本《本草經》曾記載,人體部位中,大敦穴可降壓,然穀穴降可降糖,天樞穴可降脂。手腳兩處亦是此理。


    手腕是手三陰經和手三陽經共同穿過的部位,在手腕處分布的主要穴位有:太淵、列缺、大陵、內關、神門、通裏、陽溪等。用針灸刺激手腕部可以刺激到六條經脈,通過這些經脈,會將刺激傳導到全身各處,促進氣血運行、打通血管、舒活經絡。


    腳腕是足三陰經和足三陽經共同穿過的部位,腳腕處分布的主要穴位有昆侖、申脈、金門、丘虛、解溪、中封、商丘、太溪等。針灸腳腕等於刺激了十二正經的一半經脈,有益於增強全身各個係統器官的功能。


    以前跟著氐族將領韓複等人時,馮雁在他們身上將針灸之術提高了不出,當時,因為非親非故,且說起來還是敵軍,因此行針時毫無顧忌,不管什麽穴位都敢下手,純粹當試驗品來操練,技藝不提高那就怪了。


    “啪、啪、啪……”馮雁行雲流水般在呂婆樓身體各處不斷施針,忙活了大半時辰又開了一張活血的方子,這才罷手。


    “馮小兄多有辛勞!”管家不住地感謝。


    “賢弟,此法子有用嗎?”呂光也焦急地問道。


    馮雁搖頭道:


    “人體器官衰竭乃不可逆轉之事,可短時管用,但長久來說未必有效。”


    “哎,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賢弟盡到情分了。”


    “是啊,有勞小兄了。”


    “有勞小叔父……有勞。”呂家小一輩紅著臉口齒不清道。


    ……


    坐在書房,呂光細細聽


    了馮雁進宮的事,不禁蹙眉道:


    “天王為何要放晉人回歸?”


    “意為彰顯大秦國之寬仁與氣度。”


    “彰顯氣度?真是可笑。兩國一直處於交戰之中,放敵回歸徒增其勢!天王實在太寬仁了。”


    “是啊,確實是個好人,但好人不長命啊。”馮雁也感慨道。


    呂光深邃的眼眸盯了馮雁好一會這才疑問道:


    “賢弟何出此言?”


    馮雁聳了聳肩回道:


    “古語雲:盛世施任政,亂世用重典。如今南北分治,秦國內部又多叛亂,治國如太過寬仁實不可取。”


    呂光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遂低頭沉思。


    二人默默無語各有心事,片刻,呂光微笑道:


    “賢弟,為兄今日去往驛館尋了大宛國之人,並為賢弟討要了一匹好馬。”


    “哦?可是汗血寶馬?”馮雁驚喜道。


    “哈哈……正是。”


    “快帶我看看。”


    ……


    呂府馬圈,一間獨立的馬棚內,一匹高達六尺的棗紅色駿馬正嚼著草料。


    其身,體型飽滿優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彎曲高昂的頸部,勾畫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線。其胸部窄、背部長、肋骨架淺,趾骨區長而不顯,後區略窄但強健有力,臀部略長,肌肉發達,呈正常傾斜角度,毛皮亮澤且皮薄。


    “紅紅,小紅!”馮雁一眼便喜歡上這匹良駒,激動地亂喊亂叫。


    “大宛國使者此次來長安隻帶了一匹寶馬,還是使團頭領之坐騎,為兄討要了良久才肯割舍,真是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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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討要來了,為何生氣?”馮雁不解問道。


    “哼!這些家夥不情不願的,若非使了手段定難以要來。”


    “兄長用了何種手段?我也想學學。”


    呂光狡黠一笑附在馮雁耳邊嘀嘀咕咕起來。


    馮雁不時舉起大拇指,後來雙腳也舉了起來。


    “高!實在是高!”馮雁沒想到呂光竟然會敲詐勒索,尤其那句恐嚇之言更是好笑。


    “你們的王國重要還是一匹馬重要?”


    這絕對是恐嚇!


    馮雁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馬,隻可惜場地狹隘無法奔行。但依然能感覺到此良駒步伐輕靈優雅以及蘊含的力量。


    “賢弟,改日在寬闊之處試馬吧,為兄有事相告。”呂光笑眯眯道。


    聞言,馮雁隻得不舍地翻身下馬。


    二人來到一處雅間,呂光直言道:


    “賢弟,襲擊你的二人已經開口了,背後指使之人確實是苻師奴。”


    “果然是這家夥!”馮雁咬牙切齒。


    “雖然已查明背後真凶,但此人位高權重,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呂光勸道。


    “兄長之言有理,暫且讓他多活幾年就是。”自己處於潛伏期,馮雁也不想把事情搞大。


    “給你加派些侍衛如何?”


    “多謝兄長好意,我自會處處留心。”


    告別了呂光,馮雁急急趕回牧場,因長安城不能騎馬快行,因此隻得回到牧場撒歡。


    “哇!教頭的坐騎真是威猛啊!”


    “哦?小鐵子竟然騎了一匹千裏馬回來?”


    “鐵蛋哥快下來,讓春苗騎一會。”


    “師傅,還有我。我要騎馬!”


    牧場中,一片紛雜之聲傳來,不過馮雁絲毫不做理會,一臉興奮地跑個不停。直到嘶喊的人越來越多,馮雁這才下馬。


    “羅鳳小娘子也想騎?”馮雁見羅鳳同樣興奮的大呼小叫,遂調笑道。


    “遇見此種千裏馬,本娘子自然也想試試。”羅鳳嬌聲道。


    “哈哈,沒想到千金大小姐也有此好。”馮雁將馬繩遞給了羅鳳,周圍的人立即不悅起來。尤其屬春苗最為生氣,一雙小手不知何時伸到了馮雁的腰部,使勁一捏很快又換了個地方,因為馮雁全身肌肉都很強健,因此並未吃痛。春苗嘴角一咧,又伸向了大腿內側。


    “喂,春苗,別掐這裏……”馮雁被弄了個大紅臉,因為關係太熟,春苗無半點違和之感。


    眾人輪番上馬騎行,皆大呼過癮。因此馬已被人訓化,倒也乖巧。


    黑黑走了,紅紅來了,馮雁本來陰鬱的心情也變得晴朗起來。


    有了心情,馮雁又開始忙活一件重要的事情。


    扶風郡及周邊縣郡的棉花早已被采摘一空,其中棉花籽一部分運往南晉種植,一部分在渭水北岸及郡內好畤縣種植。留存的棉花堆滿了牧場倉庫,從長安城找了幾名裁縫按照後世的款式做了數十件棉衣,並一一送給了幾位關係親密之人。其中有朱序、呂府眾人、博士王颺、太常韋逞、鄧羌、竇衝、大領導苻融幾人,也包括走後門的吏部尚書仇騰。爺爺、春苗、羅鳳、麴瞻及特務隊員、十八侍衛等人則按照各自身材量衣定製。


    至於身處南晉的孫老大、王桂、馬義、郭二傻、張二黑、田二呆、黃虎、黃龍等兄弟,因南方天氣較為暖和,並沒有送給這幫兄弟,就連謝琰、謝玄、王恭幾人也沒有送。隻為自己的老師葛郎中與叔父謝安送了一件。


    熟人太多也是件麻煩事。


    一連數日,馮雁都在操持政務,秋收的糧食已送往糧庫,百姓也清閑了下來。利用這個時節,馮雁用朱序給的撥款整治河道,挖掘溝渠,修築道路。要想解決全郡的經濟問題,必須將鄉鎮的道路貫通,甚至於村落也要相連。當然了,這時代要想貫通每個鄉村有些不切實際,尤其山道最難修建,隻能盡力而為。


    忙了數日,馮雁突然聽到一個壞消息。


    爺爺講述,渭水北岸的田地間,大棚內用於保暖的粗布被偷了。


    大棚不能保暖,意味著種植的土頭很可能會被凍死。


    “我靠,反了天了!”馮雁氣急敗壞之下帶著眾侍衛急忙趕至渭水北岸。


    “小鐵子別著急,隻偷了些許布匹,並無大礙。”爺爺言語間雖然平和,但神情頗為凝重。


    馮雁四處看了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布匹被偷走了。俯下身子翻開土壤,幸得土豆並無大礙,這才舒了一口氣。


    “快!去牧場將布匹拉來,並派人五人日夜監管!”馮雁一聲令下,眾人立即忙碌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附近農人眼熱那些可做衣裳的布匹才至此偷竊。對於這個問題,馮雁無從撒氣,隻得辛苦隊員們輪流看守。


    次日,馮雁去往郡府,沒想到竇濤帶人回來了,並帶來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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